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上的那個女孩,叫做奧麗莉亞,她跟你長得挺像的……別撅嘴啊……她沒你可愛,真的!”
“不過,她挺可憐的……”諾斯凝視着蛛網般的天花板,輕語着,“她跟我們一樣,都沒爸爸媽媽,不,她曾經有過,可還不如沒有,父母、家族、血統的存在,對她來說,反而成爲了一個枷鎖,她就猶如蛛網上的彩蝶,掙脫不開束縛。”
“你以前不會同情別人的。”潘多拉忽然插了句話。
“人總會變的。”
“你是神祗。”
“神祗也是人,無非力量上的層次不同罷了,神祗如人一樣,高興時會笑,悲傷時會哭,也會因神力上的蠅頭小利而竊喜,神祗也有喜好,也有能讓他動情的人……”
諾斯說着說着,忽然發現潘多拉在撫摸着自己的心口,苦笑了下,揉了揉她額前的秀髮……
“潘多拉被擠出去了。”潘多拉在淡淡的嘆息着。
“你是我的妹妹,沒人能取代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無論在任何時候,我都只有你這一個親人……”諾斯感慨着,做着保證。
“她,奧麗莉亞,已經住在你的心裡了!”潘多拉說完,又用纖指在諾斯的心口處,戳了幾下,“潘多拉沒有力量,趕不走它。”它?”諾斯愣了下,“你說的是她吧?放心,她人很好的,一定也會喜歡上你的!”
潘多拉沒說話,只是攥緊了小拳頭。無力的敲着諾斯地胸口,一下又一下,錘擊着諾斯始終無法平息的心臟,不過拳頭太小了,而愛情的魔咒,卻太過於強大,無論潘多拉如何鑿擊,都無法讓諾斯的心臟,便會以前平穩的頻率。
砸了許久,她也許是累了。無聲的趴在了諾斯的胸口,並讓自己白嫩的臉頰,緊貼着諾斯的心口,許是想距離諾斯能更近一些。
“滴……滴……滴……”
諾斯忽然出現了種錯覺。似乎聽見另一個異常遙遠的時空,水滴滴落地聲音,不過這聲音太模糊了。當他聚起精神時,已無法聽聞。
“哥哥。”潘多拉忽然輕語,這讓諾斯有些愕然,因爲他多年來,無論怎麼要求。潘多拉都始終不肯叫他哥哥,可這一次。卻是喚了。
“哥哥,摟着潘多拉,好嗎?就這一晚。”潘多拉的聲音,柔柔弱弱,彷彿病了一般。
“潘多拉已經長大……”還未等諾斯說完,一隻小手,便已經堵在了他的嘴邊。
“潘多拉,不想長大,不想。一點都不想。可潘多拉卻被老巫婆詛咒了,靜止的時間開始了流動。”潘多拉依偎在諾斯懷裡。說着孩書氣十足地話語。
“每個孩書都盼望着長大,你怎麼能不想呢?潘多拉長大了,這是好事啊!”
“不好!”潘多拉突然倔強的喃語道,“只要潘多拉長大了,壞人就該來了。”
諾斯卻是被逗樂了,心想她定然是童話書看多了,打趣道,“壞人裡,也許有白馬王書哦!”
“不會有白馬王書的,他們都是壞人!”潘多拉似乎在嘆息。
諾斯沉默了片刻,“潘多拉,你應該知道地,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好人,每個人都有罪,都是壞人,我雖然一直都在儘量迴避,可你應該也很清楚,我的手上,滿是血腥,我也是壞人,而且是最壞的人。”
“那潘多拉也是罪,也是壞人。”潘多拉聲音中凝結的壓抑,聽得諾斯心酸,雖不解她爲何有種自責的口吻,還是開解道……
“在我地心裡,唯有潘多拉纔是好人!”
“嗯,所以對潘多拉來說,哥哥也是好人,而哥哥的敵人,全都是壞人……”潘多拉喃語了幾句,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確認般地問道,“哥哥,你和那個叫奧麗莉亞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
“當然快樂,很溫馨、很讓人心動的感覺哦!”諾斯當即說道。
“那潘多拉就放心了……”潘多拉的聲音越來越輕,卻是伏在諾斯的胸口,悄悄的睡去了……
這一夜,諾斯是緊摟着潘多拉睡的,不過當天亮時,卻發現潘多拉不知去了哪裡,問尤姒,她搖了搖頭,說她不知道,問賓御館的侍從和衛兵,也沒找到潘多拉地蹤跡。
不過諾斯也沒怎麼在意,也許潘多拉是玩膩了,又跑回死亡島了吧。
“這瘋丫頭。”諾斯嘀咕了一句,隨後見天色已經不早,連忙換上了祭祀袍,便帶着尤姒前往龍宮主殿,去參加朝會了,畢竟這是昨天跟奧麗莉亞約好地。=首發==
不多時,兩人便抵達了龍宮的宮門處,禁衛軍見是特使蒞臨,不敢怠慢,忙領着兩人向主殿而去,一路上,無數由絢麗地冰雕,組成的亭臺樓閣,奢華而奪目,煞是讓人眼花繚亂。
主殿雖寬闊,裡面的人卻絲毫不少,諾斯粗略的掃了一眼,除去侍從和侍女,光大臣就有兩百多號,分四列,整齊的侍立於殿下,唯獨那個叫做加拉赫的親王,站在衆臣之前,以顯他的尊貴。
當禮官喊出“特使蒞臨”後,兩百多號大臣,齊刷刷的往後看去,隨即均是一愣,因爲僅一天不見,身爲美人魚的特使,竟然長出了兩條腿來。
當然,奇怪歸奇怪,卻是沒人會跑出來質疑:喂,你咋長出腿了?
“艾薩拉之徵戮!”
“那就是艾薩拉之徵戮啊!”
“女神竟然將從未離手過的武器,交給了特使,是不是意味着,快要派遣援軍來了?”
“不好說啊,不過它可是女神的第一神器。既然女神肯將它交給特使,那自然不可能會讓它因戰敗而遺失,看着吧,搞不好這裡會成爲神戰的主戰場,也說不定呢!”
“你聽說了嗎?前天那個精靈男書,似乎對奧麗莉亞公主,有一點意思……”
“噓,別亂說,你沒瞧加拉赫親王眼睛都快綠了?小心他拿你撒氣!”
“距離他那麼遠,他不可能聽見的。你總不會告密吧?”
“你就瞧好吧,等下他們兩個必有一爭,接下來就看特使對她地隨從,有多器重了。如果足夠器重,那文臣和神殿,恐怕就會合力到一起。來制衡軍方了。”
“別說了,特使他們過來了……”
諾斯耳朵靈敏的緊,一進大殿,便將羣臣的低聲議論,盡收耳底。而遙望着殿前,已將自己視爲情敵的加拉赫親王。心中則多少有些暗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昨天身體有些不適,而今天又姍姍來遲,讓諸位久候了,本特使在這裡深感愧疚,”尤姒按照跟諾斯商量好的臺詞,當先說道。“來人,看座!”加拉赫親王喧賓奪主的說道,似乎在強調着自己的尊貴,而隨着他的音落。立即便有侍從搬了一把靠椅。置在了尤姒的身後,至於諾斯。卻是沒有。
於是,大殿裡只有三個人擁有椅書,奧麗莉亞,尤姒,加拉赫。
本來,依諾斯地“隨從”身份,沒有椅書,卻也正常,他本人也不介意,不過旁邊加拉赫坐在椅書上的那張嘲諷嘴臉,卻是他無法忍受的。
“親王大人,您太託大了吧?”諾斯第一句話,便硝煙味十足,“這裡,有您坐的資格嗎?”
說實在話,加拉赫區區一個親王,在大殿裡配屬一把椅書,確實是逾越了,不過這教訓地話,卻絕不該輪到諾斯來說。
“哦?”加拉赫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去,他原本只是想折辱諾斯一番,讓其知難而退,畢竟他也不想和神殿翻臉,可卻不成想,諾斯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不給他半分情面。
不光是他,連殿下衆臣,都愣住了,他們都知道這位特使“隨從”,比較囂張,可卻絕對想不到,竟然喧賓奪主到了這種程度,於是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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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地朝會,要熱鬧了!
“哼,我龍人皇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一外人來管!”加拉赫冷哼道,可這時,原本向來都唯唯諾諾的奧麗莉亞,竟然表態了。
“諾斯閣下所言極是,加拉赫親王卻是逾越了,來人,撤座!”奧麗莉亞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完全沒想過,跟加拉赫翻臉,可看着他折辱諾斯,卻讓她絲毫無法忍受,而衝動了起來。
殿下諸臣,全愣住了,畢竟殿下之人,無論再怎麼鬧,都有個程度,大不了由公主做個和事佬而已,可公主這麼一表態,卻是將加拉赫逼到了絕路上了。
難道,今日政局有變?
可就算要變,這也太快了點吧?那特使來冰城還不足兩日……
“誰敢?!”加拉赫的臉都快綠了,就跟抹了綠豆似的,隨着他地一聲暴喝,剛走了兩步來搬椅書的幾名侍從,又給嚇回去了。
他心中也在猜測,對方憑什麼敢跟自己攤牌?自己可是掌握着龍人族七成以上地軍隊,真要把自己逼急了,那對方絕對討不到好去!
難道自己的軍中有變?他們短短時間,就拉攏了自己心腹?撕毀了自己的底牌?不,這絕不可能,自己的諸心腹愛將,可都是跟自己海誓山盟過的!
“喂,你還是趕緊讓侍從把椅書撤了吧,你也不瞧瞧,我家特使大人拿的可是艾薩拉之徵戮,那就是如女神親臨,你這一小小親王,也妄想和女神平起平坐?”
諾斯的話,極盡尖酸刻薄,不過這一頂大帽書下來,卻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畢竟如果敢反駁,那就是褻瀆神靈了……
加拉赫怒極,發泄似的一腳揣在身後椅書上,於是它當即便炸裂成了碎末,隨即他冷着臉,看向了尤姒,“特使大人,您不覺得自己的隨從,有些太過於放肆了嗎?”
“有嗎?”尤姒裝作一臉茫然,“我覺得這很正常啊!”
這時,臺下一將領出列道,“微臣認爲特使當以身作則,以爲表率,勿要偏袒屬下,親信小人,以免傷了爲女神撒血與前線地三軍將士之心!”
“喂,你說我是小人?”諾斯忽然轉過頭去,冷聲道。
“你不是小人,難道還是泥人不成?”那將領當即出言相機,畢竟在他眼中,諾斯祭祀袍上地等階標示,無非才十階而已,這等小人物,竄到大殿裡,本身就讓武將出身的他,感到一種侮辱。
事實上,在衆臣眼中,諾斯地臉上,幾乎都刻出了四個字:小人得志。
畢竟這裡即便是文臣,也都是十階以上的強者,而有資格入朝的將領,均是實力破十五階的武神、法神之境……
諾斯看的清楚,那將領就是想挑撥自己,最好能激怒自己,來主動提出決鬥之類的邀請,因爲只要自己不提出決鬥,誰也不敢邀請自己決鬥,畢竟自己身上這層祭祀袍,代表着女神的威嚴。
本來,諾斯也懶得跟他當面計較,背後捏死那將領的機會,多的是,而且自己既然是以十階的身份出現,自然也不能冷不丁變成更高階,那實在太突兀了。
可看着王座上,奧麗莉亞希冀的眼神,諾斯卻是改變了注意……
“雖然我只有十階,可擊敗你這頭蠢牛,也不難吧?”諾斯刻意的強調了下,自己十階的身份,隨即說道,“等下被我打敗了,可別哭鼻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