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積雪瞬間崩於一潰。巨大的雪崩沖垮了冰塔林,掩埋了山腹空洞,並以非一般的速度橫衝直撞的向山下傾瀉而去。
羅寧等人在胡茬班長的帶領下僅僅依託一塊兒木板成功逃出了雪崩。他們到達山腳下的時候,巨大的雪崩已經掩埋了原來的山路,停靠在雪山山腳的幾輛汽車也都被厚重的積雪掩埋。而他們,從山的南山坡一直被雪崩衝到了北山坡。
剛剛落穩腳步,甚至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胡茬班長便組織大家拉着雪橇儘快離開。因爲身後還有兩名黑衣人以及西伯利亞戰熊、小淵等敵人。這次冒險來雪山,只爲了救秀秀等人,如今人已經救了,他們沒有必要節外生枝,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雪崩不但掩埋了原來的道路,還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今沒有了汽車,他們不得不放棄原本規劃的撤退路線。
小金子與於向南兩人一起拉着雪橇,跟在大家身後迅速隱沒在茫茫冰原之中。
雪山的北面背陰,這裡風寒地凍,少有人跡。走了沒多久,一條小溪半凍不凍的一直向西方茫茫無邊的無人區延伸而去。
小溪雖然不寬,小溪表面結冰,但冰下內部水流湍急。溪水全爲雪山山巔千年融雪雪水,奇寒無比。於向南、小金子拉着這笨重的雪橇意圖從這並上跨到對岸卻被胡茬班長攔住。
“怎麼辦?”從雪山上滑下來,羅寧便一直在用尼瑪次仁上師傳授的《大乘金剛吞吐法》調整呼吸。一段時間的靜養,如今羅寧雖然仍舊有些疲憊,但足以自己照顧自己了。羅寧忘了一下四周,四周寂寥空曠,只有跨過這條小溪纔有可能走出茫茫雪山。
胡茬班長蹲下身,從軍靴中取出一把軍刀。他握着軍刀使勁紮了扎溪岸邊的那些堅冰。堅冰看似很厚,但實際十分薄弱。胡茬班長僅僅一刺,這堅冰便被扎透。胡茬班長由於沒有把持好力度,整個手沉入了水下。
剛剛進入溪水中,胡茬班長便急忙將手縮了回來。
“我們不能從冰上過河。”胡茬班長十分堅定的說:“溪上冰層雖厚,但卻十分脆。冰下溪水水流湍急不說,溪水也冰冷刺骨。如果我們走到一半,並突然崩碎,即使鮮活的人跌進這冰冷的溪水中也熬不過多長時間便會被凍得神經痙攣,甚至驚厥。更別說雪橇上面的這三位了。”
“那我們要怎麼過河?該不會一直往下游繞吧。”
經歷了這麼多次死裡逃生,於向南只想快點兒離開這裡。回到賓館,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睡上一覺,把那些可怕的回憶全部忘掉。
胡茬班長沒有說話。其餘各人都瞪着於向南。於向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好吧,那就繞吧。不過我感覺班長也太過謹慎了。你看...”
正說着,於向南這傢伙竟然跳到冰上狠狠跺了幾腳。堅硬的冰層咚咚發出幾聲沉悶的響聲,倒也沒有一絲裂紋。他還欲再說什麼,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是對的,但卻見大家統一轉身,紛紛向着小溪下游漫步而去了。
“快走吧。如果掉進河中,危險不比雪山雪崩小。我們不能再冒那麼大的險了。”小金子高聲對他說,並示意他一塊兒來拉雪橇。
於向南知道自己勢單力薄,說話沒有分量,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好悻悻作罷,聽了小金子的話,拉起雪橇追了前面幾人去了。
這條小溪倒也十分長。繞來繞去,始終看不到盡頭。再往西走,河面的冰層越來越薄,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漸漸融化。於向南拉着雪橇走的都累了,於是氣喘吁吁地抱怨道:“走到何時纔是盡頭呀,還是就此過了河吧。不然越往西走越深入無人區,我們才死定了。”
小金子聽了他的抱怨欲教訓他一頓,卻聽走在前面的羅寧說:“你們看。”
衆人急忙擡頭望向遠方。只見西方夕陽餘暉灑遍大地,遠方的小河河面波光粼粼正說明那些冰層已經融化,河水滾滾而流。
由於夕陽太過於刺眼,於向南將雙手在眼前打成帳篷遮擋住耀眼的陽光,這纔看清冰冷的河水中,似是有人站在和中央,彎腰撈着什麼。
“那個人,哦不,那些人在撈魚嗎?”於向南好奇的問道。
“這裡的河水乃冰山千年融雪融化而成的冰水,水中寒氣太重,根本沒有魚蝦。”胡茬班長向後看了一眼,回答道。
“那他們在幹嘛?”
“走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對於於向南接二連三的問題,大家都感到十分愚笨。於向南也不嫌大家取笑,倒是不斷厚着臉皮一再問一些十分沒底的問題。
“喂。朋友,你們好...”離的還遠遠的,胡茬班長就開始高呼,向他們打招呼。
小金子知道,這樣是對藏民的尊重。只見那些在在水裡忙着撈東西的人聽到胡茬班長的問候,紛紛直起腰。
聽到胡茬班長的問候,看到不遠處的羅寧等人。那些人並沒有迴應他們。其中一人嘰嘰喳喳說了幾句當地藏語,河中的那些人便匆匆提起水中的東西,急忙竄向河的另一面。
那樣子,就像做了壞事兒,老鼠見了貓一樣。
胡茬班長見這些人的舉動有些奇怪,於是加快了腳步在河的這一邊追了上去。羅寧等人也跟着胡茬班長追了上去。
近了,羅寧纔看清。冰冷的河水之中並不只一兩人、三四人、十來個人,他們少說也得有二十來號人。並且,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站在冰冷的水裡,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個細口鐵篩,並且個個揹着臧襖,肩上搭着臧靴。
“他們是幹嘛的?怎麼見了我們就跟見了鬼一樣?”
於向南吃力的與小金子一起拉着那雪橇跟在羅寧等人身後,倒也沒有掉隊。他也十分想弄明白,這羣人到底是在幹什麼。
冰冷的雪水從這裡的綿延不盡的雪山上流下,最終匯聚成河。這些人卻冒着嚴寒跳在冰冷的河水中用細小的鐵篩撈來撈去,恐怕並不是撈魚餬口那麼簡單吧。
“如果沒猜錯,這些人都是來這裡撈金的。”胡茬班長堅定地說。
早在解放前期,就有傳言西藏可可西里有金礦的傳言。於是大批大批的淘金者涌入可可西里無人區。他們不辭辛苦,日以繼夜的尋找,但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後來倒是在西藏找到了幾座金礦,但都是在藏南地區。藏北無人區環境太過惡劣,淘金者只那時候活躍了一陣,後來漸漸消失了。
而今這些人赤腳跳進冰冷的河水中,看他們的動作、打扮明明就是在撈金--河水沖積的河沙之中,有些重金屬,利用小空的鐵篩將河沙過濾,便能留下大一點兒的塊兒狀沙粒。大顆粒的金沙便留在了鐵篩網上,對着陽光仔細尋找,便能將一顆顆金沙挑出來。這種撈金雖然笨拙,但卻十分有效。運氣好的話,一天真能撈不少金沙。
聽了胡茬班長的話,於向南突然想到,在雪山上的冰塔林中,有一處長滿了雪山冰蠶的冰塔林。冰蠶蠶繭體內正吸食、聚集了許多金元素。對於那些冰蠶,於向南至今記憶猶新。
“班長,你看。”追着那羣淘金者跑了許久,在一處坡道下面突然看到幾輛大型的吉普車。吉普上都武裝有重型武器。車上的人見了奔跑回來的淘金者,打開車門下來幾個拿着槍的爺們兒,逼着他們停下。
這些藏民穿着破破爛爛,倒不像有誰能買得起這麼貴的吉普越野車。
看來這些淘金者恐怕只是被人利用,抓來當苦力的。真正的黑手是吉普車裡的人。胡茬班長急忙讓大家停下。但這裡沒有樹木,沒有山石,根本沒有隱蔽的地方。
跑回來的藏民其中一位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藏語,大概將羅寧等人追趕他們的情形說了一遍。只見一名舉槍的男子聽後,急忙向最後面那輛吉普車跑去。
最後面那輛吉普車的車窗搖下,一位抽着雪茄的光頭男子正抱着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兒逗樂,聽到手下有事兒要稟報,將那小男孩兒放在副駕駛座上,十分不屑的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跑?剛剛弄死那個難道他們沒看到?”
“不,好像有人來了。”短槍的男子向光頭報告.
隨即光頭將手中的雪茄狠狠扔在地上,並下車踩了幾腳,問道:“媽的,他們也是來撈金的嗎?”
“不知道。總之臧鬼們都嚇了回來。”
“媽的,敢跟老子搶金子。大狼,讓兄弟們收拾傢伙,準備戰鬥。”光頭男十分囂張的吩咐道。
聽了光頭男的命令,端槍的男子急忙將吉普車裡所有的兄弟喊了出來。簡單的訓了幾句話,他們便跟在光頭男後面,一起向山坡上走去。
“班長。是他...”
走在最前面的光頭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小金子看到以後,突然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