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兩具致死都緊緊相擁的屍體,羅寧多有感慨。雲將軍的義薄雲天以及他的女人爲了愛情至死不渝深深感動了他。
他突然想到了昏迷不醒的秀秀。突然想到如果秀秀死了,他會不會也跟着自殺。
“不,秀秀不會死。”羅寧咬着牙狠狠對自己說,隨後擡起腳,發了瘋一般踹地上捂着蛋打滾的那名土匪頭子。
那名土匪頭子捂着血粼粼的褲襠,根本不在意羅寧的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現在我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接下來收拾一下殘局,料理一下後事,我們儘快退出遊戲吧。”這次進入愛瘋CS遊戲,主要是爲了訓練於向南的膽量。
上次去暖冰城堡,於向南甚至連開槍都不敢。而今,經過幾次的訓練,於向南終於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心理。雖然現在槍法並不怎麼樣,但最起碼比起以前不敢開槍,已經算是一件十分進步的事情了。把雲將軍、雲將軍老婆以及俘虜的土匪們全部交給這個小城的城民。城民爲雲將軍夫婦修建了墳墓;而那個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從愛瘋CS中退出來,大家回到現世以後各有體會。這場經歷雖然只是遊戲,但他們卻如同身受,各有收穫。等到羅寧將九維空間完全關閉,在場所有的人突然感覺頭暈目眩,就像喝了蒙汗藥一樣,紛紛暈倒。
羅寧知道,這是因爲意識長時間滯留在九維空間內,九維空間的輻射對他們的大腦造成了一定的麻痹。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意識從九維空間出來,自然會有嚴重的腦疲勞。
暈倒、昏睡,只是大腦的疲勞導致。睡個三五個小時,醒來自然就再無大礙。
“胡茬班長、小金子、於向南、王丹。我知道你們把我當真兄弟。但正因爲這樣,我纔不能讓你們跟我一起去冒險。”
羅寧蹲下身子,鄭重其事的對深陷睡夢的四人說道。
“其實,使用愛瘋CS訓練於向南,是我的一個陰謀。”羅寧對他們感到十分抱歉:“秀秀、秦老是我的至親,他們身中蠱毒,如果不快些找到解蠱的解藥,尼瑪次仁上師說,最多隻能撐兩個月。”
每當想到尼瑪次仁上師的話,羅寧便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啃食一般,疼痛難忍。蠱毒隨着解放以後,漸漸消失。而秀秀、秦老二人不但中了蠱毒,並且就連現在高明的醫術治不了。從尼瑪次仁上師口中得知,這種蠱毒出於隱藏與雅魯藏布大峽谷的一個名叫巴拉奴的小村莊,羅寧決定親自去那個小村莊求解蠱解藥。
但是,雅魯藏布大峽谷中野獸兇猛,環境惡劣。直到現在,那些專門研究雅魯藏布大峽谷的專家學者、考察隊都沒有能力將整個大峽谷走完。所以,去隱藏在雅魯藏布大峽谷的巴拉奴,是一件十分沒譜並且十分危險的事情。
雖然危險。但羅寧爲了解救秀秀的蠱毒必須要去。
而胡茬班長、小金子、王丹、於向南這幾個兄弟意欲與之同行---對羅寧來說,這雖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但,羅寧卻打心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他們與自己一起去巴拉奴:胡茬班長身患絕症;於向南又是軍區司令之子。小金子與王丹雖然比較‘正常’但羅寧卻也不能那麼自私,讓自己的兄弟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險。
“於向南,你雖然克服了自己對開槍的恐懼感,但是你的槍法實在是太爛了。胡茬班長是個好人,但是你脾氣太臭。小金子這傢伙身手不錯,可年齡太小;王丹一介女流之輩,去大峽谷太危險...”羅寧像開玩笑一樣,拒絕了熟睡中無法開口爭辯的於向南以及大家。
他邁過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的大家,走到自己的窗前,翻開牀板,並從牀板下翻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登山包。
登山包很大,足有70升。裡面裝載了睡袋、充氣防潮墊、地墊、雨披以及帳篷、頭燈、登山繩、野營燈等野營必需品以外,還有一個大型水壺。剩下的容量,幾乎全部塞滿了高熱量的壓縮食品。
將揹包背上雙肩,把腰釦扣上,羅寧長長舒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走了,我的兄弟。”繞過躺在地上的四人,羅寧站在門口深深向他們鞠了一躬。
剛剛打開門,卻見一人站在門口面帶微笑。似是等了他很久。
羅寧有些震驚,但是他沒有迴避。他邁出房間,關上門,轉身向那個面帶慈祥的老者說道:“上師。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讓他們陪我一起去送死。”
“恩。我明白。”尼瑪次仁上師沒有責怪羅寧,他十分謙卑的點點頭,表示理解羅寧的用意。
尼瑪次仁上師沒有責怪羅寧,這讓羅寧意外地有些不知所措了。良久,他沒有繼續開口向尼瑪次仁上師說什麼。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說。
“雅魯藏布大峽谷谷深、水險、山惡、獸毒,巴拉奴的村民本來淳樸好客,但經歷了上次波利多事件以後,估計他們也兇惡了。你這樣貿然前去,難道不怕有去無回嗎?”
“我不怕。”羅寧十分乾脆的說。
尼瑪次仁上師突然欣慰的笑了:“秀秀有你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幸福呀。呵呵。”
聽到尼瑪次仁上師說自己是秀秀的男朋友,羅寧心中突然暖暖的,充血的大腦更加發熱了。
尼瑪次仁上師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天黑路滑,社會複雜。這三樣寶貝,送你了。”
羅寧低頭一看,只見尼瑪次仁上師從背後托出一個桃木的盤子。盤子上,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一把鋒利的藏式馬刀;一把可以敵過百把工具的瑞士軍刀。
回拉薩的時候,爲了過安檢,胡茬班長命令大家將所有的槍支彈藥全部丟進了拉薩城外的一個深湖中。
這次前去雅魯藏布大峽谷,一定會遇到許多危險。而這把手槍,正可以讓羅寧在自己遇到猛獸、惡人的時候,能在遠距離內將威脅自己的係數降到最低。
那把藏刀刀背渾厚,刀身鑲嵌雕刻有九頭魔龍,其刀口鋒利,風吹來,道口傳來一陣輕盈的震動,猶如龍吟。如果是懂刀的行家,不難認出,這把藏刀乃稀世珍品。
而那把瑞士軍刀,雖然軍刀的一個螺旋齒被折斷半截,但其他刀具完好無損。一把小小的瑞士軍刀,足以堪比百全的百寶工具箱。並且體積超小,便於攜帶。是野行中必不可少的工具。
“謝謝上師。”羅寧接過尼瑪次仁上師三樣寶貝,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尼瑪次仁上師搖搖手,並從懷中取出一袋子彈一併交與羅寧。
羅寧沒有問手槍、子彈從何而來,揣進懷中,大步邁開。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他沒有轉身,背對着房舍,背對着尼瑪次仁上師說了一聲:“秀秀、秦老就先拜託你了。”
“可是,你不怕我是殺人不眨眼的藏-獨分子嗎?”
尼瑪次仁上師的一句話,讓羅寧一驚,握在手中的那把瑞士軍刀悄然脫手。噹啷一聲清脆的響聲,震得羅寧的心不由的一顫。
剛剛看過於向南搞來的關於尼瑪次仁上師的那份絕密檔案,羅寧才知道尼瑪次仁上師是藏青會創始人的*。
在討論尼瑪次仁上師的時候,於向南曾小心的查看過四周,似乎並沒有發現尼瑪次仁上師以及別的喇嘛在屋子周圍。但沒發現,不代表沒有。
現在聽尼瑪次仁上師這口氣,似乎他們的一舉一動,尼瑪次仁上師早就一清二楚了。
“上師...”羅寧想解釋什麼,但卻不知怎麼解釋。
尼瑪次仁上師乾脆揚起手,做了個停住的手勢。羅寧停下,聽尼瑪次仁上師說道:“藏青會是我一手扶植起來的不錯。但,藏青會的教義是弘揚藏族文化,傳送臧族佛法,之所以成爲藏-獨分子的聚集盛會,是因爲有壞人背後操縱。漸漸扭曲教義,強迫改變會員的思想,把那些原本愛好和平的會員洗腦,數月時間內,讓那些淳樸的會員變成狂熱的藏-獨分子。他們受了要人蠱惑,打砸搶燒,傳播分裂反動思想...那些人本意不壞,卻最終成爲壞人手中的木偶,他們牽着無形的線,操縱着他們。當他們幡然覺悟,並潛心悔改的時候,卻發現大家都用一種反感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已經背上了分裂國家的罪名。”
尼瑪次仁上師十分激動,羅寧靜靜聽着,沒有插嘴。
尼瑪次仁上師一口氣說完,最後又道:“大家指責這些無辜的木偶,卻沒有人去追究木偶身後,牽線的真正罪魁禍首。”
“上師,別說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羅寧已經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個瑞士軍刀。他走到尼瑪次仁上師面前,將自己的左手放在他的肩膀,就像安慰一個含冤的老友一樣。
略有些激動地尼瑪次仁上師突然平靜下來:“好。秀秀、秦老就交給我,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