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凌牧雲和黃蓉兩人就這麼突出重圍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在場衆人一時間都有些傻眼,實在想不到這麼多人,愣是沒有能夠攔住對方兩個人,就讓人家毫髮無損的衝了出去,反倒是他們自己卻是損失慘重。
凌牧雲與黃蓉兩人可都是實打實的先天高手,而且身負絕學,戰鬥力還都遠超同級,因此此番戰鬥持續的時間雖短,但官府一方的傷亡卻是頗爲慘重。就在這麼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前來參與抓捕的軍隊就傷亡了數十人之多。
而魚龍衛死傷的人數雖然不多,卻都是廉洪親自統率的好手,後天大成的準一流高手,放在江湖中足以成爲一方小勢力的首腦了,就算是在一些名門大派之中,也絕對是舉足輕重的中堅力量。
即便是強大如魚龍衛,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如今被凌牧雲和黃蓉兩人幹掉了這十來個,就相當於把廉洪這位負責登州一地監察之責的魚龍衛偏將軍手中的高端力量一下子打掉了接近一半,論及損失,還要遠在那些被他調撥來參與抓捕的軍隊之上。
這時,那幾個被凌牧雲震傷擊退而僥倖未死的魚龍衛也都忍着傷勢來到廉洪的面前,其中一人小心的向他問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還用我來教你們麼?”廉洪氣得一腳將那問話的魚龍衛踹了個踉蹌,喝罵道:“一幫蠢貨,還不立刻去通知各處城門守軍,封鎖城門,全城戒嚴,嚴加搜查,決不能讓他們跑出城去!”
“是,是,大人,我們這就去辦。”
幾個魚龍衛這下都知道廉洪是在氣頭上了。哪裡還敢再留在這裡觸他的黴頭?包括那個被踹得險些跌倒的魚龍衛在內。都連忙點頭應承,隨即分頭行動,急忙離開去傳達廉洪的命令了。
只是別看這些魚龍衛都奉令而行,心中卻都忍不住暗自腹誹,以凌牧雲二人的實力,在他們的重重包圍之下尚且能夠突圍而去,又豈是簡單的封鎖城門、全城戒嚴、搜查這點手段能夠抓住的?
封鎖了城門又怎樣?難道對方就不能越城而出麼?這些手段用來抓一抓尋常的小蟊賊還行,想要抓兩個先天高手,這不是笑話麼?除了累一累自己人之外還能起什麼作用?
看着似乎躲瘟神一般匆忙離開的幾個屬下,廉洪牙關緊咬。臉色鐵青。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知道,他這麼做十有八九會徒勞無功?只是此番抓捕的失利。卻是讓他一口氣憋在心裡出不來,如果什麼也不做,他心裡將會更加的憋悶!
其實不僅是廉洪憋悶,那些軍卒心中更加的不爽,看向他的目光也是頗爲的不善。
因爲魚龍衛職責所在,不僅針對武林中人,平素也沒少從朝廷內部抓人。所以除了魚龍衛自己,其他人對於魚龍衛就沒有存有好印象的,這些軍卒將士也不例外。
這緝捕之事本來是魚龍衛的事情,和他們根本沒有半點關係,結果廉洪一句話,他們就被借調來參與抓賊捕盜了。光是多幹點活兒也就罷了,誰想到一下子就搭進去了幾十個同袍的性命,這些軍卒的心裡能痛快纔怪。
雖說軍隊偶爾也會參與對武林中人的抓捕和圍剿,但那一般針對的都是那些後天之流的武者。但凡涉及到先天高手,都會特意安排相應的高手來對付的,讓他們一幫普通軍卒來抓捕兩個先天高手,還沒安排相應的高手負責牽制,這不是在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麼?
而廉洪身爲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將那些軍中士卒的反應都看在眼中,心裡也是越發的鬱悶。
鬱憤惱怒之下,廉洪也無心在此多留,當下便命人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戰場,把死傷的人都帶上,隨即便下令撤了兵。只留下街道上的血跡和沒有收拾乾淨的箭矢和兵刃碎片,向人們昭示,這裡剛剛曾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廝殺。
待到廉洪率人盡數離開之後,一個穿着一身錦袍、英美無雙的貴公子拿着一柄摺扇從距離廝殺地點不遠處的一家茶樓之中漫步而出。
看着先前凌牧雲二人離開的方向,臉上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凌元圖的這個後輩子孫還真有兩下子,而且……練的似乎還不是純正的辟邪劍法?有點意思!魚龍衛的人又爲什麼要找上他呢?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完,這個貴公子將手中的摺扇把弄了兩下,隨即手腕一抖將摺扇展開,顯露出扇面上所繪的一叢奼紫嫣紅的牡丹花,而後輕搖着摺扇,微笑着轉身漫步而去。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像很多人都已經猜測到的一樣。
在廉洪的命令下,開封郡城便封鎖城門,全城戒嚴,貼出了懸賞通緝告示,官差軍兵全城搜查。只是儘管弄得全城都雞飛狗跳,搜查更是一直進行到張燈時分,也未曾摸到凌牧雲和黃蓉的半點影子。
最後廉洪還是得了一個守城兵丁的報告,說是在下午的時候,他似乎曾見兩條人影飛越城牆出城去了。
廉洪問他當時爲什麼不報告,那個兵丁說他當時也沒看太清楚,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後來他下了崗回家,見城中軍卒差役大張旗鼓的全城搜捕要犯,還懸賞通緝,說提供線索者也有重賞,而那被通緝的要犯正好也是兩個人,他這纔想起這件事來,於是抱着試試的態度跑來報告線索,看看能不能得到懸賞。
等聽完了那兵丁的回答,直氣得廉洪險些當場暴跳,下午的事情,到了晚上纔來報告,人早都不知已經跑到哪裡去了,還想要懸賞?
結果廉洪沒給那兵丁懸賞錢不說,還命手下將那兵丁狠狠的抽了一頓鞭子,打了個半死,然後扣上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送交城防駐軍自己處置去了。
……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開封郡城中持續了接近半日的搜查終於停了下來。不過戒嚴卻並未停止,而且還執行了宵禁,因而開封郡城不僅重歸了平靜,而且比之往常還要格外平靜了幾分。
二更時分,兩條黑影躲過巡城值夜的兵丁,從西城門附近的城牆之上躍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悄然進城,隨即便向着城中飛掠而去。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凌牧雲和黃蓉。
原來白天凌牧雲和黃蓉在廉洪率兵的圍捕之下突圍逃脫之後,雖然越牆而出逃離了開封城,卻並沒有就此遠遠逃走,而是就在附近的一個小村子暫時落了腳。
因爲凌牧雲和黃蓉二人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因爲什麼而被魚龍衛帶兵圍捕,也不甘心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成爲官府的通緝犯。於是兩人在商議了一下後一致決定,白天行動不便,等到晚間兩人還要入城一探,最起碼也要搞明白,自己二人被官府抓捕的原因。
耐心等到了入夜,凌牧雲和黃蓉兩人換上夜行衣,黑紗蒙面,從落腳的小村子裡悄悄的出來,來到開封郡城的城牆之外,小心的躲過巡城值夜的軍兵,而後施展輕功越城牆而入,再次潛回到了開封郡城之中。
而他們這次入城的目標不是別處,正是魚龍衛設在開封郡城中的衛所指揮衙門。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既然白天負責指揮捉拿他們的是魚龍衛的人,那麼直接找上魚龍衛,自然就能夠弄清楚兩人被官府緝拿的原因了。
雖然這樣一來難免要冒不小的風險,但凌牧雲和黃蓉兩人卻都不在乎。兩人是什麼人?那是連皇宮都敢闖的主兒,區區一個魚龍衛的衛所指揮衙門又算得了什麼?
由於兩人白天在開封郡城內逛街時就曾經過魚龍衛的衛所指揮衙門門前,所以兩人進城之後也不用找人問路,徑直便向着衛所指揮衙門的方向疾行而去。
因爲開封城中正在執行宵禁,在大街上不時便能遇到巡邏的城防兵丁。但凌牧雲和黃蓉是什麼樣的人物,自然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一路上的宵禁巡邏兵丁,一路穿房越戶、飛檐走壁,很快就來到了魚龍衛設在開封城中的衛所指揮衙門。
眼見衛所指揮衙門的門前有着衛士守衛,凌牧雲和黃蓉兩人自然不會傻得從大門硬闖,而是轉到了衛所指揮衙門的後牆外,聽了聽裡面沒什麼動靜,二人便即越牆而入。
然而凌牧雲和黃蓉卻不知道,他們兩人前腳纔剛進入衛所指揮衙門,距離衛所指揮衙門後牆不遠處的一處宅院房頂之上便出現了一個人。
看着兩人的身影已經沒入了衛所指揮衙門院牆之內,那人微微一笑,一跨步便從屋頂上落到了宅院門前,隨即邁步也向着衛所指揮衙門的後牆走去,也沒見這人怎麼用力縱躍,幾步間便已掠過了數十丈的距離,隨即一飄身也跟着沒入了衙門的後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