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秦空明,李龍澤留在店裡查了一些關於蛐蛐兒的資料,以及關於華海市花鳥市場今年來所舉辦的一些鬥蛐蛐兒比賽的事,準備到時候再刷一波銷售額。
直到傍晚時分,接到了錢菲菲的電話,這才離開,前往之前有緣碰到的燒烤一條街。
“錢大小姐,沒想到你還挺摳門兒的啊,給我賠罪還請我吃大排檔?”遠遠便看見錢菲菲穿着一席與下午的着裝完全不同的淺綠長裙,略施脂粉妝容精緻,恍如鶴立雞羣,明顯有精心打扮過,李龍澤一邊走了過去,一邊開玩笑道。
“嘻嘻,都說是要請你喝酒的啦,經過上次的事,我覺得喝酒解憂,還是這種地方最有氣氛啦。”錢菲菲笑着解釋道,拉着李龍澤徑直到街邊一個大排檔坐下,吆喝着老闆開始點酒菜,竟好像是很熟悉。
“這店不是......”李龍澤看了看招牌,有些疑惑的說道。
“就是上次那家啦!”錢菲菲此時已經動作流利的點完了酒菜,解釋道。
李龍澤聽了,只好搖頭失笑,也難爲她竟然還記得,當時可是喝得爛醉如泥。
“儘管吃!過了今天,我可就請不起你了。”酒一拿上桌,錢菲菲直接給李龍澤開了瓶啤酒遞給他,卻是說道。
“哦?”李龍澤接過酒一頓,有些疑惑:“爲什麼?”
“哼!還不是老爸,說什麼怕我胳膊肘向外拐,拿家裡的錢幫你,所以在三個月期限到之前,我所有的積蓄都被凍結了,而且他也不會再給我零花錢,我就身上這七百塊了。”說起這事,錢菲菲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哈哈,那,作爲男朋友,該我養你咯?”李龍澤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
“不用了,反正老爸也不會在吃穿用度上剋扣我,只是沒有零花錢而已,三個月這麼短,你真的有把握嗎?”錢菲菲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要讓我食言啊!”隨後,低頭輕聲道。
“放心,保證捍衛你的誠信,不就是一億嗎?我們不妨先定個小目標,比如賺它個十倍給你老爸交待。”見錢菲菲竟還在擔憂此事,李龍澤有些搞怪的說道,想要逗逗她。
只是,這略帶玩笑性質的話,卻是引來一個討厭的聲音。
“咦?這不是李龍澤嗎?聽說你當兵去了,真是好久不見啊!不就是一億嗎?哈哈,真像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你真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那麼愛吹牛。”
說實話,李龍澤對這聲音還真有點兒想不起來,既然認識自己,想必是個故人,只是,直到轉過頭去,看到了說話這人,他也回想不起這女人是誰?
尖長的錐子臉,眼角下垂,有些刻薄的樣子,畫着濃濃的眼影和大紅色的口紅,此時嘴巴一咧笑着說話,竟讓李龍澤有種血盆大口的感覺,不由在心裡抹了把冷汗。
再看那衣着,粉色短小的貂皮外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下半身穿着條極短的短裙,腿上裹着一層黑絲,說實話,這人還沒想起來,李龍澤已經暗暗在心裡吐槽自己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了。
不管是貂皮外套,還是黑絲,應該說在李龍澤眼中都夠不上醜的標準,但不知道爲什麼,被這女人這麼一湊,他竟覺得有些暴發戶般的惡俗氣質,沒有穿出美感來。
“你是......”好不容易安撫了下自己那受驚的小心臟,李龍澤問道。
這女人剛纔的話可謂相當沒有禮貌,但狗咬人你犯得着去咬狗嗎?
李龍澤並不想多跟這女人計較,準確的說是,不想再跟這好像曾經認識的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李龍澤,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連我你都不記得了?”那女人聽李龍澤這麼一問,卻是有些生氣,冷笑一聲抱着胳膊說道。
隨後一甩腦袋,擺弄了下她那一頭大波浪捲髮道:“初二那年,你跟我在我家裡看片兒,要不是我爸媽回來了,恐怕......”
“夠了!我想起來了!”李龍澤嘴角抽了抽,看了旁邊的錢菲菲一眼,心裡一陣哀嚎。
都怪當時年少不懂事啊,在學習上沒有什麼天賦的他,那時候學着電影裡的古惑仔,在學校裡那一羣不學好的小混混兒裡也算打出了一些名堂,人稱龍哥。
而這名頭有了,就還缺啥,缺馬子嘛。
那時候大家都還小,天真不懂事兒,他們這些“壞學生”雖然很多時候被那些被老師寵壞了的“好學生”所不齒,但在普通的同學間,卻是有些“威風”,竟還挺得人羨慕的。
就是這樣的環境下,李龍澤作爲當時的“校霸”之一,與隔壁班的班花胡靈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成爲了一對早戀中的情侶。
而眼前這女人,就是當時的班花胡靈月無疑了。
她說那件事,則是當時一次鬧小矛盾,李龍澤讓莫明他們幫忙想想辦法哄一鬨,又問他們情侶之間,應該做些什麼事?
當初都還對這事兒一知半解的莫明等人,跟他好一通商量,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眼前的胡靈月,這一眼看去街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的錐子臉,妖媚俗氣的妝容,哪裡還有半點兒當初班花的影子。
不然,他也不可能認不出來啊。
畢竟,當時那件事,可是讓他印象深刻啊,被胡靈月的爸媽捉了個現行,鬧到學校讓他丟大了臉,老媽痛心疾首的指責他,還差點兒被學校開除。
總之,這件事簡直成爲了李龍澤年少時那段還算瀟灑的歲月中最大的陰影。
“現在想起來了?”聽到李龍澤喝止的話,胡靈月冷笑一聲,說道:“當時那件事,可是讓我成爲了同學鄰居們恥笑的對象,你知道走在路上總聽到那些閒言碎語的感覺嗎?”
“呵,你怎麼不知道?恐怕你也是一樣的,只是,你根本不在意,你本來就是個混混流氓!”
“當時是我無知做錯了事,但你好好想想,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我記得,當時是你給我遞的情書吧?我打退堂鼓的時候,是你拉着我的手往你身上摸的吧?不然會被你爸媽抓住?我恐怕早回家了。”
胡靈月一點兒不給面子大庭廣衆下的指責,讓李龍澤也有些惱火。
他承認當時做錯了事,但這也不是他強迫的,也不是他能預料的,最後更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值得胡靈月記了三年還來指責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