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爸一輩子教書,讀書人學不會撕逼這一套。但是不能小看讀書人,他們瘋狂起來也讓人害怕。他平時和和樂樂的,但是生氣起來也很悚人。
劉燕梅被我這麼一說,當下就跳腳起來,指着我大罵:“王琇茹,有你這麼侮辱長輩的嗎?我告訴你,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根本就不怕你污衊。”
我噙着笑看着她,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去,發現我爸站在門口,被嚇了一大跳,後退了一大步,站在王淑玲身邊。緊接着拍拍胸脯,我猜着她大概是在慶幸剛纔並沒有說什麼誇張的話,不然此刻我爸看她的眼神就不是懷疑了。我想當年我爸和吳玉珍在一起肯定是感情深厚的,最後吳玉珍是受不住這窮苦日子才離開,現在她回來,我爸心裡是不是也存着一絲複合的心?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我爸是不是也願意看到劉燕梅外面有男人,然後順勢跟她離婚?
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我轉頭看着王淑玲:“淑玲,你之前告訴我你知道的,咱爸現在就在這兒呢,你說啊。”
王淑玲被我拿來當令箭,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憋着小臉看向劉燕梅。即便是愚蠢如她,現在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眼瞅着我爸吃力的靠在門邊,目光冷冷的看着她,她直接縮着腦袋躲在劉燕梅身後,“我,我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怎麼會懂得找來醫院?淑玲,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我冷笑。
劉燕梅教出來的女兒自然是向着她說話的,知道說出來對母親不利,她肯定不會透露實情的。我也知道這一點,剛纔這麼嚇唬也只是想讓我爸心裡有個底而已,別傻裡傻氣的被劉燕梅賣了還幫着她數錢呢。
“姐,你,你……”王淑玲委屈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指責我把她出賣了一般,我噙着冷笑看着劉燕梅,她抿了抿嘴,知道王淑玲不會說出來,當下膽子也大了些,梗着脖子跟我叫囂。
“王琇茹,你別血口噴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污衊我啊,我幾十年如一日照顧你爸啊,我這心可鑑明月啊,老王啊。”說話間,她就往我爸身上撲去,我分明看到我爸略微側了一下身子,劉燕梅撲在牆上,我想笑去生生忍住了。
劉燕梅大約是沒想到我爸會這般,愣了一下,又假哭着:“老王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啊,居然這麼說我,你說說,這幾十年來,我有虧待過你嗎?我沒有啊,這丫頭分明就是想着拆散我和你啊,這圖的是什麼心啊?這狠毒的丫頭,自己要離婚就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是不是?”
我爸疑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聳肩:“反正我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你愛相信不相信,不過你要是真明辨是非的話,這麼多年來我也不會過成這般了。”我就是在諷刺我爸,就是想讓他看清劉燕梅這人。
將信將疑的目光移向劉燕梅,劉燕梅惱羞成怒,也不賣可憐了,指着我爸的臉就罵:“老王啊老王,
我這幾十年爲了你熬成了黃臉婆,到頭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還懷疑我,你還有沒有良心了啊,你還是不是人了啊?你個死老頭,你說,你是不是還惦記着那吳玉珍呢?你是不是想和琇茹誣陷我,讓我和你離婚你好和吳玉珍在一起呢?好啊,你個沒良心的,你還教書呢,我看你就是個人渣。”
劉燕梅罵人的話,可以口若懸河。相比較起來,我爸顯得弱勢了許多。他是讀書人,比較斯文,就是說話聲音都不大,見劉燕梅這般不依不饒的,我瞧着他都覺得頭疼。
“你,你昨天怎麼知道我們在那裡的?”憋了許久,我爸還是問出了這一句來。
我看到劉燕梅的身子就是一僵,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哭聲:“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這個天殺的居然真的懷疑我啊,我做這一切爲了什麼?難道不是爲了這麼家嗎?你個死老傢伙,難道我不知道你找吳玉珍是爲了什麼嗎?哼,別以爲你心裡的那點小伎倆能瞞得過我,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我,我,我昨天就不該簽字讓你手術,直接讓你死了得了。”
這話有些誅心,就是王淑玲也忍不住喊了一聲:“媽,你說什麼呢。”
我倒是越聽越覺得起勁了,劉燕梅和吳玉珍吵架我看膩了,還真沒見到劉燕梅和我爸吵架,一個讀書人和一個潑婦的組合,我都懷疑這麼多年來,我爸究竟是怎麼忍受過來的。當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說什麼?淑玲啊,你看看你爸,你爸這分明是要跟我離婚啊,好娶那個吳玉珍,你說是不是?老王啊老王,你難道真的忘記了這麼多年來是誰伺候你吃喝拉撒了?”
我嗤笑一聲:“劉燕梅,你說錯了吧?我爸又不是半身不遂,拉撒這種事情需要你來?”
“王琇茹。”劉燕梅的聲音太大,直接引起了邊上護士的注意,我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溜遠,估摸着就是去搬救兵去了。想必昨天在這邊的一通鬧騰,整個醫院都知道我們這羣人很極品了吧?
當然,我不想阻止。反正丟面子的又不是我?
我撓了撓耳朵:“劉燕梅,我沒有耳聾,你叫我幹什麼?”
我這漫不經心的態度徹底惹怒了劉燕梅,她邁着粗腿走過來,拎起我的領口:“王琇茹,你是不是存心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你說。”
“我就是,你能把我怎麼着吧。”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看着劉燕梅瞬間僵硬的臉,一伸手將她手拍開:“劉燕梅,我們之間也不用矯情了,我們都互相看不上對方,我當初在家裡忍受了你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結婚了獨立了,難道還想着讓我對你妥協?你多大的臉啊?”
嫌棄的翻了個白眼,我看着那青白交加還帶着青腫的臉,諷刺:“劉燕梅,我告訴你,之前我已經警告過你的,你不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就不信了,我專門找人查你,還怕找不到你背後那人究竟是誰。聽說現在開房的信息網
絡上花點錢就可以知道,你說,這點錢我願不願意掏呢?”
看着劉燕梅的面色越發灰白,我心中冷笑:這樣就被嚇唬住了?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王淑玲顯然也見到了劉燕梅的面色,頓時驚訝問:“媽,難道姐說的是真的?”
劉燕梅這才大聲喊着:“淑玲,你別聽你姐的,她就是無所不用其極,我知道你們懂電腦,你們都懂,你們合着就是欺負我沒讀過書是吧?王琇茹,你說,你是不是想着編造這些東西出來,戳我脊樑骨呢?我告訴你,沒門,我劉燕梅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說完,劉燕梅還狠狠瞪了一眼王淑玲轉頭看向我爸:“老王,你要是真想和你閨女聯合起來把我趕出家門,那我就是眼瞎,看錯你了,我告訴你,我今天放話在這裡,你要是真的敢調查我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我冷笑:“劉燕梅,你想怎麼不客氣啊?是跟人密謀殺了我爸,還是搶奪我爸的財產啊?劉燕梅,你還真臉厚,居然敢威脅我爸,呵呵。”
我本來就是想挑撥他們之間關係的,劉燕梅這般無理取鬧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這樣我爸肯定越加懷疑。這麼多年來,我幾乎對他們不聞不問,但是我爸在家裡啊,家裡的風吹草動,還有劉燕梅的種種行爲,之前即便發現了出於信任不會怎麼樣,現在仔細想想,肯定都是疑點啊。
果然,我看到了我爸臉上的遲疑還有疑惑,片刻之後,他的聲音更加冷靜了:“你一直在家,也沒出過遠門,那通知你的人肯定是我們村裡的對嗎?我們村裡最近有在這邊打工的人不多。”
我點點頭,我爸雖然病了一遭,但是腦子還不笨,立刻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我知道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們家邊上王樹人,一個是隔了一條街的王浩明。”
我爸每說一個名字,劉燕梅的面色就灰白一分,我都差點懷疑這些年來她給我爸戴的綠帽是不是太多了,臉她自己都不曾上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見劉燕梅呆愣在那邊,也忘記哭喊了,我爸冷冷吼了一句:“說,究竟是誰?”
這時,電梯門打開,我轉頭看去,面色微變。是王明海,這傢伙之前不是被關在派出所了嗎?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我心中存着疑惑,但身子卻是換換後退了三步,之前和王明海在增城醫院的一鬧,讓我知道這傢伙是個狠命的人,說話做事都不計後果的。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上前拉着劉燕梅離開我爸身邊,還朝我爸踢了一腳:“老頭兒,我告訴你,你別欺負我媽,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看的起勁,樂了:“嘿嘿,爸,你現在知道你從小到大疼愛的孩子是什麼面孔了吧?呵呵,我都爲你臉臊的慌,呵呵,你不是一直疼他嗎?把他當兒子,結果他只認自己的媽,哈哈哈,用錢和感情養別人的孩子,把自己當親生女兒棄之不顧,爸,你還真是我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