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有些黑了。
頭上纏着繃帶的項梁面色陰沉的坐在主座上,眼神停留在坐在下方的項羽身上,帶着莫名其妙的意味。
現在這個房間裡,總共有三個人。
還有一個,自然就是坐在項羽對面,一臉羞紅的虞美人了。
“項羽。”項梁用自己的食指關節敲着案臺,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他的語氣之憤怒和陰沉,讓項羽不寒而慄,就算是飽經風霜的虞美人都感覺一激靈。
下午的事情發生之後,項家就跟瘋了一樣,各種意義上瘋了。
爲了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情,黏在牆上的項梁在被揭下來之後, 帶着傷把項羽和那個行徑......大概很惡劣的女人都帶到了前堂,打算認真的詢問一下前因後果。
至少得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項羽人都傻了。
“解釋啥啊叔?”
“你還說解釋什麼!?”腦門還在疼着,項梁氣不打一處來, 氣的五官都歪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還是用這種醜態找上門來了!?”
“我?”項羽兩手一攤,臉上大大的問號。
我幹啥了我?
虞美人好像是發現了現在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想起徐福之前對自己說的,趕緊站了起來,從座位後面走到了項梁的前面。
“那個,項梁項大人,小女子有禮了。”
項梁嘴角一抽,想起了下午發生的事情,就想開口罵人,但是良好的素質還是止住了這股罵人的衝動。
“......你......你先說說你是誰吧,小姑娘。”項梁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先讓這個下午僞裝成男性的小姑娘介紹一下自己吧,至少得清楚人家是誰,是什麼人吧......
項羽也看着虞美人, 着急忙慌的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有一點讓他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的。
他......好像真的見過這個女子?
......但是我確實沒有有關於她的任何記憶啊!?我纔來會稽幾年啊!?連十年都沒有, 什麼事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真的,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女人啊! wωω● тTk án● ¢Ο
雖然她長得確實挺好看的,挺符合自己審美的......
但這種感覺讓項羽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我叫虞美人,是爲了項羽大人而來的。”現在的虞美人看上去彬彬有禮,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項梁和項羽同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爲了項羽而來,而什麼要先扮作男的挑戰小四?”項梁不由得問道。
“項大人,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已。”虞美人的臉通紅,項梁發現她總是在偷看項羽。
不過根據虞美人的話語,他也算是反應過來了:“你是想......展示一下你的實力。”
“嗯。”虞美人點了點頭,“早就聽聞項家崇尚武藝,所以我自然是要展現一下自己足夠配得上項羽大人的實力。”
“你......以前和項羽相識?”項梁懷疑的看了一眼項羽。
“是的!”還沒等項羽說話,那虞美人直接跳了起來,“項羽大人曾經指引我找到了真正該尋找的東西!”
項梁默默的看了一眼項羽,卻發現項羽捂着臉在發抖。
“叔,你別問我,我啥都不道。”
“項羽大人,您忘了嗎......”虞美人卻冷靜了下來, 眼神中帶着一絲不忍。
“在那覆蓋着雪的高原之上,您曾輕拭我眼角的淚水。”虞美人靠近了項羽一些,看着項羽的眼睛,認真而悲傷的說到。
“我......”項羽想開口,卻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張臉,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我是沒有歸宿的風,直到遇見了你,才能夠得到一絲安寧。”虞美人端莊的跪坐在項羽的身前,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不管如何,項羽大人......”
“能夠再見到您,虞......”
“真的很開心!”
項羽的瞳孔微微顫動,看着在自己面前流淚的虞美人,心思不由自主的波動了起來。
在落雪的高原之上,自己,確實曾經爲一朵即將盛放的鮮花,拭去了那花瓣上的露珠。
“你是......那個......”項羽喃喃地說道。
項梁坐在旁邊,木着臉看着這倆人。
不過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站起了身,向着門外走去。
然後一開門,出現了數個腦袋。
“二,二哥,怎麼樣了?”項伯訕笑着問道。
“叔父,您吃了沒?”項安旁若無人的欠揍。
“......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項盧想跑路。
看着自己這羣兄弟子女,項梁感覺自己剛剛就沒降下來的血壓,再次升上去了。
......
而正當項羽和虞美人正在敘舊,重新認識的時候,別院,梓鵑的臥房中,少女作爲目前唯一一個還不知道真相的人,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理清思緒,梓鵑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啊啊啊啊大腦在顫抖!!!
梓鵑坐了起來,瞳孔在劇烈的顫抖着,身上大汗淋漓,沉重的喘着粗氣。
“那個擊敗我的人——那個擊敗我的人——”
啪!
顫抖的雙手拍在了同樣顫抖的臉上。
然後捂住了面部。
“我沒臉見人了嗚哇啊啊啊啊啊————”
......這算什麼?
少女青春期的煩惱?
......大概......不算吧?
還沒從自己被喜歡大哥的男同擊敗了的事實中清醒過來,梓鵑看了看周圍,看了看黑燈瞎火的房間,趕緊穿衣服穿鞋下牀跑了出去。
“我得去看看大哥怎麼樣了!”她一邊跑一邊想着,“現在最危險的不是我,是大哥啊!!!”
嗯,啊。
真是個好姑娘。
結果在走到正門的時候遇到了鼻青臉腫的項伯,項盧,項安,項敬。
“啊,小四伱醒了啊。”項安捂着腫起來的臉,聲音沙啞的看着梓鵑。
“......三叔,四叔,二哥,三哥,你們......發生什麼事了?”梓鵑的大腦還在茫然狀態,現在更茫然了。
“你爹揍的,別多問。”項伯欲哭無淚的說到。
“那,現在......?”梓鵑愣愣的問道。
“回頭細說,現在,嗯......你還是別打擾大哥了。”項安眼神閃躲,拽走了梓鵑。
“唉?啊?”
“快走吧,別等會你爹又揍人。”項盧趕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