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視頻並不新奇,不少遊戲公司都搞過類似的東西。
這個東西的互動性高,每次看的時候都像是一個連續劇,製作精良的互動視頻會讓玩家很有代入感。
而且每段互動視頻結束之後,都會跳出若干個不同的選項,玩家可以通過打賞或是別的方式來決定最終使用哪個選項,這讓玩家在看片之餘也會有很強的代入感。
一些卑鄙的遊戲公司則將這個東西玩出了花,在那個以喪失生存爲主題的互動視頻中,製作方會通過一系列的劇情將角色置於一個危險的境地,然後在結尾處恬不知恥地讓玩家充值改變命運,不然就在下一集乾脆的幹掉這個角色。
妥妥的賽博綁架啊。
爲了能讓自己喜歡的角色活下來,玩家只能不斷的充值,心甘情願的爲自己喜歡的角色送上買命錢,直到再也沒有油水爲止。
這個法子雖然卑鄙,但卻十分的好用。
剛開始沒多久,自己的直播間就被大量的禮物刷屏,其中一部分都是她請來的水軍,但其中有三成是真金白銀,那就足夠了。
看着直播間裡的人氣不斷的高漲,悲慘世界頓時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現在,她就想拿個喇叭到自己的前公司樓下,然後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好運來》,以此抒發自己此時此刻小人得志的心情。
而當各位爺爺奶奶粉們的打賞到位後,他立刻安排工作人員給自己送來對應的物品,然後在直播間裡含着眼淚說道:“謝謝爺爺奶奶給我的饅頭棉襖,謝謝!”
“這娃真乖啊,看着真可愛。”
“還想要什麼,我們充值給你買。不用跟我客氣,我們還有退休金。”
隨着打賞的人數越來越多,平臺也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開始將流量引向這個地方。
這部分流量是大數據安排的,他們是資本的目光,此時正在以審視商品的方式審視着悲慘世界,計算她可以帶來的利潤。
悲慘世界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開啓新的資助項目,那麼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並讓流量進一步傾斜。
但是在此之前,她和錢小豪以及女僕已經商量過了,那就是這種項目不能多開。
在互聯網上,老年人一直是弱勢羣體,但他們又有大量的資金,一直是別人眼裡的肥羊。
之前通過賣慘來欺騙這些人,已經讓悲慘世界有點過意不去了,現在有了新老闆的吩咐,她已經不想繼續幹下去了。
因此,她立刻說道:“不用了,爺爺奶奶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上學的錢已經夠了,我之後想去學校讀書,想去認字,想成爲更好的人。”
看着一臉天真的悲慘世界,不少老粉絲的眼角溼了。
多好的孩子啊。
好想快點給她打錢啊。
而錢小豪則看着演技自然,幾乎沒有破綻的悲慘世界,忍不住說道:“悲慘世界的演技太炸裂了吧,眼淚收放自如,笑容天真無邪,果然人才。不行,得加薪!”
坐在他右手邊的女僕冷冷的看了錢小豪一眼,冷哼了一聲:“剛剛來幾天就加薪,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闆。”
“給員工加薪不是一個好老闆的標誌麼!”
“我更喜歡只給我一個人加薪的老闆。”
“你這是什麼病態的獨佔欲。”
“別吵!”成天華嚴肅的讓兩個人安靜,然後指着屏幕說道,“打擾我看我孫女了。”
“這麼快就成孫女了……悲慘世界真的好厲害。”
不過很快,直播間的人數就在下降,發言的人也在減少。
更可恨的是,居然還有人過來拉人,表示隔壁的主播更慘,也更需要大家來拯救。
看着不斷流失的觀衆,哪怕悲慘世界提前打了預防針,錢小豪還是感覺難以接受。
發現他在不斷的撓頭髮,女僕難得的溫柔了一點,握着錢小豪的手說道:“別太緊張,悲慘世界不是說過了麼,一切都看她的。”
“我還好,我其實是在擔心悲慘世界。”
“擔心她幹什麼?”
“我擔心她剛加入我的公司,如果這次失敗了,一蹶不振怎麼辦?當初應該的給她點錢的,不過錢太多貌似也挺有壓力的樣子。”
看着糾結的錢小豪,女僕收回手,嘆了口氣。
“如果你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就好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放心吧,悲慘世界沒有問題的。”
人氣下降的事情,悲慘世界也從工作人員那裡獲悉了。
看了一眼後臺數據以及運營獲悉的各種數據,悲慘世界發現人氣下降的原因是因爲類似的主播開始出現了。
畢竟他們搞出來的互動視頻十分好模仿,只要將禮物的名稱包裝一下,將選項的禮物進一步具現化就行了。
其中並沒有太多的技術難度,幾個程序員就可以搞定,用時甚至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在外面掃了一圈,悲慘世界發現他們比自己玩的還瘋。
她也就是一個上不起學的小姑娘,其他人已經成爲食不果腹的難民,一家幾十口人嗷嗷待哺,分分鐘死給你看。
而他們的索求內容也更加的卑微,有的只是一點點藥,有的是一牀棉被,甚至有人求打賞幾千塊就是爲了幾張糊窗戶的紙,突出了一個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他們可不像悲慘世界,打賞的金額沒有上限,能撈一筆是一筆。
哪怕是悲慘世界看了,都會感嘆這羣人過分了。
不過他們越是過分,爺爺奶奶們一越是會給他們打賞,而平臺因此獲得的利潤也越多,流量自然也越會向他們傾斜,通過算法將對應人羣引向那些人的直播間。
發現這些不良主播已經如蟑螂一般擴散開,悲慘世界知道時候差不多了。
她的目標用戶從來都不是那些爺爺奶奶。
她的目標一直都是那些吸爺爺奶奶們血的其他直播啦!
確認了附近一個賣慘主播的位置,悲慘世界立刻開始行動。
她馬不停蹄的趕往對方的位置,並在過程中打開了投喂選項。只是這一次,她的選項有些不同。
“各位爺爺奶奶們!謝謝你們對我的無私援助,不過光我一個人吃飽還不夠,我們還需要幫助更多的人!現在,投喂一塊錢就可以讓我們獲得更多的武器和物資,你們願意幫助我們麼!”
“悲慘世界,你儘管上吧,我們看着伱呢。”
“這娃娃有格局啊。”
“我願意投出我的一塊錢,你上吧。”
投喂選項立刻被滿足,而悲慘世界也立刻從其他工作人員那裡得到了物資,然後衝向目的地。
在那裡,一名主播正跟一羣人擠在孤兒院裡,可憐巴巴的說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們了。你們願意給我們送一點吃的和穿的麼?只要點擊下方的鏈接,就可以給我們每個人送一件可以穿一天的衣服,讓我們不會在今天被凍死,謝謝你們了。”
眼看他的計劃就要得逞,悲慘世界宛如神兵天降,落到了這裡,對着驚詫的主播喊道:“放心,我們來了。”
“缺衣少食是吧,生病了是吧,孤兒院被地痞佔領了是吧?不用擔心,這些就讓我們來幫忙。”
大手一揮,工作人員立刻涌過來,並跟提起僱傭的NPC一起,開始處理這裡的問題。
NPC孤兒被救助,各種援助物資源源不斷的涌來,讓孤兒院立刻有着一股過年般的感覺。
看着一個個孤兒被裹上了衣服,喝起了熱湯,他的內心無比的憤怒,但是面子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畢竟他的人設是人醜心善的孤兒院老大,這個時候非但不能爆粗口,甚至還得謝謝悲慘世界呢。
“謝謝了啊。”男主播強忍着給悲慘世界一巴掌的衝動,使勁拉着悲慘世界的手。
隨後,他貼在對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悲慘世界,你何必呢?偷你創意的不止我一個,你幹嘛針對我來啊。”
“你也知道你偷了我的創意啊?”悲慘世界似笑非笑的迴應道。
“行嘛,我認栽,這個號養成這樣不容易,你開價吧。”
“誰要你的錢啊。”
“那你要什麼?”
“當然是你的流量啦。你給人開的東西那麼小氣,充值幾千塊也就幾本破書,幾十斤大米。你這書是金子做的還是墨水是金子做的。”
“關你什麼事?”
“確實不關我什麼事。”悲慘世界彈着自己的指甲,無所謂的說道,“你知道就剛纔,我從你的直播間裡搶走了多少人麼?”
主播看了眼後臺數據,心痛的閉上眼,好半天才說道:“五成。”
“沒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現在的大爺大媽也不傻,在我這裡充值可以獲得更好的體驗,爲什麼不在我這裡充值呢?”
看着笑的很賊的悲慘世界,主播感覺自己似乎陷入到一個圈套裡了。
不過馬上,他又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
叼着一棒棒糖,他關了自己的直播間,招呼悲慘世界也暫停直播坐下,然後問道:“你第一個找的就是我麼?”
“那還用說。怎麼的關係曾經多鐵啊。”
“往事就別說了,當初的事誰都說不清了。我就問你一件事,你跟我說個實話。如果這個收益不錯的話,我就跟你幹了。”
看着被勾起慾望的主播,悲慘世界知道對方上套了。
狡猾的看着對方,悲慘世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個數。”
看着悲慘世界舉起的五根手指,主播心裡有譜了。
站起身,他說道:“成,這事算我一個,利潤怎麼分?”
看到悲慘世界舉起的右手,主播瞭然的點了點頭,並在心裡快速算了一筆賬,結果是比現在要好賺的多。
就是有點太消耗其他主播了。
這麼搞來錢是挺快,不過這個事情本質上是將其他的主播當成了祭品,將原本可以細水長流的收入一次性給收割掉了。
在這個過程中,其他主播直播間裡的觀衆就是他們要收割的韭菜,在其他主播將觀衆的情緒調動起來之後,他們就會強勢入場,然後將觀衆的錢包收割到自己的口袋裡。
這是竭澤而漁,是一次性將莊稼連根拔起的舉動。
但只要他們收割的夠快,就沒有人可以趕上他們。
坐到一起,兩人一起商定好了各種細節,而悲慘世界對細節的把控讓主播歎爲觀止。
從對方給出的方案和各種佈局,乃至工作人員的“父母”安排上,都可以看出悲慘世界對這件事已經計劃了很久,只等今天了。
想通之後,主播苦笑着說道:“我還以爲我們有多聰明呢,可以白嫖你的方案還不用給錢。現在想想,你其實在那個時候,就把我們當成是韭菜了吧。”
“能想通這點也不傻,不枉我讓你當我第一個合夥人。”
“說謊。”主播毫不客氣的拆穿了悲慘世界,“明明是因爲我離你離的最近。”
“知道就好。我們開始兵分兩路,然後開始收割吧。這種事情必須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動手,不然就吃不到熱乎的了。”
“明白。”
兩人立刻離開了此處,向着其他主播所在的地方衝去。
一些主播所在的地方比較隱蔽,不過他們有自己的交流羣,混進去並不難。
在確定了對方的位置後,他們就立刻趕往那裡,潛伏在對方直播間裡的水軍就會立刻出動,將直播間裡的觀衆導向他們的直播間,並開始讓他們“花一塊錢做一千塊的事情”。
賣慘主播們的直播間開始不斷的淪陷,借鑑來的撈錢模式成爲吊死他們的繩子。
而一些主播則果斷的加入了悲慘世界的團隊,他們如同蝗蟲一般掃過這些主播的區域,而這些賣慘主播在他們的眼中,就彷彿小綿羊一般可口。
看着悲慘世界的戰績,錢小豪感覺十分的離譜。
“這現實麼!”他忍不住說道,“居然就這麼成功了?我們幾乎什麼都沒做啊,賣慘主播就倒下了?”
“沒法子,誰讓世界是一個草臺班子,什麼離譜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呢。”女僕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