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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看了一眼偷玉賊,又低垂下眼簾,嘴角含笑的看向李玉,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說:“這樣不好吧?”
李玉頓時一愣,這才發現,安然現在的狀態是極其少見的,不論是身負重傷的虛弱倒在他面前,還是不顧形象的背靠古樹坐在地上,甚至是嘴角扯出的那抹笑容,即使他和安然相識已久,這些也是很少見到的。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轉過頭看了一眼偷玉賊,卻直接將他的怒目而視當做沒看見,轉身很篤定的說:“這樣很好。”
安然繼續笑着,臉上蒼白得能看見細密的血管,勾起弧度的嘴脣沒有血色,卻更有一種病態的美,除了沒有淡金色的陽光直射下來,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於是,在偷玉賊瞪大的眼睛注視下,安然仰起頭一口將剩下的七彩泉水喝了個乾淨,然後將空蕩蕩的瓶子遞給了李玉。
突然,身後傳來偷玉賊撕心裂肺的吶喊,比殺了爹孃還要歇斯底里。
“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們居然把小爺的七彩泉水當成瞭解渴的白開水!你們知道小爺把這點七彩泉水帶出來有多不容易麼,這可是小爺保命用的!”
“小爺就知道你們不可靠,但萬萬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喪心病狂,連一滴都不給小爺留,這可叫小爺怎麼活啊,小爺還指望着依靠這點七彩泉水殺人越貨、發家致富呢,不行你們得賠,一定要賠!”
儘管偷玉賊嘴上像是連珠炮一樣,但李玉完全當做沒有聽見,將瓶子倒過來,連最後一滴也不放過,滴到了安然傷口上。
“嗤。”
又騰起一陣青煙,李玉轉過身看向偷玉賊,將玉瓶扔給他,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好了,現在纔是真正的一滴都不給你留了。”
偷玉賊接住玉瓶,欲哭無淚:“你們兩個天殺的,要不是現在都是入靈巔峰,要不是小爺在禁魔古域實力受到了太大的限制,要不是你們有兩個人,要不是……小爺一定殺了你們!”
李玉撇了撇嘴:“誰叫你裝泉水的瓶子那麼小,一不小心就用完了。”
偷玉賊瞪大了眼睛,一步不退的大聲說:“什麼叫一不小心,你們明明就是故意的,是故意的!你們一定要賠償小爺!”
李玉一把抽出背後的琉璃古劍,插在偷玉賊面前的地面上,說道:“我身上最珍貴的就是這柄古劍了,只要你看得上,我就賠給你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琉璃古劍,偷玉賊下意識的脖子一縮,向後退了兩步,生怕與這柄古劍接觸到,那種撕裂靈魂的痛楚他不想再享受一次。
李玉咧嘴一笑,走過去一把拔出琉璃古劍,一本正經的說:“以後別說我李玉不厚道,今天可是賠了你一柄上古至寶,是你自己不要的。”
聽見上古至寶這四個字,偷玉賊吞了口口水,擡頭咬牙切齒的看向李玉:“你小子別給小爺來這套,小爺知道你身上有的是值錢的東西,要是不給小爺交出個一兩件來,今天就別想走。”
李玉一愣,詫異的說:“我雖然出身七星峰,但身上一窮二白,和散修基本沒什麼差距,能有什麼值錢的?”
偷玉賊眼睛一橫,說:“小爺知識淵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別想欺騙小爺,就算你身上沒有,你的姘頭作爲北斗聖女,一定有不少好東西!”
李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你說你要什麼,只要我有的,都給你。”
偷玉賊眼珠子一轉,突然開口說:“你小子的好多術法都與七星峰無關,身上一定有不少秘密,要不分小爺一部分?”
李玉一挑眉說:“我還以爲你要什麼呢,原來是想要頂尖術法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偷玉賊已經着急的反對了:“誰說小爺要術法,你那些東西小爺還看不上呢,小爺想要的是秘密,懂嗎?”
李玉一愣,眼睛眯起,隨即很乾脆的說:“我沒有秘密。”
偷玉賊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李玉無所謂的說:“你愛信不信。”
偷玉賊還想再說什麼,突然,遠方天際傳來一聲雷鳴般的悶響,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衝擊波在空中盪開,瞬間蔓延到不知名的遠方,三人不由自主的一低頭,地面的落葉頓時被捲起一層。
“什麼情況?”
偷玉賊猛的一縮脖子,還好這道衝擊波是在高空蕩開,若是在地面的話,恐怕會將山峰、湖泊全部抹成一片平地。
安然持着長劍站起,三人剛轉過頭,順着衝擊波傳來的方向看向禁魔古域最中心,只見禁魔古域中心升起一道霞光,透着無邊的祥和。
與此同時,一道強橫古老的氣勢沖天而起,伴隨着一聲沖天的獸吼,卻不給人以任何壓迫感,反而只有聖潔與平和。
“吼。”
世界陡然安靜了下來,四周無論獸吼、鳥啼、蟲鳴全都消失無影,整個天地間只剩下這一聲獸吼,像是從遠古洪荒傳來。
李玉猛的皺起眉頭,這道蒼茫的吼聲在他腦中久久迴盪,無論怎樣都祛之不去,好似在他腦海中生根發芽了一般,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直覺告訴他,這道聲音的主人論實力可能比黑龍還要強大,論血脈也不遜色與妖帝鳳凰,但與它們的強勢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處處透着平和,如同傳說中憐取蒼生的神靈。
“聖古……”
他腦海中陡然劃過了這麼一個詞,傳說,聖古修煉者重修心,萬事萬物講究順應天道仁和,與上古的瘋狂追究力量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道路,如果傳說是真的的話,聖古修煉者就當是如此。
偷玉賊突然皺起了眉頭,在二人都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的臉上再次露出回想的色彩,嘴上喃喃自語:“這種吼聲好熟悉,這個種族小爺好像見過……”
突然,遠方天際暗了下來,遙遠的禁魔古域中心踏出了一頭渾身鱗甲的神獸,凌空踱步,神態平靜祥和,如同踏着安靜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