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咬了咬自己的嘴脣。
只有圓桌騎士的從者能夠被召喚或者靈子轉移過去.
怪不得瑪修能夠過去,而自己則是在筐體之中的時候就被彈出來了,這個說法確實能解釋的清遇到的事。
是因爲不列顛本身嗎?
勞倫斯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思考。
“如果能有什麼方法可以追蹤哀歌的源頭就好了,羅賓小姐,你有什麼頭緒嗎?”
天色漸晚,藤丸立香問了羅賓一句。
“沒有,怎麼可能有啊。”羅賓嘟着嘴,有些無精打采,“這種東西還是很難探查出來的,如果可能的話,儘量去找這種魔力濃郁一點的地方吧,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女人了呢。”
妖精們的死終究讓她感到悲傷,即便她是個很擅長調節自己情緒的人。
瑪修看着羅賓晃來晃去的腦袋,嘆了口氣。
厭惡死亡是每個人都有的特質,但大都是厭惡自己的死亡,而像羅賓這樣,會爲了任何人的逝去而傷心的人,反而很少見。
這樣的羅賓小姐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呢?
“總不能毫無根據的去尋找,先看看能不能再次聽到這哀歌吧。”安諾搖了搖頭,“如果今天晚上沒有聽到的話,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莫德雷德那裡。”
莫德雷德那裡等待着賓度的,是騎士考覈的第二關“靈性”的考覈。
不知道莫德雷德那個皮孩子會給賓度出什麼題
安諾突然有點不放心把這個任務交給莫德雷德了。
畢竟,莫德雷德雖然位列圓桌,但終究也是個孩子。
“前輩就先去睡吧,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休息的地方了。”瑪修將盾牌暫時放在了地上,對着藤丸立香說到。
徹夜搜查是從者們的事情,藤丸立香這個御主,應該好好休息以應對接下來可能存在的困難纔對。
“好的好的,那麼外面就辛苦各位了。”藤丸立香也不矯情,她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幹什麼事。
現在,和她比起來,這些從者纔是“專業人士”。
“羅曼那傢伙被我趕去休息了,我來負責和你們的通訊,安諾,好久不見了哦。”勞倫斯的聲音在瑪修隨身攜帶着的通訊器中響了起來,還對着安諾打了個招呼。
“是勞倫斯嗎,這次你也沒有跟過來嗎?”安諾笑了笑,這位同僚和他的關係很好。
“和中東那次不同,這是可不是我不想去啊.”勞倫斯無奈的說到,語氣正經了起來,“我先給你說一個情報吧,應該能給你們提供一些參考之類的。”
“你說。”安諾也嚴肅了起來,點了點頭。
“我其實一開始是打算和立香一起靈子轉移到那個特異點的,但失敗了。”
“在轉移的開始我就被從筐體之中彈了出來,那個特異點好像在拒絕並非是圓桌騎士的從者一樣。”
“.這樣嗎。”安諾沉思了起來。
仔細想想,確實有些蹊蹺。
安諾也不是第一次被自主召喚到特異點了,以往的時候經常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來自於不同地區不同時代的從者,但這一次.
好像只有他們圓桌騎士一樣。
加上瑪修,正好十位從者來到了這個特異點,而且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登上了圓桌的不列顛騎士。
他看向了腳下的這片土地,輕輕踩了兩腳。
你爲什麼,會拒絕來自其他地方的從者呢?不列顛。
“你們先去搜索吧,我這邊會關注着雷達的。”勞倫斯沒有再多說什麼,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
“分散開尋找,以保全自身爲第一要素。”安諾看着所有人,認真的囑咐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不會有新的戰鬥力做補充了,必須要保護好自己。”
幾人對視了一眼,除了怏怏的羅賓之外,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散開吧。”
騎士和妖精開始了合作,向着幾個不同的方向奔襲而去,搜索着哀歌的痕跡。
而在,已經被洪水幾乎完全侵襲的妖精域之中
一顆彷彿卵一樣的大水球,漂浮在汪洋一般的妖精域的上空。
水是無色的,是透明的,所有人都能透過清澈的水,看清水中的東西。
那水球之中的,是一個人。
他抱着自己的雙腿,彷彿嬰孩一樣,在水球之中飄蕩着。
他身體看上去有些瘦削,五官俊美,留着一頭柔順的,略帶完全的墨綠色長髮。
啊.
啊.
哀歌在他身邊響起。
在水卵之中沉睡的青年好像是聽到了這哀歌一樣,本就緊鎖的眉頭微微顫動,好像要醒過來了一樣。
啊——
哀歌猛地高亢了起來。
但青年的眉頭依舊只是顫抖,沒有醒來。
“班希.”
沉睡着的他似乎是在呼喚着什麼名字。
“班希.”
他的眼角似乎有眼淚流出,卻轉瞬就融入了水球之中,沒有任何痕跡。
“你是爲了誰而唱響哀歌?”
你是爲了誰,而唱響呢婉轉而悲慼的哀歌?
是爲了我嗎?
還是爲了你自己?
還是爲了——
已經死去的一切?
嗡——
水面泛起了波浪,無窮無盡的洪水依舊在產生着。
妖精們並非全軍覆沒,原本就生活在水下的妖精們反而活的更滋潤了,他們爲自己的生存空間擴張了而洋洋自得,在水下舉辦起了宴會,慶祝着眼前的盛況。
而在哀歌中活下來的地面上的妖精,則是搭建起了船隻,看着天空中的水卵咒罵着,指責着。
那毫無疑問就是洪水的罪魁禍首。
無論是什麼都已經被淹沒,大地,森林,火山,甚至火山中沉睡着的幻想種龍,都已經被這水流淹沒。
淹沒在水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水面上重現。
“班希.班希”
沉睡的青年對妖精們的咒罵置若罔聞,他依舊在沉睡之中自顧自的悲傷着。
“我爲何要殺了你,班希.”
“我的朋友,我的摯友,班希.”
“爲死者引路的善良妖精班希”
“我——”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着,在水球之中快速的移動了起來。
“爲什麼要,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