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雨淅淅瀝瀝,整個大氣豪邁的宜方城籠罩在了煙雨朦朧中,莫名的有了一分詩情畫意。
古溪在城市上空的細雨中趕路,習慣了飛行的她,不時接收着夾着水意的風力中帶來的城內一幕幕景像,漫不經心的掃過並不入心。
剛飛到顯眼無比的萬寶樓附近,古溪在半空中霍然停住了。
身材高大眼熟無比,雖然沒有那更加眼熟的面具,但就只是那在意識領域中精確到毫米的四肢的比例,就讓古溪無比確定了。
不能像自己這樣改變四肢肌肉五官,你光變了氣息有什麼用。
正常強者是用氣息來確定找人,但氣息找人的方法古溪目前還沒有學過。
在古溪意識領域出現過的人,就像被備份了一樣,身體的各項外在數據都貯存在她的記憶裡。
三個意識瞬間對比,吻合比例九成五以上。
嗖!
古溪暫時放下去購物的心,準備先幹掉這非常會逃的敵人再說。
…………
聞人蒿傷勢略緩,一切計劃除了尋找“有緣人”以外,都進行得非常順利,自己那倒黴弟弟也根據一些手段找到,知道對方未掛他也就安心了。
雖然暫時被困在某處,但聞人蒿覺得非常正常。
兩人氣運相通,對方倒了黴通常會牽連一下自己,自己的實力足夠抵擋這種牽連,只要自己不死,對方就會有一線生機。
但如果這種黴運攸關生死,也有一定的機率讓自己黴運連連。
而通常同時都倒了大黴後,會有一段時間的平穩期,而這段時間也正是自己的大力發展時期,氣運會有一定程度的增長。
黴運過後總會有一點小機緣,然後又是……
反覆循環,直到有一天能打破這種既定的命運。
聞人蒿普通得如同路人一般的臉上,鳳眸閃過一絲狂狷,他信運但不信命,他更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將血脈中繼承來的這種詛咒消弭。
這種說不清到底是祝福還是詛咒的力量。
心中低喃:“總有一天……”
不快不慢從容地行走在宜方城寬闊的街道上,向着萬寶樓的方向邁去,經過一天多的休養,他身體從重傷恢復到了中等傷勢,已經可以服用藥劑來加快治療了。
身上高級藥劑已然不多,自然應該補充一下。
萬寶樓東西好,但物價一向偏高。
但想到這次在黑域會聚居地範圍發現的五級元能晶礦,聞人蒿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這莫家兄妹倒瞞得緊,要不是兩人都不在了,谷智還沒那麼容易根據一些情況,順藤摸瓜找到這個晶礦所在地。
摸了摸手腕處不起眼的灰色護腕,這裡面裝着晶礦以前數年開採的貯存。
就算被那兩兄妹因爲種種原因花了大半,剩下的也足以令自己驚喜了,或許可以去幾天後黑石城的拍賣會,買些特殊尋人的寶具或其他……
突然聞人蒿眼神一凝腳步一緩,瞬間異能開啓空間行走。
可惜身上未全愈的傷讓他的反應稍慢了一剎那,剎那之間那種如天獄鎮天威壓的感覺充斥心頭,身體瞬間無法動彈。
聞人蒿腦子裡危機感沖天而起,全身毛孔收縮寒毛倒豎,危險!危險!
一道殺意凝凍血液無邊驚人鋒芒從天而降。
身體僵硬無法躲避無法抵抗,一股絕望衝腦猶然而生,他瞬間將絕望斬去,努力保持着理智與瘋狂,繁華的城市此刻一片寂靜,彷彿廖無人煙,細雨陰冷如滲骨髓。
父親的悲嘆:這是聞人家的宿命!
不!我不信命運!
眼中是如墨染般的黑暗,我要打破聞人家族既定的命運,就算用我的生命,用我的精血,用我狂妄的靈魂,肆意的瘋狂,燃燒全部……我也不要此刻死去!
心念如閃電般疾速。
黑色的火焰隨即燃起,黑光幽幽中聞人蒿看不清表情的普通臉上似有什麼飄然滑落。
一片純黑色的光芒閃過。
嗖,砰。
……
古溪看着地上僅剩下的半條染血手臂眼神漠然。
將大範圍的空間隱形術消去,只將自身幾米內以風力隱形着,路邊走過的行人不斷,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此地曾發生過的短暫戰鬥。
真會跑啊!
自己借用這漫天的細雨,悄然無息地形成隱形半獨立的空間將之罩住,以爲空間對空間應該能防得了對方的空間挪移了,沒想到還是讓這傢伙跑了。
難道腿長就擅長跑路?
自己幾乎全力以付了,還是沒能留下這個傢伙,古溪對自己的實力又產生了一絲不滿。
還有尋人的手段。
看來需要去買些特殊的尋人寶具了,聽說挺貴的。
還保持着一絲勤儉節約美好習慣,不怎麼願意在不必要地方花錢的古溪,下定了決心,是時侯增強自己尋人搜敵的本事了。
風力裹起地上的一塊透明之物,將半截手臂也包裹了好幾層,通通帶走。
古溪知道一些尋人常識,有對方的氣息血肉之類的,會比較方便找人。
當然,據說一些異能者能找到只看過畫像上的人,但這種找人異能有一定限制,距離要找人的人一遠,就容易出錯。
而且,要是遇到人家易容了,像自己這樣,或是……
古溪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這塊透明巴掌大小,看上去非常有彈力的未知物品,若有所思——這好像是從對方臉上掉下來,只可惜雨中帶來的信息非常模糊,遠沒有風力帶來的清晰。
爲了防止對方像上次那樣警覺,古溪沒敢使用風力監控,可惜……
對方一道黑光後就消失不見了。
明明對着腦袋去的一劍也只砍下半截手臂……
…………
“撲通”離宜方城兩百多公里處,一處少有的深譚溪流怪石地形,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響起,驚得譚邊飲水的異獸羣一陣驚慌。
一個人形物體落入深譚,被譚底的地下水流通道吸走。
沿着不算寬大的地下河流,一路“砰嘭”撞擊着河道四處的凸起,隨着一絲淡淡地血意和血腥味,飄向未知之地。
無數聞着血腥味圍來的小指般尖細小魚,拼命地撕咬着。
可惜對方身上如罩着看不見的防禦,尖細小魚們飽餐一頓的想法未能得到實現,流動不止的水將失去知覺的人帶到了更遠處的一處相通較大水譚底部。
這裡除了偶爾的幾聲獸吼,鴉雀無聲靜寂非常,空氣中獸腥味極重,瀰漫着一股濃濃地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