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一手捧着知向,一邊驅策着駿馬沿着河邊奔跑着。
就在那個方向了感覺不會太遠了
不過,這裡應該是會稽山?
皇上說的會稽,不是會稽城而是會稽山?
咔噠!
突然,那機關鳥卻發出了一陣響聲。
蒙毅低頭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那機關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扭過了頭來,沒有再爲自己指明方向,而是彷彿雙眼帶着神色一樣,看着自己。
蒙毅不由得停了下來。
那機關鳥卻逐漸展現了自己的姿態,小小的身體不停地轉動,變形,短短几秒就從小巧玲瓏的機關鳥變作了一隻足有一人翼展的鋼鐵大鳥。
大鳥扇動着翅膀,盤旋了起來,對着蒙毅昂了昂腦袋。
“你是讓我走?”蒙毅不可思議的問道。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那鐵鳥讀懂了蒙毅的話,點了點頭。
蒙毅沉默了下來,思緒了半天,抿了抿嘴脣。
“去吧,去飛到你該去的地方吧。”他抓住了馬匹的繮繩,看着那不可思議的鐵鳥,夾了一下馬肚子。
既然如此,那我的任務便完成了。
抓緊回去稟報皇上吧,皇上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大鳥看着蒙毅的背影,確定蒙毅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內,才拍打着翅膀高高地飛了起來,向着會稽山的方向飛去。
項安兄妹三人正在河邊烤着魚,一邊烤魚一邊聊天,聊些家長裡短。
現在太陽已經西傾,天邊露出了一絲昏沉,燥熱的夏日終於迎來了一絲彌足珍貴的涼爽。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吃完魚就回去?”項敬用木棒挑了挑柴火,百無聊賴的說到。
突然,他的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樣。
是風聲?
他擡頭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瞎了一隻眼,並沒有對他的生活產生任何阻礙,反而能讓他看的更清。不止如此,他還獲得了感知更多的權利,能夠聽到更多,嗅到更多。
“奇怪,明明什麼都唉?”
“你和小四回去吧,俺就不回去了,俺打算在外面多轉轉,之前我跟叔父說過了。”項安正在鑑別着魚烤的夠沒夠火候,擡起頭卻看見項敬在發愣,不由得疑惑的問了一句,“老三,怎麼了?”
“二哥你看那是什麼?”項敬指了指上方,會稽山的巖壁上。
項安和梓鵑一齊順着項敬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隻古怪的大鳥站在巖壁伸出來的枯枝上,揹着翅膀就這麼看着下方。
準確來說,應該是看着項安。
不知爲何,項安能感覺出來,這隻鳥,就是在看着自己。
“這麼大啊,感覺張開翅膀都有三哥高了。”梓鵑嘖嘖稱奇的說到。
項敬今年十六歲,身高大概一米七多一點的樣子,比項羽項安都要矮一些,但是也足夠高了。
“要不我射來二哥?”項敬有些躍躍欲試的想要去拿自己的弓箭,卻發現項安已經站起來了。
“俺俺去看看,你們先烤魚。”項安猶豫了一下,按了按手,然後扭頭向着那怪鳥的方向走了過去。
項敬和梓鵑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
“唉,你說二哥是要幹什麼啊?”梓鵑轉動了一下考慮,饒有興致的看着已經跑起來的項安。
“不知道,可能是想徒手去抓來?”項敬撓了撓頭。
我尋思用弓箭射不是更方便嗎?
“我感覺二哥可能不是想吃那鳥,那鳥看上去怪怪的,可能不能吃。”梓鵑撇了撇嘴,拿起了自己的烤魚,“啊,我的這個差不多好了。”
項安現在的感覺非常怪。
他覺得,他或許是見過那怪鳥吧?
跑了幾步,來到了那怪鳥的下方,項安擡起頭,看清了那鳥,卻發現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鳥,而是一隻鋼鐵身軀的鐵鳥。
“這”項安有些傻眼。
“咔咔————”
突然,那鐵鳥的口中張開了嘴巴,發出了難聽的聲音。
然後,它展翅飛了起來,向着項安飛了過去。
“喂!”遠處的項敬緊張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
卻看見項安好像並不意外一樣,只是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伸向了那鐵鳥。
鐵鳥張開了巨大的翅膀,落在了項安的手臂上。
項安看着這並不漂亮的鐵鳥,神色之中帶着不解和複雜,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安心。
猶豫片刻,項安摸了摸這鐵鳥的腦袋,感受到的只有堅硬和冰冷,項安卻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咔咔啊————”那鐵鳥又發出了一陣難聽的聲音,身體卻不斷地發生了變化。
它的能量早就耗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變形,重組,它變回了小巧玲瓏,正好能被握在手心的模樣。
項安攥着小小的知向,沉默了片刻,嘆息了一聲。
梓鵑和項敬對臉懵逼,看着已經開始往回走的項安,百思不得其解。
那麼大一隻鳥呢?鳥呢?
“別找了,在這裡呢。”項安也大概清楚這兩個弟弟妹妹想說什麼,張開了手心,一隻小巧精緻的機關鳥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二哥,這個是?”梓鵑見到了新奇玩意,不由得見獵心喜,用手戳了一下圓潤的知向。
知向被梓鵑戳的翻了一圈,差點從項安的手心掉了出去。
“它叫知向,嗯,知向。”項安張了張嘴,複雜的說到,“曾經,帶着大哥和俺,回家的知向。”
而另一邊,沙丘。
始皇帝已經逝去了,遺軀被趙高暫時安置在了之前的馬車中。
趙高滿頭大汗的坐在馬車的外面,神色慌亂無比。
他的手中,攥着什麼東西。
是始皇帝的遺詔。
除了他,沒有任何人清楚內容的始皇帝遺詔!
趙高四下打量的一番,呼吸都已經紊亂了。
只有他,只有他知道里面的內容,但是這內容——不利於他!絕對的不利於他!
那,那是否
可以,稍微改寫一點內容呢?
就一點點,反正這遺詔,沒有其他人知道?
趙高的瞳孔在劇烈的顫抖着,心中進行着無比激烈的天人交鋒。
最終,一滴汗水順着趙高的鼻樑滴落到了地上上,濺溼了一小塊地面。
他猛地擡起頭,眼中閃爍出了血紅的光芒。
我受夠只是拉車了。
我想要駕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