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藍天雨的身份之後,天山童姥說道:“把屏風撤了吧,不然,我這師侄肯定會在心中腹誹他的大師伯裝模作樣。”
藍天雨道:“大師伯取笑了,既然大師伯設下屏風相隔,想來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師侄能夠理解。”
屏風撤去之後,藍天雨的眼前再無阻隔,擡眼向前看去,只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端坐在寬大的椅子當中,小女孩面容稚嫩,神情卻甚爲威嚴,讓人感覺極端的不協調。
天山童姥露出真面目,藍天雨躬身施禮道:“師侄藍天雨,見過大師伯。”
“風流倜儻,英俊非凡,確實是我逍遙派掌門該有的樣子,很不錯。”天山童姥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後扭頭吩咐道:“在我身旁,添把椅子,我這師侄是我逍遙派掌門人,可不能慢待了。”
藍天雨在椅子上坐定之後,天山童姥對一衆屬下說道:“這是我師侄,也是我逍遙派掌門人,更是你們的少尊主,你們上前拜見吧!”
大廳中的幾十名女子,紛紛跪倒,口稱:“奴婢等拜見少尊主!”
藍天雨端坐不動,等衆人叩頭完畢,說道:“都起來吧,你們侍奉我大師伯多年,多少也是有些功勞的,今後哪一個盡心盡力,能得我大師伯歡心,我也會有獎賞賜下。”
“不敢當少尊主誇獎,奴婢等不敢懈怠,定然會盡心侍奉尊主。”以餘婆爲首的幾個老婦,回答得甚是得體恭敬。
天山童姥對於藍天雨的表現,非常滿意。
她現在雖然功力盡失,
但是眼力還在,藍天雨呼吸悠長,一身精湛的內力顯然並不在她之下。只要悟性不差,在武功這一項上,藍天雨擔任逍遙派的掌門,已經足夠勝任了。藍天雨一身威嚴的氣質,還有得體的應對,更讓天山童姥滿意,把靈鷲宮交到藍天雨的手中,她很是放心。
這一次的局面險惡萬分,天山童姥沒有信心度過,今後靈鷲宮交給何人接掌,一直是她的一大心病,現在她的師侄到來,終於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後顧之憂,可以安心應對平生大敵了。
等一衆手下起身之後,天山童姥再次訓誡道:“我年事已高,如今的局面更是萬分險惡,也不知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次難關?縹緲峰靈鷲宮本來就是我逍遙派的祖地所在,應該由掌門人執掌纔對。上一代掌門人是我師弟,他幾十年都沒有踏足靈鷲宮,我只是代他執掌罷了。如今新一代掌門人迴歸,靈鷲宮自然應該由我這師侄來執掌,我也終於可以擺脫俗務煩擾,安心修煉了。自今而後,你們要聽從少尊主的命令,不得有違!”
“奴婢等遵命!”對於天山童姥的命令,沒有任何人敢違背。
藍天雨趕緊推辭道:“師伯不必如此,我來靈鷲宮,是爲了向大師伯請教絕學的,可不是爲了接掌靈鷲宮而來。從今天開始,師伯儘管安心修煉,三個月之內,若是有大敵到來,我本派的功夫雖然還沒有練到家,但有這一身內力在,想來護衛師伯的安全應該沒問題。”
天山童姥聞言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藍天雨竟然對她瞭解如此之深,說道:“看來你師傅果然是對你傾囊而授,就連我修煉的‘八荒**唯我獨尊功’,都對你闢解的如此詳細。”
“師傅說‘八荒**唯我獨尊功’,是師伯的獨門功夫,他對此也不甚瞭解,只是知道一些大致的情況。他說這內功雖然威力奇大無比,卻有一個不便之處,就是每三十年,修煉之人便要返老還童一次。還童之後,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復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時須得吸飲生血,方能練功。我看師伯現在功力全失,又是返老還童的樣貌,想來這一段時間,師伯應該不能分心纔對。我的實力雖然不能和師伯相比,但也不算差了,這段時間護衛師伯的安全,想來應該沒有問題。”
然後藍天雨又加了一句:“師傅倒是囑咐我把這門神功記錄下來,以免失傳了。”
天山童姥道:“你有心了。你所料不錯,不需幾日,我的平生大敵想必就會找上門來,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唯有遠遠避開一途。”
藍天雨皺眉問道:“以縹緲峰的天險,再加上衆屬下齊心協力,難道還擋不住來犯的強敵嗎?”
天山童姥苦笑道:“那來犯的強敵不是別人,正是你師叔李秋水那個賤人!她的實力只是比我稍遜半籌,以她的絕頂功夫,再加上一大幫西夏的走狗爪牙,我的這些屬下根本抵擋不住,我們縹緲峰的十八天險更加不足爲憑。”
藍天雨毅然說道:“原來師伯的平生大敵竟然就是李師叔,同門相殘,乃是本門大忌,作爲掌門人,這件事情我必須阻止。如果李師叔果真前來,師伯你儘可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藏,李師叔由我來應付,我必然會護得師伯周全,絕對不會讓同門相殘的事情發生。”
聽了藍天雨的承諾,天山童姥安心了許多。雖然藍天雨是爲了阻止同門相殘,而不是偏幫她,但她現在功力盡失,屬於勢弱的一方,只要藍天雨插手這件事情,就等於是站在她這一方。無崖子師弟的傳人和她共抗李秋水,在她心裡,就等於是和師弟並肩作戰一樣,雖然形勢依舊險惡,但她的心裡反而甜絲絲的,再也沒有一絲擔心和憂慮。
天山童姥讓衆手下退避之後,準備看一看藍天雨的實力到底到了何種境界?
“本門神功,你最擅長的是哪一門?我要看一看你的實力,才能作出決定。若是你的實力相差太遠,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李秋水那個賤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他萬一遷怒於你,就算你是我逍遙派的掌門人,恐怕她也會照殺不誤。”天山童姥想了解一下藍天雨的真正實力。
雖然她和藍天雨僅僅是初次見面,但在她的心目中,藍天雨既然是無崖子師弟的傳人,也就等於是她自己的傳人。雖然她很希望藍天雨能夠幫到自己,但若是藍天雨的實力太差,她也只能放棄這個念頭,免得讓藍天雨枉送了性命。
藍天雨道:“本門神功我最擅長的是‘北冥神掌’,但我最擅長的武功卻是六脈神劍。”
“你竟然懂得大理段氏的不傳之秘——六脈神劍?這可是絲毫不遜色於我們逍遙派最高絕學的頂級劍法!這門神功,只有內功精深之人才能發揮出真正威力,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內功淵深,以你現在的情況,六脈神劍確實是最適合你的一門絕學。有這一門神功在手,那個賤人要想勝過你,恐怕還真的要費一番功夫。”天山童姥露出驚喜的神色。
既然藍天雨打算插手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恩怨,那就必須展示出足以震懾他們的絕強實力才行,否則以這兩個人從不讓人的性子,誰都不會重視他。
北冥神掌的威力雖然不在六脈神劍之下,但是藍天雨修煉的時間太短,尚未掌握其中的精髓,以之來對抗李秋水,恐怕還差些火候。而六脈神劍則不同,這是藍天雨掌握的第一門絕世武學,已經登堂入室,配合他精湛深厚的內力,正是相得益彰,以此來對付李秋水,就算不能明顯佔據上風,但也絕對不會落敗,藍天雨對此有着十足的信心。
天山童姥道:“那你就把北冥神掌和六脈神劍都展示一下,讓我也開開眼界。”
“師侄獻醜了,請師伯指點。”
說完之後,藍天雨走到大廳中央,首先演練北冥神掌。
北冥神掌作爲逍遙派的至高武學之一,淵深博大,既是繁複之極的武學又是大道至簡的武學,經過近兩個月的參悟,藍天雨已經掌握了部分精髓。
他從第一式“混元式”開始,由簡至繁,復又由繁至簡,把他已經領悟出的第一式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然後抱陽式、負陰式、九重浪、圓柔式、疾風式、密雨式、霹靂式、暗涌式、爭流式,依次如此演練一遍。
等他收功之後,天山童姥由衷讚歎道:“你對這套掌法的領悟,已經算是初窺堂奧了,真是難以想象,你學習這套掌法才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你的悟性,比你師傅當年還要強出許多,看來他還真是選了一個好徒弟。你再把六脈神劍演示一下,我也看一看大名鼎鼎的六脈神劍到底有多厲害。”
“請師伯指點。”
接下來,藍天雨雙手十指交替點擊,只聽嗤嗤之聲連綿不絕,大廳裡劍氣縱橫,氣勢逼人。
如果說藍天雨剛纔演示北冥神掌,讓天山童姥由衷讚歎,那現在就是驚歎了!
藍天雨現在展示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驚人了,就算她在功力未失之前,恐怕也不是對手。六脈神劍的整套劍法,在她看來雖然確實是精妙無比,但是和逍遙派的絕學也就是伯仲之間,很難說誰高誰低。尤其是藍天雨只是初步掌握了這套劍法的精髓,堪堪答道登堂入室的程度,若是其他人施展出六脈神劍,天山童姥並不會太過看重。
但是這套劍法在藍天雨的手中使出來,那就太可怕了!
並不是因爲藍天雨的劍招有多麼奧妙,而是他的內力實在是太深厚了,隨便點出一指,都有洞金裂石的可怕威力。
藍天雨在接受無崖子的灌頂之前,內力就已經極爲深厚,就算比不上無崖子,相差也不會太多。在接受了無崖子的灌頂之後,又吸收了丁春秋的幾十年內力,如今他的內力之深,就連天山童姥都拍馬難及。
六脈神劍恰恰是最注重內力的一門武功,內力越深,射程越遠,劍氣射出的速度就越快,能夠發揮的威力也越大。這就和槍械的原理相仿,手槍、步槍、狙擊槍,雖然同樣是槍械,但是射程、射速、火力絕對相差巨大。
以藍天雨深厚無匹的內力使用六脈神劍,哪怕對於劍招的理解遠遠不及天山童姥這樣的武學大家,他的實力已然可怕無比,無人可擋。
看過藍天雨的真正實力之後,天山童姥徹底放下心來。有這位強悍無比的師侄爲她護法,就算李秋水親來,也只能徒勞而返。
“真沒想到你的內力竟然已經如此深厚,而你恰恰又掌握了六脈神劍,由你爲我護法,看來我已經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在此之前,天山童姥殫精竭慮的思索避開大敵的方略,可惜一直都沒有完全之策。如今藍天雨突然現身,終於讓她如釋重負,臉上現出輕鬆之色。
童姥繼續說道:“既然我的安全已經無虞,那事情就簡單了,咱們只等着李秋水這個賤人找上門來,把她逐走也就是了。我現在畢竟年事已高,這次返老還童實在是兇險萬分,就算沒有李秋水搗亂,能不能安全度過,也是兩可之間。趁着這三個月清閒無事,我正好可以把自己的一身所學,傾囊而授,以你的資質,就算一時不能全部領悟,暫且記下,肯定是毫無問題。”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撐過這次大難,對於把自己的一身所學傳給藍天雨,竟然十分上心。竟然片刻都等不及,直接就在大廳裡,開始傾力傳授。
“‘八荒**唯我獨尊功’是我的獨門內功絕學,就連你師傅都不清楚具體的修煉法門。我們逍遙派的這門絕學,絕對不能斷送在我的手中,我先把這門第一要緊的功夫傳授給你,你要用心記憶,以後若是有了合適的人選,這門神功還要傳承下去,萬萬不能失傳了。”
一番叮囑之後,童姥開始一字一句的傳授起來。
“八荒**唯我獨尊功”實在是神奇無比,匪夷所思,能創出這門內功的前輩,必定是學識淵博的一代武學宗師。
據說創出這門絕學的本意,是爲了真正的返老還童,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年輕的身體只能維持短短的一天,便又要快速的蒼老下去。
這門神功傳授完畢,正好到了正午十分。
童姥飽飲了一頭活羊的生血後,開始練功。這門神功主攻手少陽三焦經,在返老還童期間,還有一個不便之處,必須在正午十分飽飲生血,以作調節,不然無法修煉。
只見她盤膝坐在蒲團上,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聲,鼻孔中噴出了兩條淡淡白氣,吐出來的白氣纏住她腦袋周圍,繚繞不散,愈來愈濃,逐漸成爲一團白霧,將她面目全都掩蓋了。
跟着便聽到她全身骨節噼啪作響,猶如爆豆。
過了良久,爆豆聲漸輕漸稀,跟着那團白霧也漸漸淡了,見那她鼻孔中不斷吸入白霧,待得白霧吸盡,童姥這才睜開雙眼,緩緩站起。
在童姥練功之時,藍天雨一直在她身邊護法,童姥練功的重重異象,盡皆被他看在眼中。從這些異象就可以判斷出,童姥修煉的這門神功絕對非同小可,是一門真正的內家神功。若是能夠把這門神功的缺憾盡數彌補,定是一門震古爍今的強悍神功。
“八荒**唯我獨尊功”傳授完畢,童姥正想傳授他獨門暗器生死符,卻突然被屬下的傳音打斷。
在大廳外匯報的正是餘婆,她說道:“屬下有要事回稟,請尊主賜見。”
“進來吧。”
得到童姥的允許,餘婆走了進來,神態恭敬的回稟道:“回稟尊主,幾名執勤的妹妹抓到了一名窺探的賊子,那賊子是金蛟島的島主烏海。”
童姥勃然大怒道:“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賊子,沒一個好東西!這些賊子倒是消息靈通,肯定是聽到什麼風聲了,要不然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私自上峰窺探。要是按照我以往的處事方式,定然要把他扒皮抽筋了!”
然後轉頭對藍天雨說道:“不過,u看書(ww.ukan)以後這靈鷲宮的大小事務都要由你掌管了,具體要怎麼處理他,你就自己決定吧。”
藍天雨沒有推辭,說道:“要是錯開這個時間,以他的行爲,扒皮抽筋也不爲過。但是現在大敵當前,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安全,要是逼的這些屬下鋌而走險,那就有的麻煩了。我看這一次還是以施恩爲主,震懾爲輔,不讓這些莽夫生出異心纔好。”
雖然藍天雨的處事方法和童姥不同,但是藍天雨說得很有道理,童姥說道:“我都說了,這件事情由你處理,好不容易脫開這些俗務,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請師伯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着,藍天雨和餘婆一起離開。
藍天雨來到另一處大殿,在正中的椅子上端坐。
時間不長,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衣漢子,被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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