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 一廂情願的特異點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藤丸立香發現村子的街道上已經多出來了很多的店鋪。
“這應該是已經要爲了兩天之後的山神祭典做準備了吧？”
藤丸立香和左村栞奈並肩走在街道上，看着忙碌的熱火朝天的村子。
“是的，其實按照往年來說幾天前應該就開始準備了。”
“畢竟大家都是這個村子之中生活的人，對村子之中的事情都瞭如指掌，甚至大部分都是無償幫忙的。”
栞奈的臉上帶着一抹微笑，微笑中卻也帶着一抹憂愁。
山門昨天夜裡的情況她聽說了。
怪物一天比一天要強，村子如何才能支撐到山神祭典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熊媽媽用自己的本體擋下了絕大多數的倀鬼，恐怕倀鬼已經能夠觸及村子的圍牆了。
“今天晚上，我也會前往山門。”
藤丸立香握了握拳頭。
“只有我在，雪奈小姐和羆織小姐才能夠發揮出完全的實力。”
“辛苦你了。”
栞奈輕輕一嘆，對着藤丸立香微微鞠躬。
“沒關係的，既然現在在村子之中，暫時也不打算離開，肯定是能幫忙就儘量幫忙的，我在我的家鄉也是這樣的。”
立香笑着擺了擺手。
“立香小姐的家鄉啊有些好奇了呢。”
“我的家鄉的話，如果按照現在的地理位置來看的話江戶？”
藤丸立香歪了歪腦袋。
作爲東京富姐，她確實會偶爾回憶一些自己在家鄉的生活。
只不過在迦勒底之中的生活節奏太過於緊密，以至於她想要去回憶都沒什麼時間。
“立香小姐是江戶人？”
栞奈的表情有些訝然。
“左村先生當初遊歷的時候，也去過不少次江戶呢，而且還在江戶那邊唉？”
“左村先生去過江戶嗎？”
左村先生不是一直都在村子裡生活嗎？
栞奈愣在了原地。
“栞奈小姐？”
藤丸立香看着突然愣住的栞奈，有些疑惑，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栞奈的臉。
“唉？啊沒，沒什麼，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栞奈訕笑了一下，擺了擺手。
“我們繼續走吧。”
街道上忙忙碌碌，顯得有些擁擠，但是栞奈這位“巫女”大人顯然在村子中是受到尊敬的，很多人看到了栞奈之後都會停下腳步對着栞奈微微鞠躬，而大部分的時候栞奈也都會回禮。
“栞奈小姐有沒有想過自己老去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藤丸立香突然想起了自己所瞭解的那個“左村栞奈”。
從維新的戰火之中掙扎爬出，跟隨自己父親的腳步走上了教育的道路，最後成爲了國小教育的開創者之一，成爲了一個國內外聞名的教育家，成爲了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奶奶。
然後將自己蒼老的雕像立在年輕的父親的身側。
她所瞭解和左村栞奈，和眼前的這個“左村栞奈”彷彿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一樣。
畢竟她很難將那個課本上的老太太代入到眼前這個美麗而青春的少女身上。
“唉？老了嗎？”
栞奈怔了一下，撓了撓自己的臉。
“好像我確實沒思考過自己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啊”
她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纖細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我不是成爲劍客的料，雖然我嘗試過和左村先生練劍，但是好像天賦確實一般的樣子。”
“可能我會和卑彌呼大人一樣，作爲一個巫女老去？”
她歪了歪頭，又向着另一個方向再歪了歪頭。
“不過”
“最終我或許會去當一位老師吧。”
藤丸立香猛地睜大了眼睛。
“爲什麼栞奈小姐會想去當一位老師呢？”
藤丸立香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問道。
“硬要說的話，就是沒什麼理由吧。”
栞奈笑了笑。
“只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如果進行到那個地步的話，自己就一定會這麼做，無論是自己的想法也好，還是說追隨着什麼人的腳步也好，最終都會走上那條道路吧。”
“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栞奈笑着，走在藤丸立香的前方一點。
“原來如此。”
藤丸立香的眼中，左村栞奈的臉，逐漸和自己印象中，那位“教育家”的臉重迭了起來。
確實一個人啊。
無論自己如何不熟悉，無論其他的事情如何發展，栞奈小姐確實是“栞奈老師”。
有些事情哪怕是在特異點中，哪怕被“設定”出來的經歷和身份都截然不同，也不會被改變。
她暫時停下了腳步，擡頭向着黑川山看了過去。
黑川山整體依舊是沉悶的黑色，遠遠的能夠看到那半山腰處的神社，和神社中搖曳的櫻花樹。
特異點的締造者
還是說，怪物的製造者
你想讓我瞭解的東西，是這樣的嗎？
我或許，無法理解吧。
畢竟我不是那段歷史的親歷者，我終究是無法親自去目視從者們曾經在龐大的歷史之中經歷的那些點點滴滴。
藤丸立香畢竟只是一個少女，從者們的人生編制起來，就是巨大的歷史，其維度的存在無論如何都不是藤丸立香能去完全瞭解並衡量的。
這不現實，也太過苛刻。
“我會努力去了解的。”
但藤丸立香如此說道，邁開腳步，追上了前方的左村栞奈。
“這就是你啊，藤丸立香。”
那站在大雨和火海中，黑色的湖面上的人不免笑了笑。
自嘲地笑了笑。
“多麼傲慢的發言啊。”
“想一想，很多人都基於過你這樣的評價呢，但或許正是因爲如此的傲慢，你才能夠達成如此之多不爲人知的豐功偉業吧。”
“相比之下，總感覺自己有些小肚雞腸。”
“但——”
“無所謂。”
影子擡起了頭，看着陰沉無比的天空，閉上了眼睛。
“我也只是隨口扯一個理由罷了。”
“藉口什麼的，只要有，無論是否合理，甚至無論是否存在都無所謂，只要我說出來就可以了。”
“畢竟——”
祂張開了雙臂。
“這裡。”
“這個特異點。”
“都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之下的結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