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尋找小丑的喊話在整個城市迴盪。而就在這個城市中,不少人擡起頭,嘴角露出了相同的微笑。
街頭,正在對無業遊民驅逐的王家巡邏隊,一個個像是餓狼撲食,看到那些反抗的,衝上去就是往死裡打。他們背後有王家,他們所處的時代就是最好的藉口。
可所有人都沒注意,原本混跡在人羣中的馬龍在一次衝突之後就沒了蹤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經是夜裡十點了,王家大樓燈火通明,中間第二十五層更是站滿了人。而在人羣中,被看押在角落的十幾個人顯得相當無助。
“大家別怕,沒事的!”阿憶此刻突然變得膽大,不時的出聲安慰馬戲團的其他人。
擡起頭,阿憶的臉上帶着幾分焦躁,不時的看着四周臉色冷酷的黑衣人。
門口處又來一人,遠遠的,他就那樣看着正在安撫其他人的阿憶,嘴角翹起,他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還認識我嗎?”他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是那麼溫和,馬戲團的不少人看到他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阿,阿澤,你怎麼在這裡?”阿憶驚訝道,在他的記憶力,阿澤只是在一個恰當的時間出現在馬戲團的獸醫,可爲什麼也會出現在王家,而且看情況,似乎地位還挺高的。
“沒什麼,我看大家夥兒都在,想着過來陪陪你們。噢,對了,我把丫頭也帶來了!”說着一揮手,兩個黑衣人擡着丫頭走了進來。
“丫頭!”馬戲團的人看到丫頭,頓時都站了起來,四周那些黑衣人嘴角帶笑,從背後取出橡膠棍,圍着就開始打。
一時間慘叫四起,剛剛站起來的衆人又抱着腦袋蹲了下去。
“嘖嘖,你們怎麼這麼不聽話?我說帶過來了,肯定就會還給你們,彆着急!”王澤笑着後退,兩個黑衣人把丫頭放在了馬戲團衆人中間。
做完這一切,王澤笑着後退,馬戲團的人慢慢的把丫頭攙扶起來。
“她怎麼了?”阿憶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麼了。
“噢,沒事!”王澤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丟了過去。
“把這個餵給她就好了。”
阿憶把瓶子從地上撿了起來,顫抖着就朝丫頭走了過去。
“你可要想好了!丫頭醒了,到時候你就有危險了!”身後傳來王澤戲謔的聲音,阿憶的身體猛的僵直,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掉。
“阿憶,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夥計問道。
阿憶轉過頭,艱難道:“沒,沒什麼!”說着走到丫頭身邊,打開瓶子,慢慢的把裡面的藥水倒進了丫頭的嘴裡。
王澤沒有理會他們,看了看時間,又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天空。
“喊話,如果小丑再不出現,就開始殺人!”此話一出,馬戲團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屬阿憶。
“等等,你們不能這樣!”阿憶站起來,朝着王澤就走了過去。
王澤沒有回頭,阿憶還沒走到他身邊,一根鐵棍就從下面直接砸在他的腿上。
慘叫聲中,阿憶抱着骨茬森森的小腿就倒了下去。
“阿憶!”馬戲團的人見狀都站了起來,但是迎接他們的只有劈頭而下的橡膠棍。
扭頭,看着狼狽不堪的衆人,王澤的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容。
“知道爲什麼先拿你開刀嗎?這也是爲你好。因爲,我也不忍心瞞着丫頭,等她醒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她的。到時候,馬戲團的那些人會讓你死的更慘,所以說,還是我趁早幫你解脫了算了!”
“別,別說了!”阿憶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求你別說了!”
“阿憶!”一聲呼喚,丫頭淚眼婆娑的看着趴在那裡看着他。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阿憶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直了,重重的砸在地上,阿憶把腦袋埋得密不透風。
“呦,丫頭醒了!要不要我告訴你!”王澤走上前,溫和的笑容早沒有了從前的真誠。
“你這個騙子!”丫頭掙扎着站起,朝着王澤就撲了過去。
王澤笑着一翻手,丫頭柔弱無骨的手臂就被王澤鎖在他懷裡。
“住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門口處王少眯着眼走了進來。
房間裡的黑衣人都低頭表示尊敬,就連王澤也扭頭善意的點頭。
“對待女人,不要那麼粗魯,怪不得你這麼多年沒女人陪。”王少揮了揮手,王澤隨意的往外面一推,丫頭跌跌撞撞的倒向一邊。
責怪的瞪了一眼王澤,王少找了個地方坐下道:“你繼續,我只是不想看到美女受罪。”
王澤笑了笑,走到阿憶身邊,一把提起正在埋頭痛哭的阿憶就朝窗戶邊走。
“喊話,半個小時之內,小丑再不出現,我就開始往下面丟人。”
馬戲團的人聞言,全部驚慌起來。
馬路上,一輛破舊的卡車筆直的前行,透過車窗,阿浩的臉色陰沉如水,他的身邊,兩隻看起來還比較正常的小猴子蹲在座位上緊緊的抱在一起。
而另一個方向,餘超身穿特殊的緊身衣,身邊的夜鶯揉着眉心。兩人駕駛着飛艇朝王家大樓飛去。
同一時間,一個簡單的樓房裡,婁景山面色嚴肅,不斷的撥通老式手機,一個個冰冷的命令從他口中發出。
隨着他的命令,二十九區外面駐紮的軍隊開始了隱秘的調動。一場腥風血雨正在悄無聲息的開始。
而此刻的王家大樓中,丫頭被人拉了過去,王少親自扶着丫頭坐下,一句句安慰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
而在窗戶口閉目養神的王澤,不時的睜開眼朝着窗戶外面看。偶爾看一眼王少和丫頭的地方,一股莫名的笑容總會浮現在他嘴角。
“半個小時到了!”王澤睜開眼,“看起來小丑們也知道分寸,一旦王家開始動真格的,他們就不敢出現了!”王澤笑着,一拳打爆面前的落地窗,風呼嘯着就朝房間裡鑽。
王少皺了皺眉,低聲道:“粗魯!”揮了揮手,一排黑衣人擋在了他面前。
“好了,現在,你是第一個,往後每十分鐘我就會往下面丟一個,直到小丑們出現。你還有臨終遺言嗎?”
阿憶擡起頭,他的身下早已經被鮮血鋪滿,雙手緊緊的箍着被打斷的小腿,轉過頭,他已經看不到人牆後面的丫頭了。
“丫頭!你聽到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各位!”阿憶在地上艱難的轉動身體,蜷腿朝着馬戲團的衆人,腦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馬戲團的衆人失神的看着阿憶,他們知道,阿憶肯定有事瞞着他們。
人牆後面的丫頭想要站起來,可一雙大手從背後按住了他的肩膀,丫頭扭頭看去,突然愣住了。
“丫頭,其實,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一切都怪我,是我膽小,又受不了誘惑纔會被他們騙了。”阿憶痛哭道。
“阿憶,你到底做了什麼!”馬戲團衆人中,那個年級大點的男子伸着腦袋道。
扭頭,阿憶的臉上鼻涕和眼淚佈滿了臉。
“對不起大家,當初,當初王家派人找到我,說只要我告訴給他們馬戲團的一切動靜,他們就不會對馬戲團動手,而且,暗中還會派人幫我們。可我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先殺了我,然後再對馬戲團的衆人出手。直到我們全部被殺完爲止,所以,我沒辦法,只能聽他們的。”
衆人都皺着眉頭,人牆後面的丫頭更是滿臉眼淚。
“阿憶,你沒做錯,我們不怪你!”丫頭喊到。
阿憶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可是,他們給了我一個小瓶子,說是給動物們吃的,都是他們逼我的。”阿憶似乎回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動物們都是因爲我才生病的!而且,最後他們還給了我一瓶藥,說是給張叔治病的。我是後來才知道那是****,張叔也是我害的啊!”此話一出,馬戲團的人都震驚了。
丫頭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按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卻微微用力,讓她不能做到想做的事。
擡起頭,阿憶的臉色逐漸猙獰。
“他們!都是他們逼我的!現在,我要死了。我沒話說,我對不起馬戲團,對不起張叔,可我絕對不能再讓他們擺佈了!”衆人正在發呆,地上的阿憶猛的站起,張開手臂就朝王澤撲去。
可他還沒近身,王澤笑盈盈的一腳踹出,阿憶的身體佝僂着朝後飛去,跌倒在地上又滑出去好遠,一直滑到窗戶口。
“阿憶!”馬戲團的衆人驚呼。誰也沒想到平常唯唯諾諾的阿憶在這時竟然爆發了。
可現實是殘酷的。
面對殘酷和恐懼,有人會選擇逆來順受的承受;而有的人則會選擇爆發。儘管這樣的爆發顯得蒼白無力,可至少,這是他的選擇和抗爭。
“咳,你們讓開,我要看看!”王少輕咳一聲,面前的人牆退開,打開了後面人的視線。
丫頭也看到了,阿憶的慘狀此刻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蜷縮着身體,阿憶的呼吸似乎都被卡住了。不斷的抽着冷氣,阿憶擡起頭,眼神通紅的盯着正朝他走去的王澤。
丫頭的小臉通紅,可她肩膀上的手卻輕輕的動了動手指。手指很有規律,似乎在告訴她什麼消息。
丫頭毫無思緒,着急的看着窗戶的方向。也就在那個方向,黑夜中一個亮點微微閃爍。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好奇心。丫頭的雙眼逐漸眯起,慢慢的,瞳孔縮小,再縮小。
她看到了,遠處黑暗的天空,一架飛艇正朝這邊衝來。她的眼睛很奇特,可以看很遠而且很清楚,甚至透過飛艇的窗戶看到了裡面嘴脣緊閉的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