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覺得好笑,我擡頭吩咐他說:“哦,那你記得回來做飯,我今晚想吃醉魚,悅悅想吃紅燒排骨。哦對了,還要有一個湯,什麼湯你自己想吧。”
我看到鄧明宇腳步頓了一下,背後都僵住了,像是咬着牙的回了句:“行!”
我捂着嘴脣吃吃地笑。
我繼續說:“那行吧,咱們家的窗簾也有些時日沒洗了,你回來拆下來洗洗吧。另外悅悅的牀單也要洗了。”
鄧明宇馬上轉過頭,用手指着我吼:“你特麼老子現在就……”
然後到口的話嘎然而止,我看到他指着我的手顫抖着。
“就什麼?就簽字離婚?行啊。”我頭也不擡的說。
但他忍了,他把手放下來,吐出一個字說:“行。”然後氣得脖子都紅了,轉身走出門去。
我懷疑他這是剋制着讓自己趕緊離開,不然他再氣下去真指不定會衝過來打我。
我又衝他背後喊了一聲:“記得早點回來做飯啊,悅悅5點就放學了,她一回來就會餓的。”
鄧明宇又僵住了。
我故意低頭對悅悅說:“女兒,要不今晚咱們在外面吃怎麼樣?你上次不是說吃到那個客家牛肉好吃嗎?要不晚上我們再去吃?”
悅悅剛剛想回答,鄧明宇搶着說:“不用,晚上我早點回來做飯,你們吃,我,吃完纔回來做飯!”
得,全勝。
以前我就是太慣着他了,讓他覺得所有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爲了得到吳玉珍的錢還真是連自尊都不要了。
他深知如果他跟我離了婚,根本無法說服我去給吳玉珍配對血型,並且吳玉珍財大氣粗,鄧明宇捨不得她這棵大樹,一心想看下有沒有合作的讓他發財的機會。
接着我把悅悅送去幼兒園,看着她進學校後,我這纔想做另外一件事情。
我打了陳婷婷的電話。
以我對鄧明宇的瞭解,陳婷婷懷孕了他不可能會再讓陳婷婷上班,因爲他一心想着陳婷婷給他生個兒子。另外,鄧明宇剛剛從我這裡走後,一定會直接去工廠,因爲全廠的人都等着他開門上工呢,鄧明宇不會那麼拎不清。
陳婷婷很快就接聽了我的電話。
我不等她餵我就說:“昨晚鄧明宇回家把我們家收拾得很乾淨,還辛苦忙了一個通霄,家裡的碗洗好屋子打掃好地還拖得很乾淨,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回來做了,晚上他說他還會回來做飯給我們娘倆吃。我好心告訴你不謝。”
我一口氣說完,完了等陳婷婷剛剛“你”的說了一個字時我連機會都不給她就掛電話了。
沒錯,我就是故意讓陳婷婷知道鄧明宇的表現,也想讓鄧明宇還跟陳婷婷有聯繫的事情暴露出來讓鄧明宇自己打自己的臉。
陳婷婷是貪圖鄧明宇有錢,但陳婷婷更加懂得一個道理:她跟鄧明宇現在還是無媒苟合,只有逼鄧明宇趕快離婚娶她,這樣鄧明宇的錢纔有可能成爲她的。要不然,憑一句空話還是欠缺些安全感。
我相信以陳婷婷的性格,會很快就去拖鄧明宇後腿的了。
現在鄧明宇爲了攀龍附鳳而不想離婚,陳婷婷該
怒了。
有時候敵人,對自己也是有用的。
打完電話後,我想起那晚見到我爸跟吳玉珍聯繫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於是我打個電話給他,發現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一種不好的預感讓我無法安靜,想了想我還是得回家看看他去。
我從越秀開車回增城,回到家裡不斷的響門鈴結果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真讓人擔心。
我爸在增城我們村子裡教書退休那麼多年,雖然市區裡有私立學校讓他去任下課什麼的,但一週也只去那麼幾回,這個時候怎麼會不在家呢?
而劉燕梅就更加,她自從嫁進我們家後,一直都是在家裡閒着,所以這時候家裡不應該沒人的。
這樣很不正常,我更加擔心了。
心裡莫明的擔憂起來。
這時,隔壁家的奶奶剛好走出來,看到我一個人很無奈的站在門口,於是走過來擔憂地說:“琇啊,你爸沒事了吧?”
問得莫明奇妙的我愕然地“哈?”了一聲。
王奶奶同樣愕然地望着我問:“你不是剛剛從醫院看完你父親回來的?”
我頓時心就咚的一聲,趕緊問道:“我爸怎麼了?”
王奶奶這才恍然大悟地說:“哦哦哦,原來你不是從醫院過來的。是這樣的,早上你爸跟你後媽在家不知道在吵什麼,沒多久就看到你後媽急急的出來迎接救護車了,具體是什麼病我還真不知道。”
王奶奶說着有些痛心:“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倆老吵架,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我忽然間想起前兩日我爸跟吳玉珍見過面的事情,會不會是劉燕梅知道了?
我頭腦頓時有點大,我爸一向血壓就不穩定,要是他有些什麼事,我……
淚水一下就涌上來了,我激動地問:“王奶奶,那你知道我爸被送去哪家醫院了?”
“就在增城人民醫院,你去看看吧,回來也好給我們這些老鄰居報個平安,大家都很擔心他。”王奶奶說。
我感激地對她說了聲謝謝便趕緊開車往增城人民醫院去了。
這時我的心特別亂。要是我爸有些什麼事那該怎麼辦?我不能失去他。
此時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在乎他的!
我抹了一把眼淚,一直以來我以爲我恨他,恨他給我找了這麼個後媽,恨他把我扔給了我奶奶,恨他在劉燕梅虐待我時總是不管不顧我。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恨他,是因爲我一直都渴望他的愛!
當時劉燕梅嫁給我爸,整個家就好像是劉燕梅母子的了,當時心裡極其賭氣,後來初高中更是一直住校,除非放假,平時週六日能不回都不想回家去。上大學更加,上大學要勤工儉學,連放假都難得回去。
此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是很愛我爸的,我特別渴望得到他的愛,於是便自以爲是地把這種渴望變成了賭氣的恨。
此時,我多麼明瞭,我不能失去他!
淚水幾度迷了我的眼,好幾次過紅燈時都被後面的司機拼命的響喇叭,他們搶道經過我時還打開車窗罵我傻逼。
我哭着,不
能自控。
想的全是對我爸的愧疚。
好不容易到了增城人民醫院,一停好車我馬上就衝進醫院裡去,可我馬上就頭更大了,我不知道我爸在哪個科哪層樓!
我一直站在原地打轉,站在諮詢臺前幾度發不出聲音來,我腦子空得不知道我此時應該要問什麼。
護士站的姑娘問了我好幾次:“小姐,請問有什麼可幫到你?”
我打量着大廳的三個樓梯,一個個指示牌就掛在樓梯口,我爸應該在哪裡?醫生知道他在哪個科嗎?
我好急。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一位護士姑娘關心地問。
而這時幾個家屬蹲在掛號窗口前哭着:“怎麼會這樣?他無端怎麼就……”
在收費窗口處,幾個家屬哭着說:“老天爲什麼不給我見他最後一面……”
我的頭更暈了。
我跟護士站的姑娘報了我爸的名字,他們給我說了在哪科哪個病房,我話都沒聽完急着就往樓梯跑。
甚至邊撞到人都不知道,那人被我撞倒站起來一手抓住我就想要揍我,還好被走廊經過的醫生給拉開了。
我繼續跑着,看到一個護士 我抓住她問804在哪裡,還沒等護士回答我,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問:“琇你怎麼來了?”
我驚喜地望着他,激動得直抱着他:“爸,還好你沒事!”
“你怎麼來了?我沒什麼大礙,看你要照顧悅悅所以我讓燕梅沒通知你。”我爸提着水壺,然後把我拉到病房門口的長椅坐下來,望着我神色很不對勁一臉蒼白的樣子,關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麼啦?你沒什麼事吧?是不是鄧明宇那破東西又欺負你了?”
我爸是關心我的!
我抹去淚水,見到他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沒有,只是今天心裡覺得不對勁想回來看看你,在家裡沒有人,王奶奶說你被送來醫院了,所以我就趕過來看看你怎麼啦。”
我爸一下子就像泄了氣一樣,低頭頭有些壓抑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說話還好,他越是這樣我越感覺事情不對勁。
這時王明海從我爸的病房走出來,我看到他一副搭拉着腦袋的樣子問:“你這是怎麼啦?你沒事吧?”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不由得想是不是我爸的病或者是他媽身體有什麼事情,王明海雖然不是我爸親生的但好歹也住在我們家二十多年了,按理也是要關心下的。
可王明海聽我這樣一問,馬上語氣就是衝了:“裝裝裝裝什麼啊,想來看笑話你就說還在那裡裝什麼?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關心我們呢,哼。”
他一副責怪我的樣子我真不知道他氣從何來。
我瞪着他說:“好好說話,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做什麼?我要是知道我還會問你嗎?”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他一直把我當成假想敵。
在這個家裡,他只把我當成外人。
王明海望了眼我爸,皺着眉頭說:“淑玲鬧自殺呢,現在還沒醒來。”
我頓時腦子有點混亂,是王淑玲自殺了,然後我爸過於激動才被送去醫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