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遲愣住了,看着我好半晌都沒說話。
我不想跟他解釋,只是轉身出去,準備下樓去買點藥回來。
江予遲立刻跟了出來:“你去哪裡?真的不用買藥,你買回來了也吃不了。”
我回頭憤憤然的瞪着他:“爲什麼吃不了?難道我是潘金蓮嗎?會買毒藥回來毒死你?”
江予遲一把拉住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小聲解釋:“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胃裡很難受,吃了也會吐。”
他的手很燙,被他觸碰的地方就像貼了塊暖寶寶,這個時候他虛弱又脆弱的,我自然不忍心跟他吵架,況且他的解釋也在理。
我不好再堅持,便轉身又回了臥室:“不吃藥那就躺着吧,我給你用物理方法降降溫,明早再看情況,不行的話就打針。”
“其實真的沒事……”他說着看了我一眼,然後立馬乖乖在牀上躺下,“那辛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還把你吵醒……”
算他識趣,我難得關心他一次,他要再不給我面子乖乖配合,以後都別指望我關心他了,我又不是什麼白蓮花聖母婊!
我去浴室打了盆水,打溼了毛巾覆在他額頭,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從電視裡學的,因爲我沒遇見過他這麼麻煩的人。
他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突然覺得好幸福,生病也值得了,要不是明天要舉行婚禮,我寧願多病兩天,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好起來。
我故作兇狠的瞪他:“這纔多高的溫度就開始說胡話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給我睡,再胡言亂語我懶得理你了。”
他咧着嘴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好可愛,我好喜歡,呵呵……”說着連忙閉上眼睛,“別生氣,我這就睡,你也早點睡。”
我收回剛剛揚起作勢要打他的手,給他掖好被角,然後就開始盯着他發呆,聽着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清淺,估計是已經睡着了。
他其實很少這麼專注的看着他,因爲實在沒那個心情,可此刻盯着他的睡顏,我卻越看越着迷,他真的是好看的讓我移不開眼。
按理來說我也不是個沒見過帥哥的人,現實中,電視裡,哪裡不是帥哥,可像他這種讓我一看就捨不得收回視線的人還真沒有過。
安靜的美男子簡直就是爲他量身定做的詞,我這老阿姨都忍不住要對犯花癡了,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懷春少女的紅鸞心動。
我看着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小哥哥,記憶中我也曾這麼看着他,只是今晚我是催人睡,那個時候卻是期待着小哥哥快點醒來。
胡思亂想中我給江予遲換了幾次毛巾,感覺好像也沒什麼降溫效果,便乾脆上牀睡去了,結果這才躺下沒多久就被他一個翻身給抱住了。
我不習慣他的擁抱,伸手去推他,只聽他迷迷糊糊的說:“媽媽……冷……抱……”
敢情他這是把我當成他媽媽了?那算了,想來也是因爲高燒發冷纔想尋找溫暖,我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不就是給他當媽嗎?
結果我就被他這麼抱着睡了一晚上,差點沒熱死我,跟抱着個火爐似得,害我睡都沒睡好,時不時的就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還沒撒手,好在高燒已經退了,只是還有點低燒,應該沒什麼大礙,我這才把他推開,準備起牀洗漱。
他被我推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怎麼起這麼早?我去準備早餐,你再睡會兒,做好了我叫你起牀。”
看他這反應遲鈍的樣子我有點不放心:“身體好點了沒有?”
他明顯有點懵:“啊?哦,已經全好了,我就說睡一覺就沒事了吧,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昨晚辛苦你了。”
確實挺辛苦,被他這麼個發高燒的大火爐抱了一晚上還不能開空調,我沒被燃燒起來就不錯了,還是趕緊去洗個澡吧。
我懶得再理會他,起牀拿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等我出來的時候牀鋪已經整理好了,他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精神還不錯。
……
婚禮安排在下午,我先化好妝在孃家等着,然後婚車接到教堂走流程,再去酒店用所謂的婚宴,散席後卸妝各回各家回家。
化妝師是喬思語專門請到家裡來的,她和李清涴陪在旁邊看着,先是對我一個勁的誇,然後又惋惜我沒能跟陸景川走到最後。
李清涴覺得我就這樣把自己嫁出去太寒磣了點,沒有盛大的排場也就算了,結果連婚宴賓客都才我們兩家人再加上一個喬思語。
我無所謂的道:“反正嫁的又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在意那麼多幹什麼?要不是我家橫插一腳,我連這個婚禮都不要,太浪費時間。”
李清涴道:“那怎麼行呢?我覺得大伯他們這次做得狠對,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婚禮還是要的,畢竟一個女人一生可能只結一次婚。”
喬思語也附和道:“就是,這次我站你爸媽,不過這江予遲好歹也是個總裁,不至於窮成這個鬼樣子吧?這麼簡單的婚禮他也好意思?”
我有點無語問蒼天了:“小喬,你最近記憶力不太好啊,我不是說了麼,這都是我的意思,否則他那麼多的親朋好友,我應付得過來嗎?”
李清涴接話道:“我們也沒讓他們全來啊,來些最親的就可以了,比如父母,兄弟姐妹,三代以內近親是最基本的吧?我哥這麼遠都來了。”
“額……這個嘛……”我斟酌着解釋,“他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姐妹,其他人的人不太親近,總之事情已經是這樣子了,你們也別太在意。”
喬思語皺着眉頭若有所思:“這就奇怪了,聽起來好像沒什麼背景啊,那陸景川怎麼會……”
我趕緊打斷她的思考:“喂,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你們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嗎?不是說想看我穿婚紗的嗎?怎麼最後反而都在關注他了?”
喬思語和李清涴這纔不繼續討論江予遲了,我暗鬆了口氣,其實李清涴我倒是不太擔心,就怕喬思語想到些什麼,然後真的讓喬紹言去查他的身份。
不久之後接親的車姍姍而來,是好幾輛豪車,李清涴看到那些車眼睛都亮了:“算他有點良心,還捨得租輛這麼好的車來接親。”
我對車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婚車上的司機,我本以爲會是張叔,畢竟他可是江予遲的專職司機,結果卻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
江予遲從婚車上下來,走了些亂七八糟的接親流程,然後把我抱上了婚車,一路往教堂去,又開始走西方婚禮那一套流程。
奇怪的是在教堂走流程的時候我不但看到了張叔,還看到了那個婚車司機,他和張叔坐在一起,難道他是張叔的兒子嗎?
宋建國挽着我的手走過了紅地毯,當着神父面把我的手交到了江予遲手中,他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依依不捨,而是滿臉笑容。
在握住我手的時候,江予遲低聲對宋建國說了一句:“以後她就是我的人了,如果她不想回去,你們誰也沒資格要求她再回去!”
宋建國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壓抑着聲音問江予遲:“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予遲臉上帶着微笑,話語卻霸氣側漏:“我的意思就是,她從此以後自由了,不再受你們這些人的控制,你們也別想再利用她!”
我怎麼也沒想到江予遲會在這個時候跟宋建國說這些,難道這纔是他答應舉行婚禮的原因?他要在宋建國把我親手交給他之後說這話?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宋建國,又開始了另一個流程。
神父碎碎唸了一堆,具體說了什麼我壓根沒聽,只在問我願不願意的時候說了句我願意,然後沈芸熙捧上了一對戒指。
就在伸手拿戒指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兩個司機的中間多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我是如此熟悉,竟赫然是陸景川!
他怎麼來了?
是我家請他來的?不太可能吧?我家人跟他又沒仇,怎麼會讓他來看如此殘忍的一幕?
還是他自己要求來的,爲的是讓自己死心?可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會坐在兩個司機中間,這樣看着似乎他是被脅迫的。
對,一定是脅迫,是江予遲乾的好事!
只有他纔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來,故意讓陸景川看到宋建國把我交給他,跟他步入婚姻的殿堂,當着神父的面說出我願意!
我恨恨的收回手,氣的咬牙切齒:“江予遲,你都已經得到了我,爲什麼還要對他如此殘忍,不是說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嗎?”
江予遲低聲解釋:“早在我們確定婚期的那天我就已經給他下了請柬,跟後面的約定沒關係,你難道不希望他看到這麼美的你嗎?”
我憤憤然的把戒指盒打翻,厲喝道:“江予遲,你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他明顯就是被你的人給脅迫了,你馬上讓他走!”
沈芸熙冷冷警告我:“太太,請注意身份和場合,老爺子雖然沒有到現場來,但這裡的一舉一動他現在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可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