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風啊,範大人。”,面對範閒的疑問,護衛臉上也全是疑惑之色,不明白範閒爲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範閒旋即望向葉思雨,難道對方剛剛又使用什麼法術。
感受到範閒目光的葉思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隨後饒有興趣的說道:“有趣。”
“葉老哥,什麼事情有趣?”,範閒追問道。
“回去車隊後你就會明白的。”,葉思雨神神秘秘的說道,然後向着車隊的方向走去。
範閒見此也不說什麼,立馬跟了上去。
這一過去,範閒就看到了本來因爲妖怪的事情而顯得精神緊繃的車隊彷彿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所有人都整整齊齊的站着,至於一旁巨大的熊妖屍體,完全無視,甚至大搖大擺的在熊妖屍體旁邊路過,沒有了之前因爲熊妖出現的惶恐情緒。
“你們看不到這熊妖嗎?”,範閒隨便抓着一個護衛指了指熊妖的屍體問道。
“範大人,你在說什麼熊妖?”,護衛滿臉的不解,不明白範閒發什麼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下子就發現不對勁之處的範閒皺眉道。
“這就是我說的有趣之處。”,葉思雨眯眼道,他發現車隊中除了他和範閒以及再次隱藏起來的五竹外,其他人對於熊妖的記憶在一點一點的抹除,哪怕是看到熊妖屍體也會在一瞬間忽略。
這個時候,葉思雨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慶國的人會完全不知道妖怪的存在。
“葉老哥,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範閒詫異道。
葉思雨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土包子丟了出去,“嚇一下他們。”
下一秒,土包子就展現出真正的形態,然後按照葉思雨剛剛的命令對着車隊就是一聲咆哮。
“怪物啊!”
“跑啊!”
“戒備!戒備!”
隨着土包子出現,原本井然有序的車隊頓時變得混亂,護衛們向着四處逃竄,紅甲騎士則紛紛一邊抽出長劍對準土包子一邊緩緩往後退。
“好了。”,葉思雨招了招手,土包子一邊縮小一邊飄回到葉思雨手中。
“範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先生那隻貓怎麼會變大。”
“咦,我們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東西亂糟糟的,還不快點整理好!如果再不啓程,天都黑了!”
在葉思雨將土包子收回來沒多久,剛剛還在爲土包子的出現而驚慌不已的車隊衆人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恢復正常,彷彿之前是在演戲一般。
“他們都不記得了?”,範閒目瞪口呆的看着再次變得井然有序的車隊喃喃道。
“沒錯,他們都不記得了。”,葉思雨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大概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葉老哥,這是什麼原因?”,範閒追問道。
“具體的你也不會明白,你可以當做慶國以及周邊國家都被一個能夠讓人快速遺忘妖怪的大範圍法術籠罩住。”,葉思雨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當然,具體原因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這並不是普通法術造成的,而是規則層面的某種東西造成的。
在土包子回去後,葉思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原本平靜的世界產生了一股法則波動,這股法則讓這個世界的居民遺忘掉妖怪相關的所有事物,其中也包括他。
之前在自己用土包子消滅熊妖的時候,車隊衆人都將他當做仙人,可現在卻完完全全將他當做一個普通人,由此可見,除了妖怪以外,神仙相關的事宜也被他們忘記了。
要知道西遊位面原本就是神妖滿天飛,神仙和妖怪纔是這個位面的根本,位面意志不可能刻意讓生靈遺忘妖怪和神仙。
至於是本土強者弄出來的,這個葉思雨也想過,可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非常低。
小範圍內改變規則的事情以他的實力也能做到,只需要將自己的領域釋放出來就可以了,不過如果真的是有土著這樣做的話,他絕對能在進入到領域範圍內就感受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等法則產生波動才注意到,由此可見護衛們遺忘掉妖獸並不是領域導致,而是位面的法則導致的。
只是如果這真的是這個位面的法則,那麼重生而來的範閒也應該會受到影響,可範閒以及躲藏在暗處的五竹卻沒有任何影響,依舊能夠記清楚妖怪和自己的事情,那麼就證明這個法則是具有針對性的。
任何涉及到法則層面的事情都不是小事,現在出現這種情況,葉思雨可以肯定這不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法則導致的,很可能是導致範閒穿越的勢力弄出來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葉思雨的猜測,想要確認還需要前往其他地區查看是不是也和慶國等地區一樣纔可以肯定,不過葉思雨覺得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那到底是誰使用了這個法術?”,範閒皺眉道。
“我也想知道。”,葉思雨搖了搖頭。
“麻煩。”,聽完葉思雨的回答,範閒的眉頭皺得更緊,現在連葉思雨這個擁有神仙手段的人都不知道,他就越發的覺得自己不瞭解這世界,同時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在他心頭浮現。
“不要想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葉思雨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範閒也只能鬱悶的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子了。
……
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車隊已經來到了慶國的國都京都。
“這就是京都嗎?果然比澹州繁榮。”,看着人來人往的關口,範閒不由得感嘆一聲。
“那當然,這可是國都。”,同樣坐在馬車中的滕梓荊點了點頭,然後對着範閒以及正在擼貓的葉思雨抱拳道:“範公子,葉公子,既然回到了京都,等進城後,咱們就此作別。”
“你要走了?”,範閒詫異道,一路上,滕梓荊是除了葉思雨外,他唯一熟悉的人,再加上之前的刺殺,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也算是朋友,現在對方要離開,範閒有那麼一點不捨。
“說過了,到了京都,我還有事情要做,謝謝你助我進京。”,滕梓荊答道。
“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範府找我。”,範閒提醒道。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說幫我。”,滕梓荊搖了搖頭。
“我的能力的確可能不足,可葉老哥不一樣,無論什麼困難,他一定能幫你的。”,範閒當然知道滕梓荊這話是什麼意思,在自己要去京都的時候有人僞造密令刺殺自己,其中絕對有這一股他看不到的暗流。
如果是過去,他可能會無比在意,但在認識葉思雨後,他就發現什麼再怎麼兇險的刺殺都遠遠比不上一頭妖怪那麼厲害,再加上他從葉思雨得到了修仙功法,只不過修煉了小半個月,範閒就已經突破了七品達到了八品巔峰,按照他估計不需幾天,他就能突破到九品,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按照五竹的教導,正常人想要達到九品,也要花費三十多年的時間,現在自己二十歲出頭就快要突破到九品,讓他充分的認識到所謂的武林人士是多麼的弱小,只要等他突破到九品,除非是遇到妖怪等超格存在,不然以他的實力足以應付絕大部分情況。
“範公子,你不要牽連人家葉公子。”,滕梓荊勸說道,因爲失去了土包子相關記憶的關係,在他看來,葉思雨就是一個外貌英俊,見識甚廣的普通貴公子,身份是比不上範閒的,一旦受到範閒牽連,很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放心,就算我死了,葉老哥也不會有事。”,範閒笑道,開玩笑,如果京都沒有修仙者,單單是葉思雨懷中小奶貓一般的土包子就足以屠城,葉思雨不搞別人就最好的。
“範公子,我說……”,滕梓荊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京都大門口,這嚇得他猛地縮下去,避免別人發現自己。
一名身穿檢察院服飾的男子走到範閒所坐位置的窗邊道,“範公子,澹州赴京,一路奔波,辛苦了。”
“我認識你嗎?”,範閒疑惑道。
“王某對公子早已心生敬仰,只恨未曾相識,今日得見,可謂幸哉。”,一番恭敬稱讚之語不停地從王姓男子口中說出來,說着說着他就注意到了坐在另一邊的葉思雨,“喲,我觀這位公子如此英俊,一定是範公子的好友,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像範公子如此高貴之人,其友怎麼可能會差。”
“行了,行了,今兒我還有事,着急回府,先走一步。”,範閒打斷還在那裡不停稱讚着自己和葉思雨兩人的王姓男子,他急着回家去看看自己這世界的父親以及妹妹,哪裡有時間在這裡廢話。
“稍等。”,看到範閒要離開,王姓男子連忙阻止。
“怎麼,你要查我?”,範閒將腦袋伸出去問道,同時心中也有些緊張起來,滕梓荊在明面上可是一個死人,一旦被發現,很可能會有麻煩。
“不敢不敢,王某是有樣東西想請兩位公子過目。”,王姓男子搖頭,然後從地上的籃子那裡拿着兩份上面寫着京都地圖的信封遞上前介紹道:“這份輿圖詳細繪製了京都勝景,兩位公子首次赴京,興許用得着。”
“等等,你怎麼知道葉老哥首次赴京?”,範閒接過信封翻看了幾下,然後想到了什麼詢問道。
如果說王姓男子知道自己初次來到京都不奇怪,據滕梓荊說這在京都中也算是一件大事,檢察院的人能認出自己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這人怎麼會知道葉思雨是初次來到京都。
“範公子,王某有識人之能,只要看一眼,王某絕對可以記住,再加上葉公子外貌如此英俊,在京都絕對能名盛一時。”,王姓男子笑着解釋道,同時不停地對着葉思雨點頭。
“哦,那謝謝了。”,範閒深深地看了王姓男子一眼,然後將腦袋縮回去,不打算繼續和他說廢話。
“等等,承惠四兩銀子。”,王姓男子笑嘻嘻的伸出手來說道。
“四兩,你怎麼不去搶?!”,範閒雖然沒來過京都,可也知道大概物價,一張地圖就價值兩兩銀子,絕對是天價。
“範公子,這地圖可是用……”,王姓男子又準備解釋些什麼。
“範閒,既然對方如此有誠意,那就給他銀子。”,葉思雨開口道。
“哦。”,原本還想要和王姓男子爭論什麼的範閒聽到葉思雨的話後就點了點頭,直接給了王姓男子四兩,然後對着馬伕喊道:“走。”
“謝謝公子,我都說公子貴氣逼人。”,接過銀兩的王姓男子不停的恭送,直到馬車消失在眼中才收起臉上的笑意,同時口中不停地低喃着,“奇怪奇怪。”
“葉老哥,那個人有問題嗎?”,馬車上,範閒開口問道,要知道從遇到葉思雨開始,他除了與自己以及滕梓荊說話外,平常是完全不與其他人說話,也不管事情,現在忽然開口,顯然那名王姓男子有吸引對方的地方。
“可以說有問題,也可以說沒問題。”,葉思雨答道。
“此話怎講?”,範閒追問道。
“你看看地圖。”,葉思雨指了指範閒手上的信封說道。
“地圖有問題?”,範閒頓時拆開信封,將裡面的地圖拿出來,這一看,他就傻眼了,這地圖和小孩子塗鴉沒有任何區別,完全沒有王姓男子說的那麼詳細,那麼好。
“既然老哥你早就知道這地圖有問題,爲什麼還要讓我買啊。”,範閒鬱悶道,四兩對他來說不算多,可如果是被人騙的那就不一樣,
“那個傢伙是個貪財之人,如果你不給錢,他會纏你一路,而且他是爲你而來,與其浪費口水爭論,還不如直接給錢打發他。”,葉思雨說道,在那王姓男子上前的時候,他就查看了一下對方的記憶,得知對方是檢察院的院長派來監視和保護範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