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諾夫在評估過這些藏品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後,就熄滅了武力威脅的想法。他想了想,突然問:“難道這件事,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當然有,我們可以做交易。”歌德笑着說。
“交易?用金幣嗎?”雷曼諾夫疑惑道。
歌德搖頭,說:“不是金幣,而是一些蘊含強大力量的原生物品…比如巨龍的骸骨。”
“比如…巨龍的骸骨???”雷曼諾夫雖然是用聲音和歌德對話進行交流,可這一瞬間歌德竟然在對方臉上看到3個問號,難道自己提的交易條件很苛刻,苛刻到讓這個變態胖子難以置信到冒問號的程度了嗎?
歌德有些遺憾地說道:“沒有巨龍的骸骨,其它強大魔獸的屍骸,或者一些神秘的礦石之類的,也可以。”
雷曼諾夫鬆了一口氣,慶幸不已。達克斯山地團的確藏有巨龍骸骨,但那是隻有少數幾位高層才知道的秘密,歌德剛纔的一句比如,差點讓油膩胖子以爲山地團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我們達克斯山地團的確有不少這樣的藏品,但那是我們最大的秘密,如果你想用糧食進行交換,恐怕…您需要親自來鄙寨,評估這些藏品的價值。”雷曼諾夫笑着說道。
歌德回答說:“我的親信可以代我進行貴寨藏品的價值評估,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當然不會懷疑您部下的能力,但關於我方藏品的價值多少,評估只是價值判斷標準的一小部分,真正決定它們價值多少的,還是我們雙方高層的談判,不是嗎?”胖子的臉上久違的浮現出了油膩的笑容,而且前所未有的禮貌得體。
歌德冷笑一聲,說:“雙方高層?看來我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您最親密的部下一樣能夠代表您光臨鄙寨。不過…”
胖子微鞠一躬,微笑着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您能親自到訪,那將會被達克斯山地團視爲最大的善意,我們會以前所未有的最高規格接待您,並在談判中做出合理的讓步…總之,一定會讓您滿意。”
很顯然,雷曼諾夫給歌德出了一道難題。
歌德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就像一張拉滿的強弓,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而臉上糾結的表情似乎是內心權衡利弊的真實寫照,到底是危險大於收益,還是收益高於風險?這是個難題,而毫無疑問,真的難到他了。
歌德是否真的在糾結,只有歌德自己知道,但在雷曼諾夫看來,是這樣的。
“有危險…但…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歌德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而胖子則聽到了這一切。
歌德在糾結了許久後,終於彷彿下定決心一般,重重點了點頭,說:“好,那我親自去一趟。”
“那麼,時間呢?明天,還是後天?”雷曼諾夫追問道。
“時間…”在這個問題上,歌德也彷彿糾結了很久,終於給出了一個具體節點:“3天后。”
胖子深鞠一躬,說:“達克斯山地團期待您的光臨!”
在目送雷曼諾夫離去後,歌德僵硬的臉上慢慢綻開一個微笑。
一切都在掌握中。
很明顯,雷曼諾夫在歌德身上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表演而已。
他當然知道這看似飽含誠意的邀請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也許雷曼諾夫此行的目的就在於此,就是想製造契機邀請自己造訪他們,而待到自己赴宴的時候,等待自己的不會是好客的主人,而是埋伏在暗處突然伸出的刀與劍,或者虛與委蛇時倒上一杯灌滿毒藥的伏特加。
但這對於歌德來說,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以名正言順地窺探達克斯山地團巢穴的內部,調查他們的人員編制,並記錄他們的藏品數量、種類和價值…最重要的,是能一睹他們的首領“黑手”的風采。
所以,他故意將話題引向談判的方向,並誘使對方主動邀請自己前去談判。
危機危機,危險和機遇並存。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在規避風險的前提下,完成對達克斯山地團巢穴地點的調查呢?
關鍵點,就在於阿諾。
歌德將視界切換到信息面板,在右上角的龍杯上方,不斷有近乎微不可見的點點神恩向下墜落,與杯底淺淺的一層神恩匯聚在一起。
龍杯裡的神恩盪漾着一圈又一圈漣漪,是近4個月以來歌德全部的積蓄,這其中,數量不到1000的客戶雖然有虔誠的信仰,但他們實力太過弱小,所以此途徑提供的神恩只佔了微不足道的小頭,歌德、阿泰和毀滅者小隊狩獵魔獸獻祭祭品,纔是積蓄的大頭。
所有的這些積蓄累加,等同於獻祭1個C-級祭品的神恩所得,而現在,歌德要消耗所有的這些神恩,指定一項神賜。
意識又穿越了無盡的黑暗虛空,來到了星羣之下。不待巴哈姆特詢問,歌德便說道:“我選擇軟硬件結構強化。”
一顆血色流星劃落,星體上描述的圖騰圖案,有無數顆彼此咬合動態運轉的齒輪,有龐大的二進制數據流,更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多種形態變化的機械生命體。
歌德一把將流星握在手中,然後說道:“神賜施加對象,我的追隨者,阿諾.施瓦格,也就是毀滅者0號。”
流星瞬間燃盡,火光幻化成一幅影像,以【毀滅者t-800標準結構】和【毀滅者戰鬥系統10.0版】爲核心,出現了無數軟硬件的分支強化,如塵封已久的能量網絡,緩緩鋪陳開來,覆蓋了歌德全部的視野,其中的每一根能量線,都指向了毀滅者的某個強化方向,具體包括【硬件改裝】、【硬件材料強化】、【軟件版本更新】、【等級提升】、【程序加載】、【組件加裝】、【技能植入】等等等等。
歌德輕觸【硬件改裝】的分支方向,該分支便被點亮,塵封的能量線路網格中的某一條線,閃爍起了朦朧的電子微光。
“請描述具體的強化方向。”
“具體爲,移除表層的合成生體組織肌膚,覆蓋以液態金屬處理器合成裝甲。”
歌德話音剛落,硬件改裝分支之後的液態裝甲分支也隨之點亮。
“請選擇版本號。”
“神恩允許範圍內的最新版。”
分支被點亮到了終點。
“鑑於你的選擇,這將消耗你99.998%的神恩。”
神恩在一瞬間蒸發殆盡,只餘下微不足道的點點滴滴,而代表“液態記憶金屬處理器合成裝甲”的分支強化則被永久點亮,充盈着耀眼的能量光輝。
另一邊,正在領地邊界站崗的阿諾正在眺望遠方,但就在此時,系統的警戒組件突然閃爍起了代表危險的紅光。他低頭一看,才注意到雙手的肌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碎、風化,分解成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粒子,被氣流吹飛,然後是手腕、前臂、肘、後臂、肩膀…最後全身。
全身上下,所有的合成生體組織肌膚都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神秘力量徹底分解,只剩皮甲和戰袍覆蓋下的鈦鈷合金機身。
這一下異變突生,阿諾不得不開始對此次危機的危險係數進行評估,同時將剛剛發生的一切轉化成視頻格式,上傳至局域網,以告知歌德。但就在此時,無數形如水銀的液態物質鑽出地表,沿着阿諾的機身向上攀爬,最按照人體組織分佈學的原理漸漸覆蓋住了他的腳掌、小腿、膝蓋、大腿、腰間、小腹…直至整個合金機身。
阿諾停止了視頻格式轉化,看着全新的雙手,一眼看去宛若純銀的雕像,其上還有複雜的手掌紋理和毛細血管脈絡,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在水銀色澤的渲染下顯得高貴而又詭異。他艱難地彎曲了一下食指,隨即明白這不是危機,而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強化。爲了完全掌握自己現在的戰鬥力,他開始了對此次強化的數據評估:
液態記憶金屬處理器合成裝甲(以下簡稱液態裝甲),版本號T-2.0。擁有能力【高級擬態(可擬人形、擬動物、模擬簡單工具)】、【初級力量、敏捷、計算力、防禦強化】,能量汲取效率增加25%,啓動後能量消耗增加25%。目前液態裝甲安裝進度0%,無法加載對應功能,請對毀滅者戰鬥系統10.0版進行適配性更新。
評估完畢。
這時在阿諾耳畔突然響起了歌德的聲音:“阿諾,你怎麼樣了?”
阿諾回答道:“我獲得了液態金屬處理器合成裝甲的強化,但我需要一點時間對系統進行適配性更新,只有完成更新我才能發揮液態裝甲的全部能力。”
“液態裝甲是我爲你兌換的神賜,適配性更新需要多久?”
“60小時15分鐘28秒。”
“你還能走路嗎?”
“可以,但時速不會超過3600米。”
“好,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進屋後便着手準備更新。”
“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