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劉興東心裡活絡起來,他知道雷昊是個客戶經理,但區區一個客戶經理,哪來的幾百萬入市?而且雷昊難道就不怕虧本了?所以他也和馬元山想到一塊去了,那就是雷昊肯定有特殊的信息渠道。
“劉總過獎了。”看到劉興東態度轉換得很快,雷昊有些詫異,倒了杯啤酒喝掉示意。
劉興東得了雷昊的迴應,這纔開口問道:“小雷是幫哪個辦事的?基金還是?”
“我在證券公司工作。”雷昊還是不知道劉興東的意思,隨口回答,就聽到對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是這樣啊。”
這樣?哪樣呢?雷昊頓時迷糊了,但他也不笨,聯想一下所有的事情,總算是反應過來。
“劉興東肯定以爲我靠內幕吃飯的,說不定還覺得我是搞老鼠倉牟利的吧。”雷昊暗暗想到。
對於劉興東的誤解,雷昊條件反射般想要解釋,但緊接着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所謂的老鼠倉,指莊家在用公有資金拉昇股價之前,先用自己個人的資金在低位建倉,等股價被拉昇之後,個人倉位率先賣出獲利。
舉個例子,就是雷昊如果認識基金的內部人員,這個基金想加持民陽銀行,準備投入大量資金,就即將會把民陽銀行的股價拉高,那麼雷昊從這個消息渠道率先得到消息,他就可以先去買民陽銀行的股票,等股價被拉高後直接清倉獲利。
雷昊當然沒這種信息渠道,但他有未來的信息啊,這樣算下來比老鼠倉還要厲害,別人只能知道一隻股票,他可能獲得的都是一個足以影響到整個市場的信息。
雷昊只是想嘗試着從劉興東得到一些資金的操作權利,然後借雞生蛋賺取一部分收益。
所以劉興東誤會不誤會,對雷昊來說是無所謂的,有了未來的信息,他自信獲利能力不會比那些搞老鼠倉的少,那麼條條大路通羅馬,目的達成、結果一樣,還解釋什麼?
“聽強子說,劉總也喜歡證券投資,有沒有興趣參與進來呢?”雷昊開口問道。
“當然有,但是怎麼個參與法呢?”劉興東饒有興致的問道,他投入在證券市場的資金超過兩千萬,不止有購買各種理財產品,自己本身也在炒股,至於事關內幕的灰色倉,他也玩過,所以纔對雷昊的行爲有些想當然了。
“五成。”雷昊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灰色交易的獲利截取比例,猶豫了下報出一個讓劉興東覺得古怪的數字。
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像這種必賺的生意,劉興東參與過好幾次,哪一次不是最低從70%起步,這還是因爲他在其他方面能還些人情回去的份上。
“真是五成?”劉興東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雷昊也是知道自己可能把數字說底了,但仔細想想,來日方長,五成對他來說是可以接受的數字,而且他和那些搞老鼠倉的人不一樣,別人是冒着進監獄的危險在搞這個,雷昊的風險卻是接近零。
“五成,資金不過戶。”雷昊平靜的說道,心裡卻並非波瀾不驚。
這是雷昊第一次嘗試着用這種方法去賺錢,從只能把消息拿出去開發客戶,到現在讓客戶把資金交給自己運作,雷昊覺得自己的步伐邁得相當快。
“可以,我能出多少錢?”劉興東有些懷疑這個比例不像搞老鼠倉的,但想深一點他就不怕了,資金不過戶代表着本金絕對安全,五成又是業內“良心價”,他還能有什麼擔心的?
劉興東此時是巴不得自己能投入更多進去。
“多多益善!”雷昊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民陽銀行的日成交額只是一億多,即使這段時間交易量放大許多也不會超過每日3億,他如果想不影響大局就無法投入過量資金。
但是關於礦石的那波行情可還有好幾個百分點的盈利空間呢,這一部分可容納的資金量就恐怖啦,就算劉興東把他全部資產都丟進去,那也是連個響都聽不到,所以雷昊根本沒有太多的擔心。
“這麼兇?”劉興東卻是心裡一個咯噔。
搞灰色交易的,資金容納數量都肯定不是無限制,雷昊喊出多多益善的口號,只能代表他是剛起步,資金容納能力還很強大。
想到這裡,劉興東留了個心眼,說出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數字:“我還有五百萬左右的流動資金,小雷你看能吃下嗎?”
“五百萬啊,那肯定沒問題。”雷昊有些失望的回答,他還以爲劉興東最起碼會來個千八百萬的,沒想到就只是“區區”五百萬,這點資金連民陽銀行這一波行情都無法造成太大影響。
雷昊的失望讓劉興東又嚇了一跳,但後者還是有些謹慎,初次接觸也不敢放出更多的資金,只是呵呵笑着說了幾句場面話。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上一秒雷昊在劉興東心裡還只是個利用朋友的小人,下一秒兩人卻是談起了生意。
但雷昊心裡也非常清楚,像劉興東這樣的人,他的錢可不好用,賺了還好說,虧損了,他肯定認爲你在欺騙他,那麼你就等着被報復吧,熊市時受不住壓力而自我毀滅的人,可不全都是自願的。
雷昊卻也不害怕,雖說他穩步下來也能把攤子鋪開,但暫時來說劉興東是他最有希望爭取到的客戶,民陽銀行這波行情剩下的時間也只有三天多,他可捨不得其中的收益。
至於虧損?有了未來的信息,雷昊如果連900萬出頭的資金都能弄虧損,那不用別人來,他直接就可以自行了結。
“來來來,乾了這杯,祝我們一起發財。”劉興東打電話忙活了一陣子,把幾個不是他名字的同名賬戶交給了雷昊,又在這些賬戶共用的銀行卡里轉入500萬,顯得輕車熟路。
喝完酒,劉興東豪爽的拉過雷振強面前多出的那份澳龍套裝開始食用,一邊向雷昊問道:“話說小雷,你和小顧到底是什麼關係?要是能緩解的話,最好還是留一線,小顧這人不怎麼樣,但姓顧的在羊城的金融圈還是中上層人物的。”
“和解不了。”雷昊聽出了劉興東不想參與他和顧樹函恩怨的意思,也聽出了劉興東給自己提供的一些信息。
雖然意外於顧樹函還有些中上層的親緣關係,但雷昊根本沒有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想法,暫時來說,吃虧的是他,憑什麼認栽?有機會肯定要對顧樹函報復報復纔是。
想到這個,雷昊又笑着對劉興東開口道:“相信我,劉總,很快你也會覺得我不需要和顧樹函和解。”
劉興東心裡不以爲是,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即將心甘情願成爲雷昊報復顧樹函的急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