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沃·佐爾根的日記:
1794年7月24日,天氣大雨。
今天,參與到父親實驗中的其中一個助手回來了,交給了爺爺一沓紙,據說是父親的一些研究資料和需求。
那個助手離開之後,爺爺就找到了我,給我看了那些圖紙。
圖紙上的內容看上去有些奇怪, 手臂啊,腿啊什麼的,甚至還有看上去是內臟的東西,我挺感興趣的,難道父親是在製造一個水晶魔偶嗎?
嘛,希望父親早點回來吧,即便是有着爺爺和母親的幫忙, 主持家裡的運轉還是有些累了,我所期望的生活應該是輕鬆一點纔對啊。
......
“家主, 我覺得您應該冷靜一下。”盧斯蘭不由自主的出生提醒了一聲。
“我很冷靜,盧斯蘭。”瑟利姆走在盧斯蘭前面,盧斯蘭能看到的只有一個略有傴僂的背影,“還有,你指的是什麼?”
“我覺得您這段時間有點太過於逼迫自己了。”盧斯蘭嘆了口氣。
瑟利姆站住了腳跟,扭頭看了一眼盧斯蘭,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微微暗淡。
“我總是看見希望卻又失望,你知道嗎盧斯蘭。”
向着牆邊走了一點,靠在了牆上,瑟利姆喘了口氣:“你知道霍梅羅爲什麼走嗎?”
“......知道。”盧斯蘭點了點頭。
“其實不止霍梅羅,你,還有特維爾,多少都有懷疑或者動搖吧。”瑟利姆擡頭看着天花板,“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 就是知道了也必須要去做,況且事到如今, 既然我的雙手已經染上了血腥,那麼我就更要讓這項實驗完成。”瑟利姆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語氣有些顫抖,“必須完成!”
盧斯蘭站在旁邊,沒有出聲,只是內心之中,長長的一嘆。
霍梅羅和特維爾感覺罪惡和抗拒,難道瑟利姆就不感到罪惡和抗拒嗎?
他也能感覺到,但是他必須要去做。
至少在瑟利姆自己的世界裡,他必須要去做。
“你說得對,或許我該稍微休息一下。”瑟利姆拍了下盧斯蘭的肩膀,“等會再陪我去倫敦城裡逛一圈吧,就和上次一樣。”
“......好。”
......
太陽已經開始有些傾斜,這一次,瑟利姆和盧斯蘭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徒步從郊外前往倫敦城。
“新鮮的空氣啊,感覺有一段時間沒有感受過了。”瑟利姆看着路旁的青草和樹木,略有感嘆的說到。
突然,前面的嘈雜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一羣孩子?”瑟利姆有些疑惑。
“這裡已經很靠近倫敦城了,有孩子在這裡玩耍也有可能吧。”盧斯蘭的目光再次凝聚在了其中的一個孩子上。
瑟利姆並沒有注意到,現在的他並沒有心情駐足觀賞一羣孩童:“我們抓緊進城吧,我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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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這一次散心很明顯並沒有起到散心的作用,倫敦城內正在經歷劇烈變革的氣氛同樣壓得人喘不過氣。
“話說之前伊沃少爺他曾經派人遞交給了您一封信?”盧斯蘭一邊走一邊吃着一塊又硬又鹹的烤麪包。
“啊,那個啊。”瑟利姆同樣抱着一塊麪包在啃,“好像是關於時鐘塔內部的變動,關於現代魔術學科是否應該列入目前是十一科的十二科之列。”
“因爲最近工業的興起,魔術界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這一新興學科也逐漸變得無法忽視,所以這種聲音前兩年就有,不過沒想到在這個時間節點愈演愈烈了。”瑟利姆看上去興致缺缺。
“那您的迴應是什麼?”盧斯蘭不免問了一句。
“多少支持一下吧,雖然對那個流派的本身不怎麼感興趣,但是我有預感——主持開拓的人通常都會成功,這是大勢所趨。”他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什麼,“所以一個必定成爲十二科的流派,不給予支持,難道還要反而去得罪嗎?”
“是這樣的啊......”盧斯蘭神色莫名,果然是大家族家主的思考模式啊......
一路上的氣氛有些沉悶,入夜的道路也依舊充斥着炎熱,讓人焦躁。
伴隨着這種略有壓抑的氣氛,這個實驗室的實驗迎來了自己的第三階段。
“特維爾,將左臂截下。”瑟利姆將面前的人造人擺成了大字型的姿勢,對着自己的小助手說了一句,“我負責右臂,盧斯蘭,注意記錄,不要漏掉細節。”
“明白了。”兩個人一起點了點頭。
瑟利姆對人造人身上的魔術迴路進行了切割,用特殊的手段保持活性。
人造人女性的兩個手臂被取下,並且快速做了止血處理。
“我做一遍示範,你注意看,特維爾。”
瑟利姆從身後的容器之內拿出了一根閃閃發光的寶石手臂,放到了人造人手臂的旁邊。
他先熟練的將真正手臂內的魔術迴路完成活體刻印化改造,但是這一次,要更加深入。
然後將完全刻印化,但是還保持着活性的,從肉體內取出。
“這是之前驗證過的理論,不會失敗的,注意,速度要快。”瑟利姆頭也不擡的說到,“好好利用我們水屬性魔力的優勢。”
對生命力的攝取,然後快速的取出完全活體刻印化的魔術迴路。
“這就是......實體化的魔術迴路......”看着在瑟利姆手心散發着微弱藍色光芒的條狀物,特維爾喃喃說道。
瑟利姆沒有理他,而是把這條狀物安置在了寶石手臂上。
“......成功了,這就是雛形。”待到已經看不見刻印化魔術迴路的光芒的時候,瑟利姆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證明了一件事,他的前進方向沒有出錯,對着這個方向繼續研究是沒錯的。
隨後,在瑟利姆的主持下,對另外三根肢體和胸椎一下的軀幹,都進行了和上述類似的操作。
“優先嚐試上肢對接,然後是下半軀幹,最後是雙腿。”
僅有三個人的實驗室緊鑼密鼓的緩慢前進着。
但是在最後,最後一根水晶下肢對接到水晶軀幹上的時候,人造人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然後,她僅剩的軀體,發生了讓三個人看到了熟悉而痛苦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