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身後,屈懷印的眼睛,卻是猛的收縮,面上露出一絲震驚。
“李玉師弟,你這是?”
屈懷印指着李玉,皺着眉頭,一臉的凝重。
“嗯?怎麼?”劉琦反應過來,一臉疑惑,跟隨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移動着目光。
李玉一身薄衣底衫,卻是破破爛爛,上面滿是血跡,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出,其曾經,是白色的。
瞬間,劉琦也是愣住了,面上逐漸露出一絲凝重。
“李玉師弟,受這麼重的傷,沒事吧?”
李玉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面上淡然不變。
“多謝師兄師姐關心,皮外傷而已。”
說話,李玉稍作猶豫,又將目光移到院落中央,石桌之上。
“屈師兄,劉琦師姐,我們去那邊坐着說吧。”
屈懷印點了點頭,對着他輕柔的一笑,說道:
“也好。”
聽見這話,李玉也不再多言,將手中的白袍遞給燕琪,便當先向着石桌而去。
將桌上畫卷收起,放在一旁,李玉微微一頓,雙目凝視前方,手輕輕擡起。
頓時,一股清風憑空而出,將桌凳上的花瓣,全都吹盡。
李玉這纔回過神來,轉過身子,對着二人微微拱手,行了一禮。
“屈師兄,劉琦師姐,還請坐。”
劉琦聞言,點了點頭,幾步走到石桌旁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李玉師弟,何必如何客氣。”
屈懷印緊跟在她的身後,走到她的身旁,緩緩坐下,卻顯得彬彬有禮。
李玉微微頷首,也跟着坐下。
燕琪抱着乾淨白袍,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後。
“兩位師兄師姐,突然造訪,不知所爲何事?”李玉問道。
二人聞言,相視一眼,沉默良久,卻是屈懷印,率先開口說道:
“聽說師弟任務歸來,師兄帶着劉琦師姐,特來關懷一下。”
一旁,劉琦連連點頭,附和着說道:
“是啊,師弟是君長老的唯一弟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老人家的三尺劍鋒,我們可不敢沾惹鋒芒。”
聽見這話,李玉輕嗤一聲,又轉過頭來,將二人細細的掃視了一遍。
“多謝屈師兄和劉琦師姐的關心,這一趟,雖有驚,但無險。”
“那我就放心了。”劉琦說着,目光在他沾滿鮮血的衣衫上一掃而過。
這時,她纔看向一旁的屈懷印,很自覺的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李玉微微一笑,算是迴應,又轉過頭,也跟着看向屈懷印。
似乎,他有什麼話說。
“咳咳。”屈懷印見狀,輕輕咳了兩聲,好似在清理嗓子,看向李玉,微微沉默片刻,才說道:
“師弟啊,師兄今天,必須給你道個歉。”
李玉聞言,眉頭輕輕皺起,偏過頭,疑惑的看向屈懷印。
“師兄何出此言?”
屈懷印沉默了一會兒,眼裡逐漸露出一抹難色,隱約間,還夾雜着一絲氣憤,半晌,面色纔回復溫和,開口說道:
“出於某些特殊的原因,這次任務,我們搖光峰,並沒有得到具體的資料,以至於,在安排弟子的時候,發生了某些失誤。”
話說至此,屈懷印微微頓了頓,又接着道:
“甚至,差點釀成大錯。”
李玉微微垂下眸子,目光深邃,一陣默然。
想來,這個所謂的,某些特殊的原因,便是其餘六峰,對搖光峰的聯合壓制了。
良久,他才擡起頭來,臉上淡然依舊,看不出喜怒哀樂。
“屈師兄,此事,錯不在你。”
沉默片刻,李玉又補充了一句:
“況且,李玉也毫髮無損,此事,就此揭過吧。”
他明白箇中緣由,自然明白,此事,確實不能怪罪於搖光峰中,任何一人。
也不是任何一人,能夠阻擋,能夠改變的。
聞言,屈懷印眼睛微微變換,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李玉身上,那滿是口子,暗紅一片的衣衫,眼中,卻是更加的自責了。
隱隱的,他甚至能夠問道,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可在李玉口中,竟只是一句“毫髮無損”,便輕飄飄的揭過。
瞬間,屈懷印站起身來,對着李玉,微微一拱手,扭頭說道:
“李玉師弟,師兄天賦過你,修爲越你,可在這心志方面,卻令師兄佩服。”
李玉見狀,也連忙站起身來,雙手伸出,扶住屈懷印的肩膀,不讓其彎下腰,嘴上連連說道:
“師兄謬讚就算了,若是行此大禮,李玉可承受不起。”
屈懷印倒也沒有多言,順着李玉壓下的雙手,便又坐回了石凳上。
“李玉師弟,那安逸本就天賦出衆,又極其擅長爭鬥廝殺,你們三人剛剛化元不久,與她交手,不敵也屬正常。”
一旁,坐着百無聊賴的劉琦,聽見這話,也跟着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師姐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能安全的回來,已經是出乎了我們所有人,意料之外了。”
屈懷印眼睛微微眯起,緊皺着眉頭,一臉氣氛的看着李玉,沉聲說道:
“安逸我也聽聞過,是個追書絕對戰鬥力的女人,甚至不惜修煉死焰,以及種種禁術,讓你們去阻擊她,確實太過強人所難。”
李玉聞言,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閃爍不定,臉上帶着些許的疑惑。
死焰?
莫非,就是那黑色的陰冷火焰?
可屈懷印所言,安逸修煉的種種禁術,又該如何解釋?
他和安逸互相爭鬥,直到將其重傷,險些就地擊殺,也沒有見到,她有什麼在戰鬥方面,強大的秘術啊。
莫非,那女人,還有什麼手段,礙於某種限制,沒能使用出來?
想着,李玉的目光中,逐漸帶上了一抹凝重,臉上浮現一絲正色。
若是這樣,那麼,他對於安逸的印象,要再次提高了。
這時,屈懷印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說道:
“我們搖光峰中,五大長老已經商量好了,這次任務的懲罰,不管多麼嚴重,一律不予理會,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說着,屈懷印肯定的望着他,輕輕拍了拍胸膛。
李玉略微回過神來,面對着屈懷印,輕輕點了點頭。
“那麼,就謝過屈師兄,以及五大長老了。”
其實,不管是五大長老,還是面前的屈懷印,都料錯了。
他們低估了,李玉的戰鬥力,沒有料到,其能夠硬抗安逸,並取得勝利。
他們也低估了,六峰的計謀,沒有料到,安逸之後,還有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