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畢業論文選題嗎？”
“是啊，師姐，這拿到的都是什麼題目啊！”陳堪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你啊，習慣就好了，我剛來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現在已經習慣了。”翁秀萍拍拍陳堪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
大學老師不願意將精力放在教學上，也不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放在老師、制度上，學生也是有很大責任的。
老師剛剛進入這個行業的時候誰不想教書育人，好好的上課，爲祖國培養樑棟之材。
但老師也是人啊，他們也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反饋，不說其他，就比如論文題目的選擇，陳堪在後面很詳細的備註了一些信息和陳堪的指導意見，然後列出一些參考書。
但是七個學生，有五個給陳堪來一個“請老師幫忙訂題”的回覆，另外兩個直接沒有消息，至於什麼參考書，他們連看都沒有看過，陳堪選的全部都是資料室有的，但是陳堪今天在資料室一天了，一個學生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這能讓陳堪不失望？
很多老師的激情就是在學生這樣一次次的“消費”中被磨去，甚至還有些學生以這樣讓老師幫忙訂題爲榮，當做是寶典傳授給學弟學妹，好像在他們看來，老師幫忙訂題了，最後的工作老師就都能幫忙解決一樣。
這也導致大學老師心灰意冷，最後也就不想在管教學的事情了，反正學生的好壞和自己沒關係，就算他們不能畢業那也和自己沒關係，何必浪費時間呢。
“呼……”陳堪吐了口氣：“挺失望的！”
“你還是熱血青年，年輕人，好好加油！”翁秀萍拍了拍陳堪的肩膀笑道。
“……”
“哈哈哈哈！”
“師姐，你這算不算是在帶壞一個好老師呢！”
“這是傳授經驗，你已經很不錯啦，現在已經成爲系裡面最受歡迎的老師了，有前途啦！”
“估計等到畢業論文答辯的事情之後，我就不再是最受歡迎的老師了！”陳堪聳聳肩說道。
雖然是說大家都是應付式的，但是要陳堪也隨意的應付，這個陳堪還真是做不來，這就像是陳堪的信仰，在論文方面，陳堪一定會卡得比較嚴格。
“可能性很大！”
其實歷史系裡對學生比較有威懾力的老師都是那些將論文卡得比較嚴格的人，不過翁秀萍知道，包括她在內都不可能有陳堪那麼嚴格。
陳堪在生活上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沒練武之前就保持每天五點多起牀的習慣，而在學術上，陳堪也將生活上的自律帶進去。
不過也正是這種嚴格才造就了今天的陳堪學術地位，桑老師所有的學生對於陳堪這個師弟，沒有一個是不敬佩的。
陳堪在研究生期間，做的最轟動的一件事情就是，曾經在研二的時候有一個博士生師姐讓陳堪幫忙看她的畢業論文，結果就是陳堪將那個師姐的論文批的一文不值，到處都是漏洞，這個師姐竟然被陳堪給指責哭了。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最後那位師姐按照陳堪的意見進行大修，最後她“完整”的通過了博士論文的答辯。
在一些名牌學校，博士論文的答辯對於博士生來說是一件很考驗心理承受力的事情，遇到那些“老學究”的答辯老師，將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學生罵到哭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特別是女生。
所有平時看起來很溫和、慈祥的教授，在博士論文答辯的時候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陳堪就親眼看過一位師姐被五個答辯老師輪流指責，最後她崩潰了，哭着喊道：“不要再說了，那是老師要求我刪掉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那些老師也沒有心軟，那位學姐到現在還沒有博士畢業。
不管國內國外，好大學的博士生要是能正常畢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好大學的博士生都很難在三年學期滿就成功畢業，都要延遲好長時間，基本都是因爲畢業論文通不過，陳堪知道在美國，幾十年後才通過論文都算不奇怪，這點國內也是一樣的。
因爲那批老師真的是將“認真做研究”這五個字當做是信仰，不過現在這樣的研究員越來越少了，特別是在文科。
“師姐，我已經開始在做了！”陳堪就像是地下黨一樣，突然小聲的和翁秀萍說道。
“在做了？做什麼？”翁秀萍還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解地問道，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堪：
“宋代的交通地圖考？”
“嗯！”
“天啊，你瘋了，你現在就在做，你……”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師姐，我想讓你幫我把把關，檢查一下。”
“天啊，你瘋了！”翁秀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堪，就像是在聽一個很荒誕的事情。
作爲一個行內人，她很瞭解要做一個宋代的交通地圖考是多麼困難。
“我沒有瘋，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現在我已經將宋史的校勘工作給做完了，師姐幫我看看行不行，我現在只能請你幫忙了。”
“你的速度好快，宋史都搞定了，行，你敢做，我就敢看！”翁秀萍點點頭，心中無比的佩服這位師弟，很多人連想的膽量都沒有，陳堪竟然開始做了。
這種論文把關人選是一個很講究的事情，首先要信得過，否則會出現學術盜竊的事情，畢竟這玩意在沒有真正完成前誰都不知道是誰的，看過的人只要提前抄襲然後搶先一步將文章發表，就變成他的成果了；第二要功底紮實，沒有一定的功底，那根本看不懂，如何幫忙糾錯。
“走，到我公寓，資料都在公寓。”
“嗯！”
教師公寓。
本來翁秀萍因爲陳堪的公寓和很亂，但是實際上很整齊，陳堪怎麼說也是在軍隊呆過的人，整理內務還是做得不錯的。
“行啊，我以爲進來會看到一片邋遢呢！”可是等她打開書房的門：
“好吧，看來我說的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