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靈抓住這六個兔獸吸食的同時,暗夜也“嗖”地一下不見了人影。
等他再出現時,手裡已經抓着一隻不停掙扎着的兔獸。此時的暗夜,嘴裡長出了長長的犬齒,伸出了脣外。長長的、尖尖的牙齒,在略顯陰暗的叢林中散發着鋒利的寒光。兩隻手的手指彎曲,指尖上長出了鋒利的指刃,長約兩寸。此時鋒利的指刃深深地嵌進了兔獸的身體裡,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到了地上。可憐的兔獸疼得不停地亂踢亂蹬,試圖脫離暗夜的控制。
暗夜看着手中抓着的兔獸,眼睛裡冒出了猩紅色的光芒。鋒利的指刃,在兔獸的脖子上一劃,鮮紅的鮮血,便狂涌了出來。暗夜將嘴猛地湊了上去,一陣狂吸。頓時兔獸原本飽滿圓潤的身體,就如漏了氣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暗夜將手裡乾癟的兔獸屍體一甩,身形一閃,再次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手裡又是一隻鼠獸。同樣的進食過程再次上演。如此一吸一扔,暗夜很快也吸乾了六隻異獸。
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帶着指刃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可是當他的視線掃過凌冰和馮天放時,他猩紅的眼珠轉了轉,最後還是決定就這樣吧,先將就將就。
馮天放被暗夜猩紅的眼睛看得心頭一緊,全身的汗毛忍不住都豎了起來。
他見過不少異獸之間的互相廝殺,互相捕食,畫面絕對要比現在看到的這個更加血腥的多,殘忍的多,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古以來,異獸之間弱肉強食,強者爲尊,是天定法則,是生物界的生存規則,沒有什麼殘忍不殘忍的說法。可是那畢竟是異獸的生存方式。馮天放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人類的身上,或者說披着人類的外殼,卻做着異獸纔會做的事,竟然是這麼的可怕!
看着青靈和暗夜的這種比異獸還要異獸的進食方式,他深刻的意識到,這兩個新人類與正常人類之間的區別。無論披着怎樣精緻漂亮的人皮,他們的骨子裡,獸性始終是多過人性的。
同樣的,凌冰看着青靈和暗夜這種和異獸無異的進食方式,心中的震驚一點也不比馮天放少。
她的心中不由嘆息,異類就是異類,外殼再怎麼精緻漂亮,也改不了血液中流淌着的野獸本能。
進完食的暗夜,“嗖”地收回了指刃,隱入體內,身形一閃,已到了凌冰的面前。
馮天放本能地全身緊繃,護體真氣“刷”地外顯,猛地擋在了凌冰的面前。
這個怪物想幹什麼?終於要對九九出手了嗎?
暗夜困惑地看了看擋在自己和大好人之間的馮天放,撓了撓頭。這個人他知道,是大好人的人。雖然他能感覺到現在這個大塊頭對他抱有某種不善,但是,如果他對這個大塊頭出手的話,大好人會生氣的吧?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暗夜癟了癟嘴,隨即眉眼彎了起來,心情又好了起來。他側過身子,讓開馮天放的遮擋,將握成拳頭的手伸到了凌冰的面前。
小小的拳頭白白嫩嫩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剛纔手刃兔獸的兇殘。接着拳頭打開,露出了掌心裡六粒亮晶晶的小珠子。
那是剛纔他吸食的幾隻一階異獸的晶核。沒想到他竟然保留了下來,沒有吸收,此時居然拿出來送給凌冰。要知道這可是一隻異獸身上最珍貴的部分。
“送給你!這個好,吃下去變強大!”暗夜眼睛裡的猩紅已經退去,重新變成之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時,暗夜正用他這雙黑白分明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孺慕地看着凌冰。
青靈的移動速度比較慢,看見暗夜竟然先自己一步將晶核送給大好人,不由急了。他一邊加快走向凌冰的腳步,一邊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掌心上,郝然託着六粒亮晶晶的小珠子。
“給你,給你,全給你。大好人,變強大!”青靈急急地傳念過來。
這兩個獸類本能大過人類習性的異類,竟然不約而同的將異獸身上最寶貴的東西留了下來,送給他們心目中的大好人。
這對青靈和暗夜而言,就像是最護食的犬獸突然願意將自己嘴裡的肉骨頭讓給其他的犬獸一樣難得。
凌冰被這突如其來的示好弄懵掉了。
剛剛不是還獸性大過人性,怎麼突然地,人性又大過獸性了?
面對青靈和暗夜充滿期盼的晶亮大眼睛,裡面滿是信任和親近。
凌冰的心裡突然百味陳雜起來。同時,一股憤怒的情緒,也油然而生。
不管青靈和暗夜是什麼物種,但是他們現在是人形,能夠溝通,絕對是有超高智慧的智慧生物,爲什麼他們的創造者,不好好的教導他們如何做一個真正的人,卻任由他們的獸性佔據主導。這是想要做什麼?是想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還是提醒青靈暗夜他們,終究不是人類嗎?
“大好人,收下呀!快點收下呀!”
青靈和暗夜可不管凌冰心中複雜的心理,他們只是固執的把他們認爲最好的東西,送給他們心目中的大好人。
馮天放也有點呆住了。太出人意料了有沒有?
青靈和暗夜見凌冰久久地沒有伸手接過他們手裡的晶核,都垮下了臉。
大好人不喜歡他們耶!都不接受他們孝敬給她的東西,怎麼辦呢?兩人瞬間都沮喪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凌冰伸手取走了他們手心的小晶核。
咦?大好人收下了他們的貢奉?
兩人的心情頓時飛揚了起來,眉眼彎彎,似乎在笑!
凌冰也笑了。不管當初是誰派這兩個小異類接近她,也不管派他們來接近她有什麼目的,現在至少這兩個小異類並沒有觸到她的底限。她能看的出來,其實這兩個小異類的本性很單純,腦波傳出來的想法纔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行爲邪惡,只是因爲缺少教化。就如一張白紙,你給它畫上什麼顏色,他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