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總有一天,她要虐回來!
雖然被打趴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到了這個時候,簡凌還是覺得各種不爽。
她就像一隻英勇無畏的兔子,明知道面前是隻惡狼,她還是特別二地撞上去找虐。被打趴下又爬起來,然後繼續被打趴下……
夏沒有因爲她是菜鳥就放水,每次把她打倒之後,他既不會安慰兩句,也不會冷嘲熱諷。他就那麼靜靜站在她面前,簡單明瞭地分析她的動作,幫她把不好的地方指出來,然後再等着她自己重新爬起來。
簡凌再一次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死死盯着前面的深灰色機甲,咬碎一口銀牙——等着,總有一天,她要虐回來!
她揮舞着長槍,指揮機甲邁開大步,奮不顧身地朝着對手撲過去。經過無數次被虐的經歷,她已經能夠隱約看清對方的動作,就在深灰色機甲挪動步子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讓機甲的右腿彎曲,整個身體向右傾斜,避開了他的劍鋒。轉身一個驢打滾,她狼狽地滾到一邊,連滾帶爬地重新站起來。
正準備要反擊,對方的劍鋒已經停留下在她的胸前。
“反應還算靈敏,但是動作太難看,有礙美觀。”
“……”已經麻木的簡凌無話可說。
整個晚上,她就在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之中度過去了,等她睜開眼是,塔塔已經來到她的牀頭報時:“主人,已經八點了。”
想起今天還得去醫務科,她迅速從牀上起來,換好衣服,洗漱完畢,急匆匆地往門口衝。
經過餐廳的時候,被夏一把拽住,他強行塞了兩塊麪包放她嘴裡。又拿了瓶熱奶給她:“中午記得回來吃飯。”
簡凌隨口支應了兩聲,然後就跑到玄關換好鞋子,往醫療科衝去。
在路上她才突然想起來,夏不用工作嗎?怎麼閒得有時間在家裡做飯?!
還沒等她想明白,她就按時衝到了醫務大樓,按時打卡,剛踏進電梯,季月就從後面走了進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簡凌騰出一隻手按下電梯。等電梯門關上之後,開始慢慢地啃麪包。
季月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雖然用粉底遮掩過,但還是能看出黑眼圈。她禮貌性地跟簡凌打了聲招呼:“你不是請了病假嗎?”
簡凌嚥下嘴裡的麪包:“身體已經好了,呆在家裡閒不住,索性回來工作。”
“你還真是勤勉。難怪白科長那麼器重你。”
她這話說得不冷不熱,像是誇讚,語氣卻一點沒法讓人感到開心。
簡凌目不斜視地喝了口牛奶:“你也很不錯啊。深得範醫生的信任,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啊?”
這話像是一根刺,扎進季月的心口。讓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我還想在414基地多呆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簡凌似笑非笑:“我倒是更喜歡你快點回去。”
季月挑眉:“哦?簡醫生就這麼不待見我?”
簡凌啃完手裡的最後一口麪包,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不待見,而是根本就不想看見,我希望你能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比起到處都是傷患的414基地。我真心覺得你更適合呆在醫療總部的研究室裡。”
看見電梯門開了,簡凌不去看季月一變再變的臉色,大步走出電梯:“我先走了,祝願你的論文能成功。”
她頭也不回地離去,季月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電梯裡,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那樣陰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出血窟窿般。
簡凌回到外科辦公室,纔剛坐下,朗逸寧就找來了。
他將帶來的芯片插進電腦,讓簡凌打開裡面的文件:“這是埃蒙的身體數據。”
埃蒙就是前天送來的三個傷患之一,在急救過程中,從他的口腔內發現毒品膠囊,簡凌對他的記憶比較深,她看着這些數據,眉頭微微皺起:“他吸毒已經有三個月時間了,必須要強制戒毒,這事白科長知道嗎?”
“我剛去找過她,她說這件事會盡快上報,目前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朗逸寧頓了頓,神色爲難,“這個傷患昨晚毒癮忽然犯了,那時正好是我值班,我只能給他注射麻醉劑,暫時讓他安靜下來。護士剛纔說,他已經醒了,正在大發脾氣,我們該怎麼辦?”
“我這就去看看,你順便讓人去把沈醫生叫來。”
“行。”
當簡凌趕到病房的時候,埃蒙正坐在牀上使勁罵人,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句從他嘴裡吐出來。手邊能被他拿得到的東西全被砸了個稀巴爛,原本插在他身上的營養管也全部被扯掉,鮮血正順着針眼處緩緩往外流。
護士害怕地站在門外,不敢靠近,一見到簡凌來了,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紅着眼眶說道:“簡醫生,我攔不住他……”
簡凌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怕,然後大步走進病房,來到埃蒙的面前,冷冷說道:“鬧夠了嗎?”
看見她身上的白大褂,埃蒙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的,忽然停止辱罵,哆嗦着身子使勁往後縮:“我沒吸毒,別靠近我!滾開!”
聽到這話,簡凌微微一頓,回頭對護士說道:“麻煩你幫我把埃蒙的個人資料調出來。”
“好,您稍等一下。”
護士走後沒多久,朗逸寧就帶着沈秋匆匆趕來,見到遍地狼藉的病房,以及站在病牀邊與病人對峙的簡凌,沈秋忍不住嘿嘿一笑:“你們這是玩世界大戰呢?都開始拆房了!”
簡凌不客氣地甩給他一記鋒利的眼刀,他立刻識趣地閉上嘴巴,走到病牀邊,伸手要去抓埃蒙,結果卻引來埃蒙更加激烈的反抗。
聽着埃蒙各種悽慘的叫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裡在虐待病人。
未免麻煩,簡凌和朗逸寧一起撲上去,和沈秋一起將埃蒙給死死按在牀上,然後用繃帶把他的手腳和身體全部牢牢綁住。確定他買辦法再亂動,他們這才鬆開手。
沈秋拍了拍手,舒了口氣:“臭小子,今天叔叔特意來看你,你如果能乖乖的,叔叔回頭就給你買糖糖吃。”
埃蒙不是三歲小蘿莉,雖然因爲吸毒的緣故腦子不大清楚,但基本的神智還在,聽見沈秋的哄騙,他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他的嘴巴被帕子毛巾堵住,但從他嫌惡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分明是在說——噁心的變態怪蜀黍,離老子遠點!
面對他的嫌棄,沈秋絲毫不以爲意,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臉頰:“我以前也吸過毒,我知道毒癮發作時會有多麼痛苦,可你其實並不想吸毒,是不是?”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愣。
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吸過毒。更沒有人相信,一名軍醫居然會吸毒?!
埃蒙呆呆地看着他,似是在確認他話裡的真假。
沈秋擡起左手,捲起衣袖,露出靜脈處的許多小針孔。雖然皮膚的恢復能力很強,但這些針孔卻像是烙印一般,一直留在他的胳膊上,不曾褪色。
埃蒙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胳膊上,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漸漸地紅了,淚水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落。
沈秋幫他把嘴裡的毛巾扯掉,他立刻哭得更大聲了,像是把這些日子積壓起來的痛苦一次性全都發泄出來了。
簡凌和朗逸寧互望一眼,默默地退出病房,站在窗外看着病房裡的一切。
他們看見沈秋伸手摸了摸埃蒙的腦袋,靜靜等到埃蒙情緒穩定下來之後,他一邊抓住埃蒙的手止血,一邊低頭說了些什麼。埃蒙呆呆地擡起頭,像是在徵詢些什麼,滿臉的茫然無措。
沈秋又笑着跟他說了幾句話,埃蒙老實地點點頭,然後又張嘴說了些話,臉上的戒備漸漸被卸掉
一個病人,一個醫生,就這麼融洽的交談起來。
病房外,朗逸寧看着這一幕:“簡醫生,你知道沈醫生吸毒的事情嗎?”
簡凌沒有回答,只是側頭瞥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朗逸寧也側過臉,微笑着回望過來,“沈醫生比你後來這裡,整個醫務科就你跟他感情最好,我以爲他如果有什麼事情,應該會首先跟你說。”
“說不說,那都是他的私事,只要不影響到工作,我不介意他有着怎樣的過往,”簡凌的目光慢慢變冷,“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過往,我希望你別做多餘的事。”
朗逸寧瞭然地點點頭:“明白。”
兩個小時之後,沈秋將埃蒙安撫得睡着了,他推開病房門,悄悄走出來,然後輕輕地帶上房門。
簡凌看向他:“怎麼樣了?”
“問題不算太嚴重,埃蒙的吸毒時間不算太長,而且劑量也不重,真要戒起來,不需要太長時間。只是,你們得把齊醫生請過來一趟,埃蒙患的是心病,他需要專業的心理治療。”
朗逸寧主動說道:“我這就去找齊醫生。”
他離開之後,走道上就剩下簡凌和沈秋兩個人。看着簡凌一貫的冷淡模樣,沈秋習慣性地掏出酒瓶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砸吧着嘴巴,笑道:“以前難受的時候,就靠着酒和毒品來過日子,差點就變成廢人了……今天下火鍋去了,偶一邊想着那些看了更新不留言的傢伙,一邊狠狠地涮掉了一盤羊肉!
*()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