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侍寢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巳時才起,太后也沒說什麼。

一整天我都在練字。

我已經會寫很多字了,雖然還是經常寫錯字。書法也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還是有些慘不忍睹,但一個字的大小已經可以控制在一個巴掌之內了。

之後幾天,皇上都未曾踏進沁芳園一步。不來更好!我正準備繼續練我的字,卻見一個小太監從外間走了進來。

“惠蘭姑娘,”他的態度頗爲恭敬,“皇上有旨,宣您到御書房覲見。”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皇上要見我,向來會到沁芳園。這樣正經八百地召見我,還是第一次。

“皇上有說找我什麼事嗎?”我問。

小太監只管搖頭,“這個奴才不知。皇上只命惠蘭姑娘即刻見駕,勞請惠蘭姑娘跟奴才走一趟。”

我點了頭,也不好太爲難他,便跟着他走了。

行至御書房,他退了下去。

我擡眼看皇上。只見他身着龍袍,坐在龍椅上,表情莫測高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得出他已經等我許久。

見我來了他似乎也不急着開口,只是抓過案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耐着性子等他開口。

“惠蘭,”他終於說話了,“你可知道□□的味道如何?”

“我……不知道。”我心虛地回答。

他走過來,將手中的酒杯送到我面前,“想嚐嚐嗎?”

我後退一步,張皇想逃。他卻大手一攔,擋住了我的後路。

“那日你也替我倒了不少酒,今日就讓我回敬數杯如何?”

“不……”我緊張地抓住他握着酒杯向我靠近的手。

他挑眉冷笑,“原來惠蘭也不喜歡喝摻了□□的酒。這一杯,”他頓了一下,掃我一眼,“就讓我替你喝了如何?”

他說完,就要將杯中的酒飲下。我慌了,死死抓着他的手,“皇上,不要!”

我怎麼可能在與他的力量抗衡中取勝?他終於掙開我的手,將杯中的液體飲盡。

我驚懼地看着他,很怕他突然之間獸性大發。

他卻只是笑笑,放開了我。

他……他耍我。酒里根本什麼都沒有!

我正想發火,只聽皇上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聽說這次宴會,全是你的主意?”

我心裡一驚,害怕得直搖頭。

“也就是說,”他銳利的眼直視着我,“皇后犯了欺君之罪?”

“不!”我一想到會波及皇后,急忙改口,“是……是我的主意。”

“我很感興趣,”他的靠近逼得我步步後退,很快,我的身體就跟御書房裝飾輝煌的牆壁會合了,“你怎麼會想出這樣的主意呢?”他繼續道。

“我……那個……”我結結巴巴,好容易才緩過神來,“太后說皇上無子,關乎國家社稷。爲……爲了天下百姓,皇上應該多爲皇室的繁榮做努力纔是。”我乾笑道。

“惠蘭說得極是。”他笑得有些邪魅,“既然惠蘭如此關心國家社稷,今夜就由你來侍寢吧。”

“你……你說什麼?”我哪裡顧得了其它,大聲喝道。

他眯起雙眸,正色道,“朕,命你今夜到朕的寢宮侍寢。聽明白了嗎?林、惠、蘭!”

“你……”我氣極,“你居然用皇上的身份來壓我!”

他銳利的眸光掃過來,“朕本來就是皇上!”

我不語,怒氣衝衝地瞪着他。

他卻完全忽視我的怒氣,“今夜朕會宿在紫辰殿。你若是不認得路,朕就派個小太監去接你。好了,”他轉過身去,“沒什麼事就謝恩退下吧。”

我謝你個頭!我重重地“哼”一聲,禮也不行,徑直走出御書房。

皇上是個大混蛋!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大聲罵。

是皇上又怎麼樣?我偏就不甩你你怎樣!該死的混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惡狠狠地望着腳下的小石子,“叫你擋路!”惡狠狠地踢出去。

豈料那石子正好撞上路邊某個光滑的石壁上,重重地彈了回來。

我暗道一聲糟,慌忙躲過。真是的,人一倒黴,做什麼都不順心!

“咚!”好痛!我一時光顧着抱怨,沒注意到前面突然冒出一根柱子來。

嗚……我急忙離那柱子遠點。被皇上害死了!三天兩頭地撞到頭,一定會越來越笨的。

可惜的是我忘了我每次倒黴都必定厄運連連。專注於頭上的疼痛的我壓根沒注意到腳下多了一級石階,一個踩空,我的身子狠狠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要是摔傷一隻胳膊半隻腿的,今晚不就不用侍寢了嗎?

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一雙手非常及時地接住了我急速下墜的身軀。

我穩住身形,擡頭一看——

“劉大夫!”

劉帥哥放開我,禮貌地叫一聲,“惠蘭姑娘。”

我站好了,望着他。許久不見,劉帥哥真是愈發的養眼了。說起來,皇上和劉帥哥真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帥哥。皇上武將出身,一身的英武霸氣。而劉帥哥,典型的翩翩書生,溫文爾雅。

“好久不見!”我說。

“是呀。”他微微頜首。

“聽說你升了官,現在總領御藥監。恭喜!”我笑道。

他謙遜地回我一笑,依舊不溫不火的性子,“全靠太后和惠蘭姑娘提點。”

“劉大夫過謙了。”我認真地說,“你的醫術高明,宅心仁厚。皇上是聖君明主,當然要重用你了。”

劉帥哥微微垂了眼瞼,不再說話。

“對了。”我眨眨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終於又笑起來,“這裡是御藥監,我自然會在這裡。”

啊?我左右看看,原來剛纔被皇上氣得一陣亂走,不知不覺竟走到這裡來了。

“惠蘭姑娘到御藥監做什麼?”劉帥哥發問了。

“我剛從御書房出來……唉……”想到皇上的刁難,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惠蘭姑娘有什麼煩心事嗎?”劉帥哥很好人地問。

我望着他,不知該說什麼。我總不能告訴他,皇上要我侍寢,所以我很不高興吧。

對了!我靈光一閃,扯過劉帥哥問,“劉大夫,你這裡有沒有……”我左右看看,沒人,於是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