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魔道?!
李玉滿心驚駭,雖然和正統魔族的氣息有點相左,但絲毫不能掩飾它的強大。
果然,待得塵埃落盡,露出下方的一個躬身站立的身影,正是屈懷印。
但此時的他,卻是卻滿身都圍繞着滾滾黑煙,身上透着一股腐朽而強大的氣息。
緩緩地,屈懷印擡起了頭,看向天空中的玉衡之子,瞳孔中滿是慘白一片,原本剛毅的臉上皮膚開始皺起,但渾身的氣勢卻越來越強,渾身殺意升騰。
李玉卻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生命力正在緩慢的消退,好似在燃燒着一般,換來強大的實力。
隱隱的,他或許明白白骨魔道爲何平常看起來和一般的修煉功法一樣、甚至更加的大氣莊嚴了,因爲真真正正的白骨魔道,本就是以燃燒自身生命力爲代價,來獲取令正統魔族都要顫抖的力量。
敵人不化白骨,我即成白骨。
果然不愧是在戰力上超越搖光聖典的白骨魔道,果然不愧是一代魔道聖典,光是這以生命力換取戰鬥力的作法,就已經與人族正統聖典背道而馳了。
頓時,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就好似一個正統人族,逐漸魔化的過程。
而那強大的氣勢聲威,也令他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這個等級的戰鬥已經沒有了意義。
忽然,屈懷印擡起了頭,慘白的瞳孔冷冷的鎖定着玉衡之子,伸出右手,一柄骨質的修長魔刀緩緩自他手中生長而出,被他緊緊地握在手心。
李玉面色再次一變,忽然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飲魔刀。
除了顏色不同,一個骨質的慘白,一個鮮紅得似血,其餘竟一模一樣!
而屈懷印手中的這一柄骨質長刀,竟然是從他的身體裡逐漸生長出、而不是憑空取出的,甚至以李玉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見刀身刀刃的構造過程。
這令他驚訝異常。
難道這柄飲魔刀,也是上古年間的白骨魔君藉助白骨魔道之力,由自身淬鍊而出的一柄魔兵?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解釋得通了……
他先前還在疑惑,爲什麼屈懷印和搖光峰主明明都修煉白骨魔道,卻不在藏寶室中取出這柄飲魔刀,但現在看來,一切都異常的簡單。
瞬間,屈懷印發絲無風自動,如羣魔亂舞,刀身一轉,直接將鋒利的刀刃對向玉衡之子,身體猛地一閃,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去死吧。”
隨着一聲沙啞的吶喊,屈懷印手中的長刀瞬間劃過一道半月,猛劈而下!
玉衡之子面色微微一變,感應到屈懷印身上的氣息,連忙擡起長槍進行格擋,順勢向後退去。
“砰!”
二者完全是蠻橫的相撞,發出一聲巨響之後,便只見玉衡之子如蒼蠅一般被拍下,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灰塵驟然騰起。
天樞之子站在一旁,瞪大着眼睛,臉上滿是驚呆的表情,似乎不敢置信,屈懷印換了一副造型之後,竟然如此強勢。
原本即使是單打獨鬥也能與之周旋半天的玉衡之子,猝不及防之下,即使選擇了格擋和規避,竟然還是直接被轟下了地面。
瞬間,屈懷印轉過頭,略顯蒼老的面容、慘白的瞳孔轉向天樞之子,微微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天樞之子臉色大變,又驚又怕,連忙向後退去。
可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魔化的屈懷印,只是片刻的功法,便被追了上來。
屈懷印眼中兇光一閃而出,緊咬着牙齒,傾盡全身之力,發出勢力沉重的一擊。
“刷!”
白骨魔刀力劈而下,在空中留下一輪死白的彎月,轟的劈在了天樞之子面前變得巨大的銅鈴之上。
“當~”
銅鈴猛地震顫起來,發出一道洪亮而又厚重的聲音,宛若寒山古寺的夜半鐘聲,久久不絕。
“噗~”
天樞之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在面前的銅鈴之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極大的震顫傷害,面色驟然變得蒼白。
一擊之下,居然直接重傷!
屈懷印還想乘勝追擊,趁着他虛弱之時,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卻被下方騰空而起的玉衡之子所截。
玉衡之子一手持着古銅長槍,一手擡起,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跡,冷冷的看向屈懷印,沉聲說道:
“屈懷印,原本還想問問你的白骨魔道修煉得如何,現在看來,倒是小有所成,只是不知道這種燃燒生命,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的戰法,你能支撐得了多久。”
屈懷印嘶啞着喉嚨,不管是身上的氣質,還是猙獰的面容,都與平常的溫和有禮大相庭徑,再次衝向玉衡之子。
不過這次,他的對手也是有所防備,每次皆是全力出手,遇上不可硬抗之時,甚至還會選擇躲避。
是故,玉衡之子雖然不敵他的戰力,卻也還能勉強堅持。
李玉見此,眼神頓時一寒,轉身便在空中踏了一步,盪開一圈氣浪。
“咚……”
與此同時,他渾身的氣勢上升了一大截,力量積蓄到了極點,待得踏空九步徹底完成蓄力之後,他才猛地掉轉身形,蝠翼一振,瞄準重傷的天樞之子而去。
可正是因爲重傷,他才保持着十足的警惕心,面對這道突然出現的人影,銅鈴一揮,便擋在了身前。
高速飛行中,李玉和屈懷印對視了一眼,在震驚於他眼中死亡色彩的同時,卻也互相使了一個眼色。
“死。”
如此大聲喊着,李玉卻猛地換了方向,血焰在身上燃得轟隆作響,聚集全身巔峰之力,迎向了玉衡之子。
“砰。”
二人猛地對撞了一記,玉衡之子巍然不動,李玉卻是向後退了幾米,感覺手心發麻,手臂微微顫抖,滿眼驚駭。
不愧爲玉衡之子!
他原本以爲,這加上踏空九步的超巔峰之力,以有心對無意,應該能與這七星七子第二強者撞個旗鼓相當,畢竟此時的玉衡之子已經在與屈懷印的交鋒中落下了不輕的傷勢,卻沒有想到,依舊是落入了下風。
一擊不中,他根本就沒有和玉衡之子對抗的本錢,立馬振翅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