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寂靜,這裡是虛空。此方世界最危險的地方,連神祇都不能久呆之處。
這虛空中除了常年肆虐的能量漩渦,偶爾出沒的虛空怪物,就只有大大小小的福地,它們飄蕩在這寂寞的空間中,給這方天地,添了不少色彩。
突然間,一塊麪積和形狀都很平庸的福地上方,冒出了一顆腦袋,這腦袋四面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虛空怪物或是正在崩散的能量漩渦後,才左右搖晃着,從福地的屏障中,努力地將身體擠了出來。這彆扭的動作,活像只泥鰍,十分不雅觀。
但頭顱的主人並沒有這番覺悟,他努力了半天,終於將身體手腳從福地屏障中掙脫出來,長嘆一口氣。“終於從裡面出來了。”正是此方世界的至聖先師,祁平田。
其實平田選擇這方式來到虛空,也是無奈,這虛空中如此危險,若是貿然進入,可不像上一次被玄鳥送到達預定地點附近那樣安全。況且這次還要收集虛空中能量漩渦,保險爲上較好。
自從定下了構建神國雛形的目標後,平田又謀劃了一天,才終於做好準備,避開衆人,從自家福地中鑽了出來。
虛空中略有些空曠,平田認準了一個方向,腳下在祁家福地的虛空中輕輕一踩,整個人就彈了出去。等飛的遠了些,平田又轉身,從手中射出一道神力細線,這細線刺進福地屏障,筆直地插進天宮正殿,並且立即綁定,爲平田在虛空之中建立了一個錨定點。
做完了這些,平田終於放下心,在虛空中尋找起能量漩渦。這種暴虐的力量,在虛空中非常多,只要某處突然閃現一團光華,那就是能量漩渦崩散的表現。
不理那些已經崩散過的能量漩渦,平田眼睛在祁家福地周圍的虛空中掃視。突然,他眼睛一亮,身體突然加朝着一個方向飛去。“找到了。”
前方正是一團正在聚集的能量漩渦,和所有虛空中的同類一樣。這些漩渦一般是從逸散的顆粒再旋轉着聚合到一起,最終越來越大,形成一個漩渦,直到漩渦的大小達到頂峰後,會“嘭”地一聲爆炸,在一陣光華中重新歸於顆粒。
要說平田的運氣也不錯,纔出來就遇到了一顆正在凝聚中的半成品。他心裡思索着,再等一會,等漩渦達到頂峰的那一刻就可以出手了。
幾炷香的時間,這漩渦終於成熟,平田趕忙打了一個手訣,一道神力就從神格玉盤中釋放出來,須臾之間,化爲一片能量的薄膜,整個覆蓋在這能量漩渦上,剎那間就令能量漩渦凍結。這神力的薄膜再往中心一縮,能量漩渦也隨着凝聚,成爲巴掌大的氣團。平田一招手,這團能量漩渦就到手了。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平田臉上露出喜色,且飛且尋着,很快就收集了十三顆凝聚的能量漩渦。過程也不是一直順利,中間有一次收取能量漩渦時,平田沒有把握住時機,神力薄膜剛剛覆蓋上能量漩渦,後者就突然爆裂開來,在虛空中蕩起一陣陣波紋,平田努力穩定身形,燃燒了好些神力,才蓬頭垢面地離開。
“差不多了,該找個地方將神國雛形給製造出來。”算算製造神國6地的能量漩渦差不多了,平田身體再度換了一個方向,準備找一個空曠一點的地方,將自己的神國雛形給造出來。
虛空中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飛了一會後,平田突然現前方有幾塊福地,就要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這裡不夠空曠,不是打造神國的好地方。”
不過平田轉身飛了一段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突然掉頭,向着剛剛看到的幾塊福地飛去。如果沒有記錯,那是五塊互相用虛空之橋連在一起的福地。之前平田從玄鳥的天空之殿回返祁家福地時,曾在虛空之中看到過一次。很少有這麼多塊福地互相聯通的,平田不由地生出了巨大的興趣。
抖一抖手中的神力細線,依然十分穩定。平田才充滿好奇地飛向那幾塊福地,快飛的近了,平田對神格玉盤下了一個命令:“使用神聖之體。”
神格玉盤中再度燃燒了一些神力,將這源自文明神職的凡能力立即使用出來。只見虛空中的平田,周圍的空間一陣陣波動,下一刻,平田四周的視線就被折射出去。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現不了這位置上居然還有一個人。這種隱身的方式,是平田才摸索出來的。
將自己藏好之後,平田加快了度,很快來到這幾塊福地前。
飛的近了,平田才現這裡鬨鬧鬧的,像集市一般,人羣在虛空之橋上摩肩擦踵。這五塊福地以中間一塊爲核心,各自伸出了一條虛空之橋與核心相連。虛空之橋上,核心處的那塊福地不斷有人搬動着東西,一窩蜂地往邊緣四塊福地中遷移着。
“快點快點,那誰,被把自己擠掉下去了,這虛空可危險了,你出了虛空之橋的範圍,可就立刻死了你信不信?喂,你們把靈草、聚魂珠都帶齊了嗎?”離平田最近的一條虛空之橋上,一位管事模樣的人正在大呼小叫。
平田一聽聚魂珠,立馬就明白了這幾塊福地的主人是誰了。“這五塊福地,應該是姜家的無疑,聽聞姜家千多年前,將主家分爲幾個支脈,如今一看,應該就剩下這五塊福地了。可他們在這裡幹嘛,搬家嗎?”
雖然在俗世中,姜家主脈曾經算計平田,甚至有幾次都給平田帶來了大麻煩。但隨着燭龍現身俗世,令姜家主脈死絕後,平田就已經將這恩怨一筆勾銷了。平田不是包子,可以任由別人欺負,但也絕對不嗜殺,講究冤有頭債有主。
聽到這裡,平田悄悄穿透其中一條虛空之橋的屏障,混在人羣中,與左右套話。所幸這些搬家的隊伍人多口雜,竟是誰也沒現隊伍中間來了一個陌生人。
“唉,這都有兩天了,怎麼還要搬。”平田從神格空間中,調取了一盒子靈藥,抱在胸口對身邊一個大漢佯裝抱怨着。
“可不是,都是聽大人們安排。我們在這福地都住了幾百年了,現在突然搬走,去別處姜家福地,真有點不捨。”那大漢不明所以,搭上了平田的話。
平田按捺住內心的疑惑,張嘴就問到:“爲什麼要搬?”
“我有一晚在議事殿外執勤,不小心聽到大人們的商議,說是要將主脈的福地騰出來。聽從燭龍大神的吩咐,將這主脈向前推進,一直要到汝地一個姓氏的福地處,讓兩塊福地撞擊自毀。”這大漢壓低聲音,對平田耳語。
“什麼?”平田頓時大驚失色,心裡已經知道這姜家主脈要自毀的對象,就是祁家福地。
“我也很驚訝,主家福地建立有幾千年了,說毀就毀了,多可惜。而對面那家姓氏,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燭龍大神,要落得如此下場。”大漢說着,臉上也有一絲不忍。
平田聽了這番話,沒有繼續接下去,臉色嚴肅,心裡一片冷笑:“燭龍真是不知好歹,我暫時先放過你,沒想到你還是不依不饒,我定要給你一個教訓。”
心裡說完這句話,平田瞅準那大漢視角的盲點,一個轉身,就從這虛空之橋上消失,也不知去往何方。
“哎,人呢?”身邊那個大漢還兀自奇怪。身邊這人怎麼一不注意就不見了。“不會是掉下虛空之橋了吧,我地跟管事說說。”很快,有人掉下虛空之橋的消息,很快就在這隊伍中傳開了,忙忙碌碌的人羣,頓時又更加慌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