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亮與石靈的比賽剛結束,八人還在訓練空間中集結着。
“走,一匕的比賽就要開始了。”甘寧道。
葉紫凝重地點了點頭,這讓其他人有些詫異。
“阿天,你臉色幹嘛這麼認真啊?在這兒不也能看嗎?”紫菱好奇道。
甘寧和葉紫兩人相視一眼。
“一匕的比賽我倆看了幾次了,每次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次我們打算到近一點的地方看!”甘寧道。
葉紫認可道:“一匕不僅自身實力很強,念技更是詭異無比,我們連他比賽怎麼贏的都看不清楚。”
“他的念技有點神秘,恐怕是我和阿天最大的對手。”甘寧補充道。
兩人的話把六人震得一愣一愣的,這還是頭一回見這兩人如此高評價一個人!
“你之前說我打不過一匕,難道是念技的原因?”原匡問道。
甘寧搖頭:“他不用念技都能贏你。”
原匡苦着臉道:“哪有你們這麼打擊隊友的!”
帝天聽着十分不是滋味,哼了一聲以示不滿,可是卻偷偷地查了查一匕的比賽行程,他的眼裡雖然只有葉紫和甘寧兩個對手,但是既然這兩人這麼說,這一匕應該是值得關注的。
“你們一會看看比賽就知道了,比賽就開始了!”
葉紫神秘道。
“請選手一匕就位!”
“請選手雄山就位!”
場上,一位長劉海青年正看似有些慌張地低着頭,他站在原地,雙手不斷捏着大腿,另一側,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正在炯炯有神地看着不遠處的長劉海青年。
“夕一匕!我看過你的比賽!所以我知道,我打不贏你!”雄山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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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匕略微擡頭,長劉海遮住了一大部分的眼睛,但是剩餘的目光卻如死芒般,直插雄山的靈魂。
這就是雄山看到一匕目光時的感覺,這目光中沒有殺意,只帶着好奇,最爲詭異的是,他居然直觀地感受到了一匕的好奇!
一道冷汗從雄山的發沿流到下巴,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這是遇到天敵時,人的自主反應。
“我..我..我居然被一道目光嚇住了,我果然沒有選錯,這纔是我要挑戰的高手...”
雄山沒有退縮,雙眼反倒更明亮了,他暗暗興奮起來了!他想要挑戰最強者!他研究過十六組的所有頭名,只有眼前的一匕能讓他在看比賽時,感覺到無與倫比的死亡快感!
這種感覺,就像遇見了他的天敵!不!是人類的天敵!
“好。”一匕木木地說道。
一匕只說了一個字,在其他人看來平淡無奇,但是在雄山心中卻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啊..他..噢..他在認可我..唔..”
一股前所未有的扭曲感,在心中肆意地旋轉,綻放!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昇華!
“滴!”
一道笛聲響起,意味着比賽已經開始了,但讓人意外的是,兩人居然都沒有動手。
“其他人在你手中都扛不住一下..我..我肯定能扛一分鐘!”
雄山雙眼變得狂熱起來了,他居然有些緊張。
話音剛落!忽然!
雄山感覺這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雖然無論在念眼和擴散開的圓來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是雄山就是覺得世界不一樣了。
一切都變成了灰色,眼睛看到的所有顏色,仍是原本的顏色,但是在雄山的感受下,所有顏色都是灰色,光也是灰色的。
就連未來和時間也是灰色的。
眼前的一匕彷彿成了灰色世界的一部分,也是核心的一部分,他是神!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死寂了,孤獨了。
時間彷彿流逝得極慢,雄山的臉在百千倍的慢速下,從興奮,到愕然,再到震驚,最後是不敢置信,牙口大張,有一個字欲噴薄而出。
“山!”
時間忽然回到了正規,一道金剛般雄壯的嘶啞聲音,帶着些許的悲壯響徹全場。
話音剛落,雄山便臉色一白,他受了重擊!
此刻的雄山,如同禪僧入定般,盤膝坐在地上,身外冒着神聖氣息的金光,一種山的穩重氣息,撒遍了全場。
對面的一匕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什麼事情都沒做,念力依然穩定地纏繞在他周圍。
但是雄山仍然受了重擊!
“我扛住了第一下!”
雄山的雙眼變得狂熱起來,他狂笑着向一匕宣佈這個消息。
只是話剛說完,臉色又是一白!胸口有道熱流要涌出,雄山沒有憋住,熱流從嘴角流出,變成了一道血沫。
“第二下!”
雄山的神色變得更加狂熱了!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二十下...”
雄山的氣息和聲音變得愈發地虛弱起來,可是眼神卻愈發堅定,也愈發狂熱,彷彿遇到了此生中,最爲寶貴,最爲珍愛的東西。
他似乎成了一名偏執的信徒,一名偏執的愛人,一名偏執的引道者。
在雄山愈發模糊的意識中,他這樣想道。
“對!這就是道!”
“這就是我追求了十幾年的東西!”
“這就是宇宙的大道!”
一分鐘的期限不斷臨近,雄山的眼神變得愈發堅定的同時,一匕的眼神也從木然逐漸凝焦,最後雙眼目光的焦距放在了雄山身上。
時間彷彿停滯了。
“我們都是孤獨的。”
“不,看到你之後,我不再孤獨了。”
“真羨慕不孤獨的你。”
時間再次流轉,但畫面已經凝固住了。
雄山的雙腳小腿已經粉碎,心臟處出現一個血洞,但詭異的是,雄山的臉帶着滿足和歡喜,彷彿遇到了人生中最滿足的事情,身旁散發的金光非但沒有暗淡,反倒忽然變得璀璨起來。
他死了。
此時已是一分零二秒,過去了足足兩秒鐘。
一匕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去,可與往常不同的是,離去前,他朝死去的雄山鞠了一躬,但身躬到最深處時,一匕的嘴角莫名出現了一道血跡。
伸出舌頭,一匕把血跡盡數舔入嘴中。
“我記住你了。”他欣慰道。
“阿寧,你怎麼看?”
葉紫擰緊眉頭,回憶着方纔雄山被一擊而亡的片段,看攻擊應該從地底下出來的,可是在葉紫的念眼下,還是什麼都沒看見。
這比賽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鐘,可是葉紫覺得,這兩人都很詭異,雄山那詭異的表情,一匕那詭異的能力。
特意來到了近處看比賽,他居然還是沒能發現一匕的念技到底是什麼。
苦思冥想了許久,葉紫還是沒分析出來,只好又重看了幾遍影像,仍然沒有絲毫頭緒。
“哎!阿寧!我問你怎麼看啊!”葉紫還是皺着眉頭看着影像。
然而在葉紫視線所未觸及之處,甘寧的雙眼已盡是黑芒。
與葉紫和甘寧所在之處的安靜不同,此刻的裁判處已是吵翻了天,武比那麼多年,第一次出現打死人的情況。
“這場比賽打死人了,到底算誰的責任?選手的?還是裁判的?”
“當然是選手啊!這種學生太過冷血無情了!打個切磋性質的武比都打死人!要是讓他在天龍學院學成畢業,以後他還不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嗎?!這種學生一定要堅決開除!而且一定要拉入黑名單!”
“我看你是放屁!難道裁判就沒有錯嗎?這種切磋,失手本來就正常!一個五十級的念師,居然還沒法及時終止比賽!我看裁判也拉黑名單!”
“你行你去!我不信你看出來什麼門道!”
十幾個裁判你爭我吵,互不相讓,誰也不服誰。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正中央的主裁判席上,默然不語地看着畫面中的一匕,陷入了沉思。
他正是雲在天。
忽然一道身影從外走進,來到了雲在天身前,他身上散發出的鋒利氣息,讓十幾個裁判瞬間停止爭吵,暗暗打量着整個忽然走進裁判室的人。
“吳劍導師...”有人把這人認了出來。
“你來這幹什麼?”
雲在天生冷的聲音傳到衆人的耳中,讓十幾個裁判都有些詫異,雲老師他們並不熟識,但是待人是相當友好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冷跟一個人說話。
“一匕是我的學生。”吳劍道。
雲在天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吳劍微呼一口氣,目光變得追憶起來了。
“一匕跟起謠很像,所以我才收養了他,你幫幫他,好麼。”
雲在天默然不語。
吳劍一轉身便離開了,他沒有等雲在天的答覆,因爲他知道,雲在天一定會放過一匕的。
雄山和一匕比賽的片段估計很多人看不懂,但是我絕不是在灌水,你們看不懂就算了,雄山的角色,算是塑造得還可以吧,雖然只出現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