空氣中不知名的一些飛蟲在舞動着,輕輕的翅膀揮動之中發出了嗡嗡的聲音,趙文低頭一看,發現地上有一株不知名的草枯死了,於是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省得身上沾到綠色的東西,然後透過樹的枝柯看着遠處的馮晚晴,就給竇堰打了個電話。
“竇老師你好,我是趙文。”
竇堰聽到了趙文的聲音,淡淡的問:“你好,我聽出來了。”
“是這樣,還是有件事想請教一下竇老師,希望你能不吝賜教。”
“不客氣,你請講。”
趙文就問:“有人送了一個水果給我,我猜不懂是什麼意思。”
竇堰就說:“一個水果是梨子。”
趙文呵呵一笑,竇堰問:“關鍵看送你梨子的這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是普通朋友,還是別的什麼。”
“要是普通朋友,那就有想和你一直友好下去的示好,因爲梨的諧音是離,寓意着別離,將梨子切開了,就是分手的意思,分離就是分梨,顧名思義的,送給你一個完整的梨子,就是希望你和她的友誼地久天長,可以長久的保持下去。”
“如果是別的什麼人,那就有很多涵義了,比如說是和你政見不合的對手,或者是和你意見相左的競爭者,他們給你送了一個梨子,則有願賭服輸,甘拜下風的意思。”
趙文哦了一聲,聽着竇堰繼續說:“東漢時候有一個叫孔融的人,他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孫,很有修養,也很有文采,是建安七子之首。”
趙文也不明白什麼是建安七子,就聽竇堰繼續說:“孔融小時候家裡有五個哥哥,一個弟弟。有一天,家裡吃梨子,一盤梨子放在大家面前,哥哥讓弟弟先拿,孔融只拿了一個最小的,他父親看見了就問孔融,這麼多的梨,又讓你先拿,你爲什麼不拿大的,只拿一個最小的呢”
“孔融回答說,樹有高低,人有大小,我年紀小,應該拿個最小的;大的留給哥哥吃。他父親又問他:你還有個弟弟呢,弟弟不是比你還要小嗎那他是不是應該吃最小的那個呢孔融又說:我比弟弟大,我是哥哥,我應該把大的留給弟弟吃。”
“所以,後來就有了孔融讓梨這個典故,意思是互相謙讓,大家友好相處的意思。”
趙文聽完心裡就罵了一句媽了個逼的,蘭克義、陳克山,讓你母親的老裹腳布嘴上卻連說謝謝竇老師,然後再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竇堰合上了手機,忽然覺得自己一點也看不進桌上攤開的書扉裡都是些什麼文字了,她在想這個趙文專門的打電話難道真的只是請教自己一個成語故事嗎這樣是不是太過於牽強了。
可是自己和他認識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卻沒有直接的拜訪過自己,餘少瑩將自己介紹給他的目的也是很明顯的,只是自己和他總是若即若離的,從來沒有深入的接觸過,這算是交友之道嗎
趙文這一刻哪裡能想得到竇堰這個懷春的青年女子在接到了自己的一個電話後獨坐辦公室裡胡思亂想什麼,他看到馮晚晴伸了一個懶腰,正在收拾着畫板,於是就站了起來,巡視了一下四周,貓着腰就從樹叢中鑽了過去。
趙文躲在一個樹蔭背後,看着馮晚晴揹着畫板從自己眼前嫋娜的走過,一時間他有些恍惚,這個女人的眉眼和動作給人的感觸是一種空靈和自然,就如同她身上穿的衣裳一樣,純淨、樸素、毫無做作,一個標準美女的形象活靈活現的閃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但是想到她的父親馮建順和鄧再天的女兒鄧花榮糾纏在一起,而贛南常務副市長昌澤宇又和她家關係密切,說馮建順沒有和鄧再天權商勾結的話,估計連傻子都不會信。
趙文恍然又想到,去年在渡輪上時,自己驚豔與馮晚晴的婉約,被她的風姿所吸引,就要和她搭訕時,過來了幾個端着酒杯的人與她交談甚歡,而那幾個說話聲音極大旁若無人的凡夫俗子,怎麼就能夠和馮晚晴這個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走在一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沒有馮建順那雄厚的家底做鋪墊,馮晚晴這會能悠然的在青山碧樹之間安心的作畫嗎而馮晚晴的父親既然和鄧再天一流的人走在一起,那麼註定了就是自己的的敵人,她既然能在船上和一羣腦滿腸肥的傢伙聚集在一起,自身又能清高到哪裡去
“狗屎”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其實是最難琢磨的,也許自己就是單純的被馮晚晴姣好的外貌給迷惑了,她其實也許就是一個一文不值的俗物罷了。
再說,就是再漂亮的女人,最終還不是男人的胯下輾轉承歡之物
趙文這一刻腦中電光石火的閃現了很多的念頭,他在用憑空的猜測來度量着眼前這個只剩下背影的女子,終於打定了注意,就疾步的尾隨着馮晚晴的腳步,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夏日午後的這個時辰,氣溫非常的炎熱,沒有樹蔭遮擋的地方溫度高的赫人,剛纔還輕輕吹拂的風這會忽然消失了,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的出奇,樹葉也不晃動,路上也不見別的人,一切都特別的不靠譜,失去了真實的感覺。
馮晚晴覺得自己的身上已經出了汗,背上的畫夾就是千斤的累贅,但是終於快到自己的車子跟前了,她就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這時,馮晚晴聽到了一聲呼喊:“你好,你好,請站一下”
自從懂事以來,馮晚晴遇到過太多的各式各樣的搭訕和藉故接近,她習以爲常的轉過頭,想聽聽這個路遇追上來的人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但是她扭過臉,就稍稍的愣了一下:這個人自己認識。
趙文見到馮晚晴轉回了身子,他雖然知道馮晚晴的美麗,但是仍是被近在咫尺的這個女人亮亮的眼神所吸引了,她的臉充斥了視力所及的所有範圍,於是就定定的站好,說:“這個,是你掉下來的的嗎”
趙文伸出來的兩個手指頭裡捏着一百元錢,說:“我看你剛剛走了過去,你看是不是你掉的。”
馮晚晴就笑了:“不是我的,我的錢夾在車上放着,我身上沒有一分錢的。”
趙文看着馮晚晴就說:“不是你的那我白撿一百。”
“哦,那個你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定是的。”
馮晚晴看了一下趙文,見到他的臉也許是因爲天氣的緣故,很紅,就說:“我們見過的,嗯,沒事的話,就再見了。”
馮晚晴說着對趙文一笑,就走,趙文站在原地,然後看到馮晚晴走到一個停車場,打開了車門將攜帶的東西放了進去,趙文就往前走着,到了一個拐彎地方,不見了身影。
馮晚晴從觀後鏡中看到趙文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喝了口水,擦了一把臉,然後就想起了自己和他在渡輪上的驚鴻一瞥,他當時在船頭迎風沉思的樣子給自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後來,自己倒了贛南後還憑着記憶爲他畫了一幅畫的。
世界真的很小,人與人的距離,有時候就只是一個轉身,要麼就是永不再見,要麼,就是許久的日子後再次重逢。
趙文走過了山路的彎道,就接到了喬會本的電話:“趙老弟,你好,我是喬會本。”
趙文聽到喬會本的聲音,覺得很平靜,就說喬書記你好。
喬會本說:“老弟,本想回去之前見你一面,可是雜事太多,心有憂慮,所以,他日再專程的登門拜訪。”
“按照省委周書記的指示精神,我回到涇川后將對這家裡存在的問題進行徹底的整頓,我將克己復禮,嚴以律己,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反腐倡廉的決心。”
“周書記送給我了一句話,說的是土廣不足以爲安,人衆不足以爲強,正義的事業可能在一定時期會追隨者寥寥無幾,佔據的土地和個人的位置也許不是太理想的,但是每一個前進的腳步中必然伴隨着堅定的信念,而信念不存,什麼都談不上,因此,路漫漫其修遠兮,老弟,我今後將上下而求之,希望能和你共勉,那樣我幸甚。”
趙文聽喬會本這樣說,知道他暫時在周鳳駒那裡沒有事了,於是想了想就說:“喬書記說的話,我深有同感,另外還有件事麻煩喬書記。”
喬會本就說什麼麻煩,你老弟和我還客氣
趙文就說:“方家河公安局剛剛從乾南調過去的那個副局長羅一一,可能喬書記不太熟,她是乾南市委書記羅炳興同志的姑娘,還請書記你今後多多的監督她的工作。”
雖然喬會本是涇川的市委書記,但是方家河公安系統內部的事情,他真的還是不太清楚,這會一聽,知道趙文是從乾南升上去的,以爲羅一一是趙文的情人,就嚴肅的說:“我一定會對這個同志着重看護的,這樣,對羅炳興同志也是一個交代。”
不料喬會本沒想到趙文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有些吃驚:“羅一一同志的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她在方家河槍擊案中,掌握了第一手的資料,不過,方家河的公安局長和縣裡的一些領導,可能並不是太重視,那時候書記你還在贛南,所以,羅一一同志就將那些材料直接彙報給了公安廳的翟光祿廳長,如果書記你回去有時間,可以讓她給你彙報一下,可能對你接下來開展工作,有益處。”
喬會本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周鳳駒的辦公室裡,翟光祿進來後說的那些關於涇川的情況,心裡嘆息,原來趙文的觸手早就紮根在了方家河,人家謀定而思動,蘭克義這個不爭氣的王八蛋,又怎麼能和他鬥又憑什麼和他鬥
喬會本正在想着,趙文又說了一件讓他徹底感到昨夜在迎賓館那裡截住這位年方弱冠的青年,實在是近期自己做的最爲聰明、最爲划算、最是得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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