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藥油的吸收，雙臂皮膚微微麻癢，渾身輕微燥熱發脹。
蘇重知道是酥油起效，全身氣血壯大的表現。
“紅玉境練皮，看似磨礪雙手，實際只是表象。基礎鍛鍊和七二湯改造纔是根本。身體素質不夠，練皮就不會有效果。”
一邊體會雙臂變化，一邊排隊等待。蘇重連續磨練五次，這才停下來。
這是極限，再練會損傷身體。
蘭正初揹着手溜溜達達走到他身邊：“練的怎麼樣了？”
蘇重看了看淡黃色雙手，無奈搖頭。
玉鳥拳達到紅玉境界，一旦氣血涌動，雙手拳頭就會充血發紅，因皮膚特別鍛鍊，會呈現一種晶瑩如紅玉般現象。
除了最開始一個月鍛鍊基礎，他已練皮一月有餘。
此刻剛練完皮，全身氣血激盪，但雙手皮膚依舊淡黃，顯然沒到紅玉境。
“彆着急，還有一個月，慢慢練。”蘭正初拍了拍蘇重肩膀安慰。
如果說他最初對蘇重的態度，是禮貌性的圓滑客套。那隨着這兩個月的接觸，就逐漸變成欣賞。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這個小師弟木訥沉默，性子堅韌，做事一絲不苟。即便是最枯燥的石鎖九法，也從未有過絲毫懈怠。可惜就是天賦不太好。
“師兄，焰尾兔的肉，明天給我多帶一份吧。”蘇重沉聲道。
蘭正初詫異：“師弟，焰尾兔和七二湯一樣，身體吸收不了，吃多了也沒用。而且，這東西可真心不便宜。雖說咱們關係好，但這是家族的生意，我沒法給你太多折扣。”
蘇重聽的牙齒髮酸，那可不是普通的不便宜。他拜師崇聖堂也才六十兩學費。這東西一斤就一兩銀子。
“麻煩師兄了，我心中有數。”蘇重咬牙硬撐。
他吃焰尾兔肉，不只是爲了練功，還要積攢本源。
七二湯多喝有毒，焰尾兔肉吃多了頂多是不消化。
有技能面板，蘇重也不怕本源浪費，頂多浪費點兒練武用的能量。
“好，師弟有成算就好。”蘭正初答應下來。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擡眼就看到五六個人揹着包裹走向後門。
其中有兩個，正是和他同住一屋的兩個採藥人。
“他們去哪兒？”蘇重好奇問道。
怪不得感覺這院子裡少了點兒什麼，原來少了這幾個熟悉的身影。
這些採藥人非常刻苦，一點兒時間都不浪費，今天竟然沒來練皮。
“他們是採藥人。”蘭正初嘆了一口氣道。
蘇重頓時明白，這些人要去佘山大營繼續採藥，他們冒死換來的練功時間耗盡了。
這幾人練了一個多月，沒有一個練到紅玉，只能黯然離開，繼續積攢功勞，等待下次修煉。
“紅玉境界講究一個一鼓作氣，天賦相性合適，快速成就最好。時間拖的越長，越難成就啊。”蘭正初感慨。
蘇重默然，他練了兩個多月，也快到期限了。一旦練不成，後續練法就別想了。
他不由看向面板，【玉鳥拳】已經成技能。
說明他的身體，在基礎練法和七二湯雙重作用下，完成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技能面板認可，他可以用本源升級突破。但本源卻只有可憐的0.21。
“按照以往經驗，提升技能，最少需要1點本源。0.21……”蘇重忍不住皺眉。
多想無益，蘇重壓下煩躁，和蘭正初打了個招呼，繼續悶頭練習提縱法。
……
下午，和莊先生打了個招呼，蘇重走出崇聖堂。
他記憶力強大，有詳細教案《百草經》在手。早就把辨識藥材的課程學完。
莊先生驚訝於他的進度，甚至提出收他爲徒，讓他專門學醫。
可惜，想在這個世界立足，甚至攪動風雲，沒有一定的武力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放棄醫藥，更不會放棄武功。
沿着通城大街向內走，穿過幾條街道，熟門熟路的走進勝業坊，來到崔老頭的住所。
只是剛剛敲響崔老頭大門，就從衚衕外面傳來一陣嗡嗡的唸經聲。
黑天度世，極樂往生……
黑天度世，極樂往生……
不等蘇重搞明白怎麼回事，木門打開，崔老頭一把抓住蘇重，把他拉進院子裡。然後迅速把門關上。
“那是什麼？”蘇重詫異。
“黑天教信徒。”崔老頭煩躁的擺擺手：“腦袋都壞掉了，一羣瘋子。”
這是古代世界的邪惡教派？
“官府不管嗎？”蘇重詫異。
“怎麼管？人家就是念個咒、讀個經，拿什麼理由管？”
蘇重眼睛眯起，如果真是這麼簡單，崔老頭也不會把他們說成瘋子。
估計經文有問題，能給人洗腦，讓人不知不覺認同經文內容，變成狂信徒，做出一些讓常人驚異的舉動，外人看來宛若瘋子，讓人避之不及。
“你自己注意別被這些人圍住，不然他們就會給你念經，給你說信仰黑天的各種好處，能煩死人！”崔老頭懊惱的晃了晃腦袋，顯然他被人圍住過。
蘇重眼神古怪。這聽着怎麼和傳肖似的。
“不去管他們，本子呢？”崔老頭笑眯眯伸手。
蘇重從懷裡掏出一本藍皮書遞給崔老頭。爲了買更多的焰尾兔肉，他又要當文抄公了。
那些懟天懟地的網文是不行了，反倒是鬼狐聊齋一類的文本在這裡頗受歡迎。
大概也和這個世界的氛圍有關，這裡自古就有各種妖鬼的傳聞。
“你這把破字，也不說練練。”崔老頭翻着書頁嫌棄道。
蘇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現在一整天都忙着練功，晚上還要複習精研《百草經》，哪有功夫練字。
跟着崔老頭走進屋內，蘇重熟練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崔老頭檢驗話本，同時四處打量。
西邊一張屏風遮擋，後面是一張雕花木牀；東邊是個簡易書房，靠牆有個博古架，上面放着些書籍花瓶。
蘇重閒着無聊，隨手抽出一本。正巧是他賣給崔老頭的《倩女幽魂》。
“一雙玉臂綰復綰，兩隻玉足顛倒顛……”
蘇重：“……”
這特麼什麼鬼！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段！
“唉唉唉！看什麼呢，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看！”崔老頭急赤白咧的搶過蘇重手中的書，連忙放回書架上。
蘇重無語的瞪着崔老頭。
崔老頭被盯的不好意思：“你不知道，現在市面上都喜歡看這個，我這只是小小潤色，真的……”
我信了你個鬼！
好好的降妖除魔愛情冒險話本，你給我整成顏色小說，還小小潤色？糊弄誰呢！
“這樣更好賣！你不想多賺錢啊！”崔老頭吹鬍子瞪眼，反而理直氣壯起來。
蘇重竟然無言以對。練武是真費錢。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介紹他去崇聖堂，崔老頭熱情的不正常。
這老傢伙是不是知道練武費錢？吃定了我還要繼續賣話本賺錢？
老狐狸！
又是給我介紹路子，又是準備衣服的，特麼在這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