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臨時居住的寓所,一間靜室,方皓澤正端坐着,他的意識深潛入識海的深處。
無量的神職火焰在熊熊燃燒,神格玉盤在火焰之中熠熠生輝。
神器碧落、太清宮的玉琮以及神國雛形也在神格玉盤周圍旋轉,尤其是那一截小小的玉琮,被一道明亮的線條牽引着,連在神格玉盤上,神力不斷在玉盤和玉琮上流轉。
與此同時,一縷淡淡的紫氣,在神格玉盤外圍遊走,這紫氣是從皇帝那裡得來的。
自從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喜愛後,方皓澤不但獲得了世界新的認同。
他還趁機從皇帝身邊瀰漫的紫氣中攫取了一縷。因爲時機特殊,竟然沒有被紫氣反撲。
有了這一絲紫氣,方皓澤在大信世界中,就多了一張底牌。
此時離皇帝召見方皓澤的次日,這靜室中很是安靜,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束陽光就從窗外射了進來。
從靜坐中站起身,方皓澤就來到門外。
已經是春天時候,日出的時間也越地早了。看了看天色,約莫也到了用朝食的時間。
正要出門,就聽見外面低聲說着:“公子,您醒了?”聽起來,正是管家明雲的聲音。
“嗯,朝食準備好了嗎?”方皓澤到了室外,看着明雲說道。
“已經好了。”後者低下頭。
“很好,就餐,我估摸稍等片刻,皇帝使者就要上門來頒佈聖旨了。”方皓澤淡淡吩咐道。
這其實並不是他猜測的,隨着昨日皇帝頒命令後,方皓澤感覺到自己的神祇屬性與這方世界更契合了一步,已經有一種事事有先兆的能力。
果不其然,等他快用過朝食,這寓所的大門洞開,一隊人馬就從正門進了小院。
其中打頭的,正是一位太監,他的身後,則跟着幾位兵士,看配備該是御林軍。
“方巡查,灑家此來是頒佈聖旨的,還請快做準備。”那太監進了門,雙手捧着一卷布帛,笑着臉,恭敬地說道。
頒佈聖旨自然不是件隨意的事情,且不說目下這太監手中的聖旨是經過朝議之後,由內閣、禮部等多道程序,才加蓋了皇帝的印璽正式成文的。
單單是宣旨、接旨也要經過許多準備,要有供案、焚香等,所以那太監才說要方皓澤做準備。
這些事情,方皓澤也提前對明雲吩咐了。
後者喚來寓所中的幾位下人,佈置着供案等物品,很快就將一切打點妥當。
“方觀城接旨!”眼看準備就緒,太監站到寓所小院的正中央,站直了身體,端正了情緒唱唸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監張口,不過幾分鐘時間,就把這篇辭藻華麗的聖旨唸完。
隨即又鄭重將其交到方皓澤的手上,客氣地恭維:“方巡查,此番皇上委以重任,真是可喜可賀。”
“哪裡哪裡。”方皓澤敷衍笑了一下,隨即又看了一眼明雲。管家得到了示意,就上前塞了一大塊銀子。
“聖旨中催促地急切,我就不在這裡叨擾了,方巡查,灑家這就先告辭了。”那太監輕輕掂量了一下銀子,面上笑地更加開心了。
剛剛在聖旨中,明確方皓澤任治水巡查,配合七皇子總管治水。這官職因沒有先例,暫時列位欽差序列,定爲六品,雖然級別不高但是權責很重。
除此以外,聖旨還要求方皓澤儘快上路,規定了到達定江的時間,時間倒推算起來,今明兩天就要出了,所以太監纔有不叨擾這一說法。
且說方皓澤送別了宣旨的太監,就對明雲吩咐:“把聖旨請到案上,將府內現在衆人聚到一起,我有話要吩咐下去。”
沒過多久,一行不到十個人就站到小院中。面對方皓澤,紛紛行禮,口稱“公子”。
“蒙皇上恩典,爲定江治水巡查。職位不高,但責任重大。如今站在這裡的幾人,你們都是我的心腹,在出之前,有一番吩咐。”
方皓澤站在院中,此時氣勢深重,緩緩說話時就有無比的威嚴。
“公子言重了,但凡您有吩咐,我們諸人自然赴湯蹈火。”明雲代表衆人先回答道。
“定江治水,不是簡單的事情,此去治水恐怕要幾年時間,今後從我手上經過的錢款等,數量亦會巨大。”
目光在衆人身上看了一圈,方皓澤道:“你們是我府上的心腹,未來少不得要爲我幫忙,成爲我的核心班底,不可以行貪污受賄,否則你們是知道我手段的。”
“謹遵公子的吩咐,必定不敢違背。”幾人紛紛回答。
“那好,我如今既然就任,就有權力開闢幕府,自可任幕府官員。”方皓澤環視諸人。“明雲可爲我府中的長吏,總管府內的事務。”
原本,明雲就是方府的管家,此時方皓澤不過是順着本來的職責,給予其正式的身份。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六品欽差家中的長吏,雖然沒有品級一說,但日後隨着方皓澤的升職,自然位置也水漲船高。
明雲這時聽到了任命,清癯的臉露出一絲笑意,從容跪下說着:“是,承蒙公子信任!”
“這也是你應該的,不必客套。再說了,在我府上做長吏,日後不會輕鬆。”方皓澤笑了笑。“先就說到這裡吧,後面若再有命令再行分說。”
說完之後,他又看了一眼明雲:“你跟我到堂屋中,我還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說完,他揮了揮手:“其餘人都散了吧。”
片刻,堂屋中,方皓澤在主位上坐着,明雲在下也坐了。
“管家是從清福寺中跟我一起到金陵,如今又到了白玉京的。我知道,剛剛任命你爲長吏,對管家這種江湖人來說,並不是好的選擇,但是我手上沒什麼可信任的人,只能麻煩你了。”
“神子您這話就折煞我了。”明雲慌忙道。
“我知道管家的目標是重建飛仙閣,如今我們府上雖然也有些修煉者,但一旦我去了定江治水,這些修煉者也要淪爲民工了。”方皓澤笑着搖手。
“不過,看似我們在朝廷中,離着江淮越來越遠,但是這都是在蓄力,重建組織的行動,其實也在治水之中,但其中的細則,我暫時還不能說。”
“一切但聽神子的。”聽到了這話,明雲也點了點頭,不無感動。
“你可知道,我任你爲長吏,實乃有大事要給你做。我記得我們府上,還有銀兩幾十萬吧。”方皓澤剛剛在心理上安撫了一番管家後,這時候談話才進入重點。
“回稟神子,的確是有。”提到了家中事務,明雲很有自信地回答。
“我要你將那幾十萬銀兩都拿出來,隨我帶到定江治水的前線,每到一處,隱名救助沿江的受災百姓。”
方皓澤直視着明雲,鄭重命令:“這事情不可張揚,要做好事不留名,爲我日後佈局之用,此來重中之重,你挑幾位修煉者去做。”
原來,方皓澤其實早就想拿錢買功德了,定江水患幾個月以來,他一邊在白玉京科考,一邊早就想將幾十萬錢去賑災,收集香火之力。
只是此前並不方便,如今既然就任定江治水巡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可是拿錢買名,歷來受到當權者的忌憚,方皓澤即便任了職位,也要安排明雲悄悄行事,這也是他任對方爲府上長吏的原因。
看着自家神子的表情,明雲也知道茲事體大,於是點頭說着:“必不辱命!”
再把一些事商量完畢,晨光已經大亮,方皓澤斌退了明雲,坐在堂屋的主座上,目光凝視着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