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林太郎嘆了口氣。
“姐姐叫我回來究竟何事?”沖田總司冷着臉看着正好走進來的沖田光。
“我來說吧,是這樣的。”沖田林太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說到:“你姐姐懷孕了。”
沖田總司看了一眼沖田光。
沖田光點了點頭,笑容帶着一絲羞澀和尷尬。
總司沉默了。
去年開始,她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但是憑心而論,沖田光對她還是挺不錯的,偶爾寫信問候她,年節的時候也給她遞了年賀信。
但是......
沖田林太郎。
這個男人絲毫不吝嗇於使用力氣將自己排擠出這個沖田家。
自己是被當做男孩撫養長大的,目的就是爲了繼承沖田家的家業。
然而......
總而言之,去年,沖田總司十歲的時候,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沖田家,完全住在了天然理心流的試衛館內,當然也是因爲她的天資完全征服了近藤周助這位館主。
前陣子,她又收到了姐姐的信件,裡面把她的思念之情寫的極其肉麻。
然後總司有些受不了了,所以專門回來一趟看看沖田光搞的什麼幺蛾子。
然後竟然是這樣的事嗎......
“光姐,我已經......不是沖田家的人了,我說過的吧。”沖田總司低下頭,低聲說道。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凝滯。
“總司......”林太郎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
“住口!”總司猛地擡起頭,用着無比嫌惡的眼神看着林太郎,“如果不是看在光姐,你以爲我會正視你嗎?”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讓姐姐喊我回來是爲了什麼,但是——”沖田只一瞬間就拿起了身後的刀。
打刀無名,但是出鞘極快。
錚——
沖田總司站了起來,雖然身高不高,但是此刻卻充滿了壓迫力。
啪嗒。
林太郎面前的杯子斷成了兩半,裡面的水卻一絲一毫沒有灑出來。
“我不清楚你是怎麼說服姐姐或者逼迫姐姐把我喊回來的,不過——對我下手之前,先思考一下,我的劍快還是你的劍快。”
沖田總司將打刀歸鞘,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沖田總司轉過頭來:“我希望你還有身爲武人的自尊,兄長。”
林太郎已經坐在地上,用胳膊支撐着自己不倒下。
沖田總司,現年十一歲,習刀兩年,卻已經將近藤周助的大部分武藝收入囊中,腕力也絲毫不下於成年人。
當之無愧的天才劍士。
“我明日早晨自會離開,今夜我睡客房足矣。”沖田總司轉過頭去,“我還希望可以把你們當做家人,可惜——”
“不用擔心我貪圖沖田家的一切,這樣的小打小鬧,哪怕是我這僅僅習刀兩年的孩子都不屑一顧,而你卻......”
“好自爲之吧,‘兄長’。”
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留下驚恐的林太郎和沉默的光。
“光,我......”林太郎還處於愣神的狀態。
剛剛,他可以感覺到,總司的刀,距離他只有幾釐米。
同爲劍士,林太郎完全是好吃懶做的典型,完全比不上僅僅在近藤周助那裡學習天然理心流兩年的沖田總司。
“旦那,收手吧。”光深深地嘆了口氣,“本來就是我們負她,爲何還要把她驅逐的更遠呢?”
林太郎默不作聲,只感覺冷汗直流。
實際上,總司思考錯了,林太郎和光夫婦,並不是想要除掉總司,但是想法同樣對總司來說無法接受。
他們想要讓總司改姓。
不過這一切,就當做一個美妙的誤會吧。
總司有些難受有些不忍。
本來是一家人,可是爲什麼自從父親過世之後,一切就全部都變了呢?
二姐被快速的嫁了出去,自己也被送到了試衛館。
在走道上走着,恰巧看見了正在小口小口吃着菜的左村安諾。
“左村先生。”沖田總司打了個招呼,走到左村的身邊,坐了下來。
“衝,沖田小姐。”左村有點手足無措。
“左村先生對家人的定義是什麼呢?”總司抱着刀,看着月亮,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家人啊......”左村把一根蔬菜嚥下去,“那種東西我雖然沒有,但是......應該相處的要更和睦一些吧。”
“抱歉......是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一個可能會傷害對方的問題,總司趕緊道歉。
“沒關係的,雖然我不知道我前十幾年是怎麼過得,但是我現在不也活的好好地嗎。”左村見到沖田之後第一次笑了笑,“在我這個流浪者看來啊,家人更多的像是生活的點綴,錦上添花而已,自己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可能對我來說,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吧。”
“活着麼......我的師傅在我出來之前和我說過,境內的局勢很快就會發生動盪,說是有很多大事要發生了,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之下,活着,是否也會成爲一種奢望呢......”
沖田總司嘆了口氣。
作爲武士的孩子,她十分早熟,在這個年紀已經會獨立的思考很多東西了。
武士的培養方法殘酷,但是有效。
“這樣啊......”左村嘆了口氣,看來日子要更難過了。
“我明天早上就會離開這裡。”沖田總司站起身來,把刀掛在腰上,對着左村安諾說到。
“......”左村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左村先生有什麼打算呢?”
“我......明天也會離開吧,往巖手山的方向。”左村安諾沒有說出跟隨總司之類的話,那根本不現實而且很不禮貌。
“看來我們會同行一段路。”沖田總司笑了笑。
“嗯......”安諾點點頭。
“那麼,晚安,左村先生。”沖田總司越過左村,走向了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晚安......”
左村把碗摞在一起,走進屋,第一次穿着衣服,蓋着被子,在房間裡睡覺。
而不遠處的一個山上......
“老大,奉行的人已經快要把我們逼死了,怎麼辦?”
一個彪悍的男人流着汗滴,咬着牙齒。
握緊了手裡的刀。
“再幹一票,東南方向不是有個大村子嗎?幹完這一票,就轉移,奉行的人殺不死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