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衙役之後,柳姨娘還是有些擔心,望着似乎一點也不慌亂的江哲與範閒倆個人,上前靠近範閒,關心的問道。
“說實話,打了麼?”
範閒很老實。
“打了!”
“我會讓賬房多準備一些銀兩,該打點的打點了,打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範閒表情很是別緻,似乎有些痛心疾首,卻又彷彿很過癮,好想再打一次。
“打的有點重!”
柳姨娘擔心問道。
“有多重?”
江哲手託着下巴,輕咳了一下。
“應該是全身不遂!”
打成木乃伊了...好慘!江哲都覺得範閒下手有點狠了,你找肉多的地方打啊,把人家打骨折了,多殘忍。
找不會骨折的地方打....比如...海!
柳姨娘蹙了蹙眉,看着面色無害單純的範閒與一旁看熱鬧的江哲,總算是翻了個白眼。
“江先生,如果閒兒在京都府上遭受一些刑罰,還望先生出手相助。”
這纔不到一個星期的工夫,範閒這個小正太就把柳姨娘給搞定了?
對他這麼愛護了?
江哲點點頭道。
“夫人放心!他命大,死不掉....他若是要死了,我也會幫他完成他的遺願的。”
這話說得!
晦氣!
“咒我是吧,你說說我有何遺願?”
“雞腿菇涼啊....嗚嗚!”
範閒當場就上去勒住江哲,倆個人同齡人的打鬧讓柳姨娘感覺有些奇妙。
她看着範閒這明明也是做了橫行霸道的事,卻依然氣度與穩重,而這位深不可測,身份特殊的年輕供奉也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想來他們心中有數。
對比一下他們二人,自己家的兒子就是個...小傻瓜,小可愛,哎。
範閒望着旁邊眉宇微蹙的柳姨娘出聲道。
“姨娘爲何助我?”
要知道入京之前,範閒可是一直以爲要殺自己的是這位心狠毒辣的柳姨娘啊。
誰知道....
入京之後,明明是血腥的家族權勢爭鬥劇,碰到範思轍之後就變成了搞笑喜劇。
或許範府可以改個名字叫德雲社了。
柳姨娘望着範閒與江哲,幽聲說道:
“我雖姓柳,卻是範家的人。”
範閒注視着柳姨娘的眼睛,這話說得很感性,範閒卻從其中明白了很多意味。
柳姨娘離開之後,江哲對着範閒道。
“事情若是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方,就從襠下掏出大....”
“掏個吉爾啊...”
“我說的是令牌,鑑查院撫司的令牌還是有點用處的,到時候我去撈你!”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要去打郭寶坤,你怎麼不阻止我啊。”
“我也看他煩,那天那貨看若若的眼神不對勁,我就想打他了!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他給打死了....
本以爲你出手的話,小小教訓一頓就差不多了,誰知道..
你纔是狠人!”
“我靠,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內心住着小猛獸啊!”
倆個人瞎扯了半天,衙役又再跑了一趟了過來請範閒入京都府,這一次郭家擡着郭寶坤上堂與範閒對峙。
江哲望着範閒道。
“雖然郭寶坤卻是很欠揍,但是你鬧這出就爲了退婚,值得麼?”
鬧這麼多,就是爲了臭名遠揚,好讓宮中的那位主動安排退婚。
範閒眼神堅定的道。
“一切爲了雞腿妹妹!”
雖然範閒是個大傻比,現在虐妻一時爽,回頭天天追妻火葬場...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位雞腿姑娘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卻能勇敢的去抗爭命運,想要自己做主。
而同等情況下,同是穿越者的江哲的真實身份三殿下,就做不到範閒這樣果決。
有的時候,只能感慨,範閒這個主角的的命真好,暗中保護他的一堆人。
不像其他的穿越者小說,都是想要主角死的人是一堆人。
都是靠自己本事去解決所有的想要傷害自己的人,而範閒都是開掛的。
而且,本身...
範閒也是..無知者無畏啊。
江哲忍着笑意。
腦海裡想着若是範閒知道自己千方百計想要退婚的對象就是自己愛慕的女孩,會不會很好玩?
“我先陪着若若,等若若醒了,我就過去撈你出來,不過我預料這一次啊,事情鬧得不小,太子和二殿下應該都會出現咯。”
“嗯!”
............
京都府的府衙之外,圍觀的羣衆也是極多。
最近最熱鬧的事除了被封爲宣武侯的葉大將軍是個女兒身,畢竟班師回京了之外,就屬這位範府的範閒公子的事了。
前幾天的《登高》一詩,再加上與隨雲先生爲友爲範閒增添了不少好名聲。
可是,轉眼就因爲毆打朝廷命官犯了事。
熱鬧啊。
衙役們開路,範閒喊着借過借過進了府衙。
府衙公堂的石板涼沁沁的,公案後面那畫幅着紅日出東海的牆壁,四周陰森森立着的刑棍,倒是有點那莊嚴肅穆的意味。
府衙的公堂之上擱置這一個渾身包裹的如同木乃伊的男子。
這木乃伊便是被稀裡糊塗揍了一頓的郭寶坤。
他是真的委屈!
又沒搶犯下媳婦,又沒殺害滕梓荊一家的,怎麼就被報復的這麼慘。
此刻他渾身疼痛,卻是想要喲呵都難,全身乏力痛楚不堪忍受。
這個木乃伊演的好啊,生動形象!
範閒還好奇的從郭寶坤的腳下蹲下身看了眼。
看看木乃伊的包紮會不會像泳褲一樣,有別致之處。
高高坐着的京都府尹梅執禮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啪的一聲響清亮無比。
“堂下何人!”
這梅執禮官位十足,面相老道,一看就是一個老戲骨。
這位是清正廉明的季大檢察長啊!
又或者是陰柔兇狠的曹大都督?
一個曹都督,不過這次不是曹嬰,而是曹正淳。
郭保坤被擡上京都府,賀宗緯與範閒當堂對峙,範閒卻道自己昨夜在醉仙居,有司理理爲證,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昨天夜裡...我在醉仙居過的夜!”
範閒輕聲的說着,語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醉仙居是什麼地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梅執禮鬆了口氣,只要事情能解決,什麼都好說!
賀宗緯不依不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