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下面的章節很爭議,猶豫要不要去掉。不過先解禁出來再說吧~~

………

“王文靜是誰?”常昊腦子裡面沒這個印象,搔了搔頭奇怪,“這女的和咱們有仇麼?”

孔傑哭都哭不出來:“你甭管了,回來我給你解釋。你現在就給蘇羽打電話,讓他立刻走,就說我在火車站等他,這就去香港!我手機讓一輛車壓碎了。”

“成。”常昊聽孔傑的語氣不善,雖然還是不明所以,但也答應了下來,“你掛吧,我給他打。”

孔傑不放心:“我這就去撿我的手機卡,等我買到了新手機就給你打過去解釋。掛了。”放下電話,孔傑又跑出門外準備和那壓他手機的弟兄理論,但人家早跑了,地上只留下一堆碎片。孔傑也沒工夫去心疼,藉着路燈的光趴在地上一通亂翻,把手機卡找出來就攔輛車找買手機的地方。

好在時間還不算太晚,孔傑在路口轉彎就看到一家大唐正要落門,連忙跳下車甩過去五十塊錢也不找就跑到門口:“別關門!我買手機!”

“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已經下班了。”那個落鎖的值班經理倒是很客氣,微笑着對他說,“明天您再來,我們一定竭誠爲您服務。”

“不成!”孔傑有些氣急敗壞的一把攔住,手託着落地門又給託了起來,“今天我必須買!你是經理麼?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麼?”

經理無奈苦笑:“先生,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有規章制度,現在已經打烊了,希望您能諒解。”

“不能諒解!”孔傑從錢包裡面抓出來一把人民幣,“我要買手機!要不然出了事情你負責?!”

那就買吧。經理也沒辦法,打開了門讓他進去挑。孔傑衝進去看也不看隨便拿了一個:“就是它了。多少錢?這個能不能使?”

“不能,這個是樣機。您稍等,我去給您拿。”經理轉身走進櫃檯裡面,“這個是諾基亞最新款的7……”

孔傑心急如焚哪理他在這介紹:“少廢話!多少錢?快給我拿!”

“三千七百元整。”經理不敢惹事,迅速從櫃檯下面拿出來一個盒子放在他面前,孔傑立刻開包掏出來裝上電池放進手機卡,打開之後一邊等信號搜索一邊點了四千塊錢遞給經理,接過來找零拿起裝着雜七雜八物件的盒子扭頭就走,一邊還找着蘇羽的電話,然後打過去。

但是,沒有人接。孔傑快瘋了,找到王文達的電話打過去:“老王!你妹妹要跟蘇羽上chuang!立刻給你妹妹打電話攔住她!”

王文達正和韓清在外面軋馬路,突然接到這麼一個電話大驚一跳三尺高叫出聲來:“你說什麼?”

“你妹妹要跟蘇羽上chuang!”孔傑抓着頭髮qing急敗壞,“你妹妹怎麼在廣州?”

“我妹妹在廣州?你確定你沒看錯人?”王文達一頭撞在路邊的樹上,躺在地上一臉的茫然說,“文靜現在應該在福州和當地的服務運營商談判啊。”

孔傑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確定,但現在既然說王文靜應該在福州,那事情就顯然是陰謀了,抱着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念頭,大叫起來:“我他媽怎麼知道她應該在哪!反正剛纔我就看見她和蘇羽從酒吧走出去!”

壞了,這丫頭是故意的。好在王文達也算是經商多年勉強能處變不驚,拉着韓清站起來說:“我這就去廣州,你給我立刻找出來他們在哪,要不然我殺了你!”

掛斷之後王文達讓韓清回家,自己一邊往機場趕一邊給他妹妹打電話,但不管怎麼撥都是關機,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夜買機票就往廣州飛。

等他到了廣州的時候,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在出站口的接機大廳裡面找到正團團轉的孔傑,兩個人一路小跑出去攔車就直奔那個酒吧。

路上,王文達看着孔傑發狠:“他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你們怎麼突然跑到酒吧去了?你們不是明天還要去香港麼?”

孔傑苦笑:“你也知道,現在蘇羽病好了,身體就跟沒受過傷一樣。所謂飽暖思*……”

“那就淫到我妹妹頭上去了?”王文達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文靜怎麼會在廣州?”

孔傑一攤手:“我怎麼知道。她是你的助理秘書,我管不到她。我覺得,說句不好聽的,你妹妹可能有陰謀。”

“你妹妹纔有陰謀。”王文達看了看手機,想着什麼說,“不過,她竟然會出現在廣州這裡,肯定是有什麼目的。蘇羽那小子不是壞人,這件事情不大可能成功。”

有些明白他在想什麼的孔傑苦笑:“我也知道不大可能,但是蘇羽要是喝多了酒,事情可就不一樣了。再說,那小子一直讓陳好圈着,對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明白,只要糊弄糊弄他就上當。我估計王文靜沒少灌他酒,然後眼淚攻勢一上,蘇羽就雲裡霧裡了。”

“憑蘇羽的酒量,想灌倒他可不容易啊。”王文達還在懷疑,低下頭想着。

“但是,他也會喝多。”孔傑長長的嘆了口氣,“希望他,能在最後時刻把握住自己,或者往牀上一躺就死豬一條,那是最好。如果真出點什麼事情,我估計陳好非殺了我不可。”

王文達不太明白:“她殺你幹嗎?”

“是我把蘇羽帶去那,跟他說讓他找個姑娘來個一夜情解決問題……”孔傑越說聲音越低,含含糊糊的看都不看王文達的黑臉。

“你!”王文達實在是無話可說,哆哆嗦嗦的氣守丹田勉強把怒氣壓下去,“反正,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倆找出來!先生,這酒吧附近,您知道有什麼酒店之類的地方麼?”他扭過頭問那司機。

“有的。”司機也聽明白了,也替他們着急,“正規的酒店有兩個,但那種小鐘店就很多了。你們可能要找很久。”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王文達和孔傑下了車,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開始沿着路挨家挨戶的搜這兩個人。

找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在酒吧門口又見面了。

“如何?”孔傑坐在便道牙子上,嘆一口氣問。

王文達點棵煙抽一口也嘆氣:“我也沒找到。我再給蘇羽打個電話看看,看他現在接不接。”結果一樣,還是沒人接。王文達惡狠狠的關上手機放在腳下:“反正這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左右他要去香港下第五盤,只要他去,我就一定能找着他。”

但是,第五盤還要一個禮拜纔開始,這一個禮拜裡面天知道還會出多少事情,總不能在這裡乾等着吧?王文達快瘋了,打死也想不到他妹妹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他鬧出來這麼檔子事情。煩心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王文達蹲在臺階上抽悶煙,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着也沒發覺這個時候天都快亮了。

就在東方出現魚肚白,太陽的光線將要照耀大地的時候,孔傑突然捅了捅他。王文達低着頭正看下水道出神,沒留神差點被他捅倒了,沒好氣地說:“老傑,有事就說,捅我幹嗎?”

“你妹妹。”孔傑兩眼血紅的看着遠處發呆,又捅捅他,“你妹妹過來了。”

“少扯淡。”王文達打死也相信這個時候他妹妹會出現在這清晨的大街上,搖搖頭又要抽菸。孔傑抓着他頭髮讓他扭頭:“誰他媽跟你扯淡,你妹妹過來了。”

看過去的王文達手裡夾着的煙“叭嗒”一聲掉在地上,跳起來直衝過去:“文靜!你跑哪去了!我可擔心死了。”

王文靜看了看他,搖搖頭坐在地上低聲說:“你別擔心了。我什麼都沒幹。”

“真的?”王文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坐在她身邊摟着她的肩膀,“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蘇羽那王八蛋,沒怎麼樣你吧?你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你這一晚上都在哪呢?我們倆漫山遍野的找不着你啊。”

“你到底,想讓我回答你哪句話?”被王文達的唾沫星子噴個滿臉的王文靜一把把他推開擦臉,“我跟你說了,今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就是給陳好打了一個電話。”

“什麼?!”這次不光是王文達,本來放下心正打算找地方睡一覺的孔傑也跳了起來:“你給陳好打電話了?你跟她說什麼了?”

“你們倆剛纔也看不見這麼關心我,怎麼聽見這個名字這麼激動?”王文靜總在外面跑,並不瞭解陳好在北京城裡是個什麼地位,生氣起來,“她是蘇羽的老婆,我當然要給她打電話。”

“你跟她,都說什麼了?”王文達的聲音也顫微了,就跟蠍了虎子吃了菸袋油子似的渾身發抖,死死抓着王文靜的胳膊要吃人,“你都說了什麼了?!”

王文靜雙手一扣一扭,就從王文達的手箍底下掙了出來:“那時候我還想着別的事情了,就跟她說她老公不要她了諸如此類。”王文達一跤摔到在地,面如死灰的挺屍裝死。孔傑搖搖晃晃勉強站定了身子,問:“你,怎麼跟她說這個。”

“當時我還在想別的事情,就順口這麼說了。如何?”王文靜頗瞧不起這兩位的樣子,不屑的說,“我說了,又如何?”

“您能不能,具體地講講?”孔傑開始倒氣,順便把王文達從地上撈起來。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奇不奇,王文靜就是心裡面記恨着當年蘇羽一手害死錢程的往事,一直琢磨着什麼時候要害他一把。但這小姑娘也沒打算怎麼樣,只要鬧得他們倆打了離婚,就算是任務完成。但蘇羽這公司董事長當真是不懂事,一切事務都是王文達這個總裁處理,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就算是公司大會蘇羽也是露幾面就跑,讓她連個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上個禮拜,當王文靜在福州接到公司國內事業部通報的名人第四盤在廣州進行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於是連忙的辦完事情之後,就坐火車到了廣州。無巧不巧的是,這次只來了孔傑蘇羽俞斌三個人,往常都是呼啦啦一大片跟着的觀戰研究團因爲聯賽的關係都回到了各自的俱樂部準備比賽一個都沒來。這就讓王文靜能呆在酒店裡面看了滿場的棋卻沒被人認出來—認識她的人多了,如果常昊古力他們也跟來了,估計坐在第一排的王文靜早被他們在電視上認出來了。

等比賽結束之後,王文靜就一直跟在蘇羽和孔傑的後面,等看着他們進了酒吧,就知道事情成了。

但等她把醉醺醺的蘇羽帶進了她住的酒店房間裡面之後,心裡面卻突然緊張了起來。這個場面她想了很久,每一步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但當蘇羽真的滿臉酒暈的躺在她的面前,她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要不然,真的就豁出去?

一時間一切都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應不應該先脫衣服把生米做成熟飯的王文靜愣在了那裡。

過了一會兒,蘇羽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正坐在沙發上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置那一條活人的王文靜被鈴聲嚇了一跳,跳起來連忙從蘇羽的身上把手機翻出來想要關掉。

也該陳好倒黴。這個電話就是她打來打算慰問一下贏下第四盤的蘇羽,順便讓她老公從香港給她帶些衣服,但沒想到的是,蘇羽的手機這個時候正拿在王文靜的手裡。

“也許,這也能讓他倒黴吧。”看到屏顯上寫着陳好的名字,王文靜轉了轉眼珠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接了電話:“喂,你好。”

那邊立刻就是沉默。過了一會兒,陳好遲疑的聲音才飄過來:“對不起,我打錯了。”說完要掛。

王文靜知道過一會兒她肯定還要再打過來,也不猶豫的冷笑兩聲就關上了手機。

果然,沒兩分鐘,陳好的電話又過來了:“喂?”

“喂,你好,你找誰啊?”王文靜想了想,坐在牀邊上笑了起來說。

那邊又是沉默,然後是試探的聲音:“這是蘇羽的電話麼?”

“哦?你找蘇羽啊?”王文靜笑了一聲,故意把手機拿開一點大聲說,“蘇羽,有個女的找你。(聲音放下來)這是誰啊,這麼討厭。”說着還順手扒拉着蘇羽。蘇羽被伏爾加鬧得正頭暈,翻了個身隨口嘟囔兩句又繼續睡。

“哎呀,不好意思。”王文靜笑着說,“他睡着了。這樣吧,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先跟我說吧,我幫你轉告他。”

陳好那邊繼續沉默,過了許久才說:“你是誰?”

王文靜故意用猶豫的口氣說:“我啊,是他朋友。你是誰啊?”

不出她所料,那邊毫不猶豫啪的一聲就掛斷了。王文靜放下蘇羽的手機,冷笑着看看躺在牀上還睡得挺香的蘇羽,乾脆坐在一邊看電視。

但她心裡面卻怎麼也不踏實,過了一會兒就看不下去,煩躁的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裡面來回的溜達。她也不知道這樣子做對不對,雖然也算是小小的替錢程報了個仇,但怎麼想,一種很奇怪的煩躁念頭就是揮之不去。

她爲這一刻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但當一切真的都按着她所設想的進行的時候,卻又開始怕了起來:如果陳好因此出了事情,那就……

她不敢亂想,搖搖頭坐在沙發上從小冰箱裡拿出來一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

在公司裡面呆了一年,她已經不是那個在學校裡面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當她現在冷靜了下來,各種可能出現的後果就第一次的,進入了她的大腦:比如陳好急怒攻心小產,比如這件事情被媒體鬧得天下大亂,等等等等。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王文靜躺在沙發上聽着掛鐘嘀嗒嘀嗒的走着,怎麼也睡不着,聽着不遠處蘇羽的鼾聲,竟然緊張了起來: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他要是睡醒了可別出什麼事情!

聽到這裡,孔傑差點背過氣去:剛纔你不是還想生米煮熟飯了麼?現在怎麼又緊張了?也是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一宿沒睡,順口就冒出來一句:“莫非,你還是處兒是怎麼着?”

王文靜滿臉通紅,王文達剛準備開始追殺卻看見他妹妹這表情,也是一愣:“怎麼着?還真是?”王文靜眼睛瞪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上更是紅透了。

王文達開始勸慰她:“文靜,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找個對象是時候嫁出去了……”王文靜惡狠狠的啐他一口:“滾!”

“繼續說繼續說。”孔傑可不敢在這問題上多糾纏,連忙讓她繼續說。

王文靜嘆了口氣:“然後,我就是睡不着,於是出來轉轉,沒想到就遇到你們了。”

王文達很奇怪:“你在哪家酒店?我們倆剛纔找遍了,怎麼都沒找到你?”

王文靜也很奇怪:“怎麼會呢?就在那邊啊。”說着指指孔傑背後那邊。孔傑立刻扭頭打哈哈:“好好好,那麼,咱們現在商量商量,怎麼應付陳好的事情吧。”

王文達看了他一會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拉着他妹妹站起來說:“咱們先把蘇羽找着,你們倆該去香港去香港,我帶文靜迴天津,如果陳好再打電話來,就說……說什麼呢?你們就什麼都不說,死不認賬,說她聽錯了。聽見沒有?”

也只能這麼辦了。孔傑帶着還沒睡醒滿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找王文靜的蘇羽隨口糊弄兩句搭車就直奔深圳。在羅湖口岸等通關的時候,孔傑的手機響了,他以爲是樸志恩也沒看來電顯示就順手接了,沒想到那邊傳過來的卻是陳好冷冰冰的聲音:“孔傑?”

孔傑渾身上下一片冰涼,急中生智捏着鼻子回答:“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候再撥。Sorry,your calling……”

“少扯淡。我聽得出來是你王八蛋。”陳好打斷他,“蘇羽呢?”

孔傑一陣發抖,看了一眼遠處悠然自得的買巧克力的蘇羽,低聲說:“他給您買巧克力呢。我真羨慕您跟我蘇大哥,當真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我跟你說,少扯淡。”陳好這次真的發狠了,孔傑微微嘆了一口氣,但還要裝的若無其事說:“什麼事情啊讓您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是不是家裡做燒豬腿了?”

“我問你,昨天晚上,蘇羽幹什麼去了?”

孔傑一聽,就知道有門了:陳好要是真狠下來,也不會跟他打聽這個。從容一笑:“我昨天晚上跟他去喝了點酒,然後倆人都有點喝多了,結果吐在酒吧裡。回來之後就睡覺了,怎麼了?”

“真的?”

“真的。”孔傑看見蘇羽正拿着巧克力轉身回來,心下着急,連忙招手讓他滾遠點,低聲說,“不過你幹嗎不問蘇羽呢?”蘇羽莫名其妙,但倒也沒過來,站在一邊津津有味的吃巧克力。

“嗯。”陳好那邊沉吟,然後突然冒出來一句,“那賤人是誰!?”

“呃?”孔傑被冷不迭的一問,差點說出來,連忙轉舌頭,“賤人?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那個女的是誰。”陳好咬牙切齒的問。孔傑倒是舒了一口氣:不抓老鷹抓小雞,這事情好辦了。連忙說:“這個事情,也沒什麼。昨天晚上跟我們一起去的,還有棋院的一幫人。不就是喝多了麼,大家鬧一鬧就是。沒事。”

“行。姓孔的。行。”陳好冷笑兩聲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完了。這次麻煩大了。孔傑看着不遠處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蘇羽,突然有一種很惡毒的想法:要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一定會很熱鬧吧。

不過話不能亂講,要真有什麼事情,也等比賽之後再說了。孔傑無奈的和蘇羽過關之後,到了香港金庸的家裡暫住。

這一個禮拜還是風平浪靜的。但越是平靜的海面下,就越可能充滿了風暴的力量。

等蘇羽衛冕名人回到北京之後,站在機場上,就看到了站在出站口外的聶俞馬孫等七八位老一代的棋手。

“這是幹什麼?”蘇羽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如此大的陣仗頗有些受寵若驚,快步走出去滿臉帶笑準備接受一下讚揚。但離近了一看,除了馬曉春頗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讚賞之外,老哥幾個是滿臉的冰霜。蘇羽滿肚子的話立刻憋回去化成一縷青煙從後門脫逃,站在那裡愣愣的發呆。再看看溜到一邊躲風頭的孔傑,心裡面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聽說,你小子在廣州,還養了個二奶?”上了棋院的車,老聶的第一句話就讓蘇羽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吐在擋風玻璃上:“什麼?”

“你小子,在廣州養了個二奶。”居家好男人俞斌對這種事情一向看不過去,簡直是痛心疾首,“你竟然如此的對待陳好,你不覺得對不起她麼?”

蘇羽傻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種話不能亂說,如果讓陳好知道了我就徹底涅磐了。”

“這就是陳好告訴我們的!”老聶想起來陳好跪在他面前失聲痛哭的樣子心裡面就是一陣難過:陳好就是他兒媳婦,現在求他來作主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你還有臉說!那天晚上陳好給你打電話就是一個女的接的。那個女的是誰?!”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來王文靜三個字的蘇羽渾身上下都篩了糠了,哭喪着臉說:“老師,這可是沒有的事情,我可什麼都沒幹,這一輩子我都是對陳好忠心不二。”

“孔傑!”開車的俞斌一聲暴喝,“說話!”

孔傑臉漲得通紅:“羽哥,不是我對不起你,主要是這件事情我扛不住了。樸志恩拿着刀讓我作證,我實在是不能不說了。”

蘇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如墜冰窟:“原來,那天樸志恩來找你,是這個事情。”兩行清淚,緩緩地從他臉頰上落下。

“王文達也都說了,你就認了吧。”馬曉春倒是和顏悅色,摟着他的肩膀說,“我看陳好也沒有要怎麼樣的意思,不然不會求我們來給她作主。你最好實話實說,這樣最好。”

“想不到啊,我什麼都沒幹就成了包二奶。”蘇羽長嘆了一口氣,“更想不到,王文達竟然把他妹妹都賣了。”

“什麼意思?”一幫人全愣了,俞斌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竟然是,王文靜?”蘇羽一愣:“王文達沒跟你們說麼?”

“王文靜!又是這個賤人!”陳好當真是暴跳如雷,挺着大肚子衝進廚房拿出來一把刀就要往外走,“我要砍死這個賤人!”

“冷靜!”自從聽見這件事情的女主角是王文靜之後,老聶就決定打死不能讓蘇羽和陳好見面,就帶着帶着老同志團來到蘇家招安,見此情況大吼一聲一擺手張璇唐莉兩人就撲上去把陳好拖了回來,“當心肚子裡的孩子!”

“我不要這個孩子了!”陳好手舞足蹈的就把刀往肚子上砍,“我不要這孩子了!”馬曉春反應極快一把抓住她手就繳了械。

好容易安撫下來的陳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慢慢的眼眶裡面就噙滿了淚水:“我要和蘇羽離婚。孩子生下來我自己養活,讓她跟着我姓陳。”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馬曉春這個時候開口勸她:“這種事情出了之後,我們也很傷心……”陳好大叫一聲:“你沒資格說這種話!”馬曉春啞口無言,坐在一邊生悶氣。

老聶無奈開口:“我知道我也不好說這種話,畢竟我也是有這種歷史的人,現在驄驄跟我的關係還很不好。但是作爲一個過來人,我就想和你說,蘇羽也不容易……”

“我就很容易麼?”陳好剛剛被華學明勸的好了一些,聽見這話又是哭了起來,“我知道他不容易,我也能理解,但是爲什麼又是那個叫王文靜的女人?如果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也就是一夜情,我裝作沒聽說沒看見也就過去了,但爲什麼又是她?爲什麼蘇羽還讓她來氣我?!”

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辦。老聶也沒話說,躲進廁所裡和剛進屋就跑進來裝沒來過的王文達一塊抽菸。

華學明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你也不能說就這麼哭是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當然要解決。王文達那王八蛋呢?把蘇羽給我叫來,還有那個小妖精,我要來個當面對質!”陳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得頭腦靈活,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而俞斌還連連點頭:“對對對,應該當面鑼對面鼓地把話說清楚,這樣好這樣好。”

好個屁!馬曉春和躲在廁所裡聽動靜的那兩位都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要真是三方對質,真出了點什麼事情誰能負責?要是王文靜和陳好吵起來,誰幫誰?

但陳好一力如此,也沒辦法。反正王文靜被打發到日本去了回不來,王文達倒也不太擔心,於是跳出來說:“文靜回不來,咱們談吧。”

“不成。”陳好冷冷的看他一眼說,“我不管她在哪,我要和她當面的談。還有,她一天不出現,蘇羽一天就別想進這個家門。”

說完擡起手邊的茶杯,朱鈞一聲喊:“送客……”

怎麼辦?蘇羽沒聽見準消息打死不敢回家,王文達更不敢把他妹妹叫回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自己理虧,到時候還要照顧着陳好的大肚子更麻煩。

但蘇羽不敢不回去:眼看着陳好的預產期就到了,他要是不回去有個三長兩短的,先別說他爹媽,老聶就不能放過他。無奈之下,蘇羽打算回家去看看口氣。

到了家,蘇羽跟孔傑打聽好了陳好去檢查胎兒,屋裡面只有朱鈞一個人的情況,纔打開門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朱鈞看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師,您牛逼,真牛逼。”

“少廢話!快幫我佈置。”蘇羽向樓下打個招呼,讓一幫人擡上來各種鮮花開始在屋子裡面大肆安排,怎麼鮮豔怎麼來,又鋪開桌子擺上陳好最喜歡吃的德式牛扒,再開一瓶82年的波爾多紅酒,再點上這麼幾十根蠟燭,最後給了朱鈞兩百塊錢:“出去玩去,今天晚上12點之前別回來。回來了就去孔傑那邊睡。聽見沒有?”

不過等陳好進來,看見這一大堆東西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朱鈞,你不知道花粉對胎兒不好麼?誰讓你弄這東西進來的?而且,還擺的這麼俗。”躲在房裡的蘇羽心就涼了半截。

接着陳好看見了蠟燭:“這蠟燭誰點的?怎麼跟死人了擺的白蠟似的?”

接着就是桌子上的牛排,陳好一皺眉頭:“不知道我現在不能吃這種高鹽高脂肪的東西麼?”

蘇羽的心啊,那個涼啊,看看手上那個全鑽的項鍊,有些猶豫該不該拿出去,生怕陳好說一句什麼有傷胎兒的話就順手扔了。

過了一會兒,陳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蘇羽,滾出來!”

蘇羽戰戰兢兢的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在陳好面前低着頭,也不說話。

陳好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用手拉着自己的頭髮一邊說:“這次去南邊旅遊,有什麼收穫麼?”

蘇羽忙不迭地搖頭:“沒有。就是想你想的我心裡面這個難受啊,所以急急得就趕了回來看你,順便看我兒子。”

“是麼?”陳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條斯理的說,“我聽說,你想我想的難受都想到酒吧去了?”

蘇羽臉上的汗嘻刷刷的往下下,但也不敢抹:“這個,只是偶爾去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事。”陳好繼續笑:“當然不是大事,現在你身體好了,去喝喝酒我當然也不管你。我還聽說,你在酒吧裡面遇上熟人了?”蘇羽打個哆嗦:“是遇上一個,聊了兩句就。”陳好嘆一口氣:“聊着聊着,就聊到牀上去了?”蘇羽連忙分辯:“這可沒有。我們倆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回去休息,但絕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信可以問孔傑,可以問王文達。”

“真的?”陳好笑吟吟的看着他,“王文達藉口越南胡志明市的服務運營商那邊有問題,就跑路了。孔傑倒是在門口,我也問過他了。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吧?”

蘇羽連忙表忠心:“我向毛主席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等事情發生……”陳好打斷他:“別說這沒用的,我就問你,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全憑您吩咐。”蘇羽抱着陳好的大腿失聲痛哭,“我跟那小丫頭沒半點關係,從今往後我要是再見她一面,我就……我就……”

“我就如何?”陳好有些惱怒的看看他。

“隨你處置!絕無二話。”蘇羽咬咬牙說。

陳好若有所思:“這話我好像聽過。”

蘇羽一愣:“什麼時候?”

“上次,我見到王文靜的時候,你就說了這句話。”陳好看看他,眉毛開始上揚。

蘇羽再一咬牙:“你說吧。只要說出來,我就答應。”

“好。”陳好站起來打個哈欠,“這次就算了吧,你閨女餓了,咱們吃飯吧。”

243 帶發條的石佛

就這麼,就完事了?蘇羽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發呆:就這麼,就平安了?他倒是不敢多問,免得自找麻煩,滴溜溜爬起來跑到桌邊,坐下準備吃飯。

吃着吃着,陳好想起來什麼:“現在,那個王文靜在哪呢?”

蘇羽立刻回答:“哎呀,那姑娘讓文達派到日本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這也算是醜聞了吧?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陳好看了一會兒蘇羽的麪皮變戲法,呵呵笑了起來,“但是,作爲公司的老總,你總要有所表示吧?這件事情雖說瞞得很嚴實,但指不定哪天就被誰給捅了出去,到時候你蘇名人丟臉事小,公司的損失是大。”

蘇羽不太明白陳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試探地說:“你的意思是,讓我開了王文靜?”

早就對王文靜進公司心懷不滿卻礙着王文達面子又一直找不到開人好藉口的陳好現在終於能把那根心頭刺拔掉自然是恨不得立刻辦了這件事,但臉上卻擺出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你隨意,但……”蘇羽舉起刀叉:“打住!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跟王文達說這件事情。”他倒是不擔心王文靜丟了工作會沒飯吃,畢竟王文達的人脈在那擺着,讓她迴天津乾點什麼也不會太虧待。

而王文達也實在是沒辦法護着他妹妹了,畢竟整件事情都是王文靜一手搞出來的,無奈的在王文靜交上來的辭職報告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不過王文靜卻不覺得有什麼委屈,扭過頭就回了天津去進了一個公司當項目助理,混得也不差。

“現在,您滿意了吧?”蘇羽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把那辭呈表遞給了陳好之後,疲憊的揉着太陽穴。笑吟吟的陳好接過來隨手扔在桌子上,看着蘇羽說:“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下次還有,咱倆就離婚沒商量,讓閨女跟我姓陳,我帶着孩子回大連打魚去。聽見沒有?”

打魚去?看你那雙細皮嫩肉的手,還打魚?蘇羽想笑,但又不敢笑:“我知道了。”

“那麼,你去準備下個月的比賽吧。第七盤棋,我看李昌鎬要拼命了。”陳好擺擺手說了一句人盡皆知的廢話,站起來睡美容覺去了。

李昌鎬要拼命是必然的,要是他被直接打降格了,那他這個天下第一人的帽子也不用等比賽結束就直接摘下來了。而且也不用後面的比賽,李昌鎬就往瀘州城外的那個酒窖裡面一跳,自我處置了就完了。終於放下心來的蘇羽終於能老老實實的看棋,第一次能穩穩的坐在他的小研究室裡面,和朱鈞探討一下他連勝的那幾盤的得失。

“老師,恕我直言,您這幾盤棋,勝得都有些運氣。”朱鈞看着棋盤上擺着的形勢,低聲說,“也許我這樣評論並不適合,但是在後面的研究看來,李昌鎬的先開劫實際上是很好的強硬手段,但是他的次序有些失誤。這裡,”他指着外面的一個地方說,“這裡卻是一個很好的位置,李昌鎬在開劫之前應該先覷一手,這樣後面的雙虎就顯得勉強多了。”

真的?蘇羽歪着頭看過去,覺得倒是有些道理:要真是在那邊先交換,後面的雙虎無論如何他就不敢下,不然被反打回來一手雙斷,局面立刻又亂套了。

“雖然很運氣。”朱鈞笑了笑,“但是,實際上李昌鎬在那種情況下,想要從外面看出來這一手棋是很困難的。這是您的攻擊把他的目光完全限制在了裡面的緣故。”

“那麼,下一盤,你覺得,李昌鎬會如何呢?”蘇羽沒理他的馬屁,看着從棋院裡拿出來的韓國王座第三盤崔哲翰勝李昌鎬的那盤棋,低聲問。

朱鈞看了一會兒那張棋譜,笑了起來:“不出意外的話,我覺得李昌鎬會穩紮穩打,隨便您擴張勢力。然後在官子裡面一爭勝負。前面的比賽表明了在中盤戰鬥的時候他比您還差,不是,是沒有您差……也不對,反正您倆人在中盤一陣陣都夠臭的,哥倆半斤八兩。所以不如把局面穩定住拖到後面去。不過如果您在前面就犯了錯誤,我想他也不會手軟,畢竟一場屠龍戰能挽回來他不少的自信心。”

不能再讓這小子跟棋院的那幫人混了,現在讓他們帶的滿嘴裡跑駱駝。蘇羽盤算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你今年多大了?”

朱鈞並不知道他老師正要算計他,連忙躬身笑眯眯的說:“您是三年前收我爲徒的。我今年,已經15歲了。”

“15歲了。”蘇羽突然充滿了滄桑與感慨地說,“你也該去上上學了,以後出去比賽什麼的,別讓人說咱們連學都沒上過。”

朱鈞一愣,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意思?”

“15歲,該去考高中了。我回來找個學校把你安排進去,無論如何要讓你把義務教育和三年高中上完。”蘇羽笑了笑舉手攔住朱鈞的話頭,“有些事情你現在不能理解,但以後會明白。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我會安排好一切,決不會耽誤你下棋。”他抓起一枚棋子放在手心中慢慢的摩挲了一會兒,說,“多去上上學讀讀書吧,對你下棋這也是很有好處的一件事情。”

於是第二天,蘇羽就跑到教育局去託人走關係,把朱鈞安排進了東直門的初中,也不用等,下週一就可以去上學。“你放心,好好學,等中考之後,不管你考多少分,我也給你安排進最好的高中去學習去。如果你能考上大學的話,你就是全中國第一個正式大學生職業棋手了。”回來之後蘇羽繼續語重心長,“不要以爲這會給你的圍棋生涯帶來多大的阻礙,只要你還能保持練習保持比賽,早晚有一天你能出人頭地。”

王文達不也是大學生麼?這個有什麼好爭得。這讓朱鈞頗爲鬱悶,但老師既然這樣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無奈的小棋士只好打點行裝去上學。

“那麼,你什麼時候去海南?”陳好把放滿了烤巧克力餅的小盤子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站在臥室門口一邊吃問她老公。

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蘇羽對於這個做法無可奈何:“如果你不這麼虐待我兒子的話,我就告訴你我下禮拜過完元旦就走,機票已經訂好了。”

“OK。”陳好轉過身去往房間裡走,一邊還一扭一扭的展示一下那盤子在她肚子上的平衡能力,“我這是教育我閨女,要能承受壓力,以後不要被男人欺負。”

“兒子。”蘇羽搖搖頭嘆一口氣,“我想要個兒子,還要傳宗接代呢。”

陳好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出來:“老封建,閨女多好。生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多好玩。”

“好玩?生個兒子你不是一樣玩。”蘇羽用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反正我就喜歡兒子。”

“管你。”陳好懶洋洋的打個哈欠,“我要睡覺了。晚安。”

……

“反正,我就想要個兒子。”坐在牀上的蘇羽無奈的對孔傑說,“如果這次真生了個閨女,那就是天要我們老蘇家無後啊。”

“大不了去德國生去。”孔傑看着舷窗外的大海搖頭,“我就奇怪了,你個二十一世紀新青年,怎麼就思想就這麼老封建呢?現在生兒子生閨女不都一樣麼?”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蘇羽連連地搖頭,“預產期越來越近,我心裡面就越不踏實,總想着,要是陳好真生一個女孩兒,我可真沒臉見列祖列宗了。”

別說孔傑沒辦法,就是結婚三年一直無生養的李昌鎬也拿他沒辦法:“要是放在過去,三年無所出我都能把毛毛休了停妻另娶甚至能納個妾。可我們不還是恩恩愛愛的麼?我跟你說,有個小孩子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不要爲了男男女女的事情着急啊。”

“真的?”蘇羽夾了一筷子茄子放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我聽說,你媽媽現在也很着急啊,甚至跑到廟裡去拜上帝,有這件事情麼?而且你不着急傳宗接代的事情,是因爲你還有個弟弟在,肩膀上的責任沒這麼大啊。”

李昌鎬臉上一紅,搖搖頭說:“老太太的想法很傳統,我也沒有辦法。她催了我好幾次了,但現在不着急啊,毛毛的事業剛上軌道,要是這麼年輕就懷孕了,對於未來的發展也沒有什麼好處啊。”

蘇羽湊近了看他兩眼:“莫非,你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是不是我妹妹有問題?”

李昌鎬連忙擺手:“沒有,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就是你有問題了。”蘇羽嘆了一口氣,“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可不好啊。”

“這……”李昌鎬實在是沒話說,扒拉兩口飯不說話了。

“回來這件事情我也要跟毛毛談談。”蘇羽長嘆了一口氣,“別說我封建,這是全人類都要完成的任務。”說完站起身,向毛毛那邊走去。

具體這兄妹倆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在第二天李昌鎬坐在對局室裡準備開始比賽的時候,不管什麼時候擡頭都能看到蘇羽在對着他笑。

“你到底在笑什麼?”李昌鎬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棋子,有些惱怒地說。

“我知道爲什麼你們倆人一直沒有小孩了。”蘇羽用手帕小心的撣去棋盤角上的一點灰塵,微微吹一口氣說,“也許再過一年,我就真的能當舅舅了。”

李昌鎬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乾脆不搭理他,看看裁判長老陳走進對局室,就擺好了自己的棋盒準備開始比賽。

這盤棋的黑棋是蘇羽的,等老陳宣佈比賽開始之後,他也沒多想,就把棋子拍在了棋盤右上星。

“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古力笑嘻嘻的拍了拍李世石的肩膀,“咱們來猜一猜這盤棋的勝負,就賭明天晚上的晚飯。”

李世石看了一會兒電視畫面上正在沉吟着不知道想什麼的李昌鎬,低聲說:“好。我賭李昌鎬贏。”

古力看看他,大笑了起來:“就這麼說定了。”

“不要吵。”唐莉讓兩個人安靜了下來,“我就想問一件事情,現在比賽已經開始20分鐘了,爲什麼李昌鎬還不落子。”

“也許他需要好好的想想這盤棋應該怎麼安排吧。”李世石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這兩個人都有這種毛病,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爲石佛和魔術師。

這句話沒準倒是真有道理。很久很久之後,人們纔看到了李昌鎬終於慢慢的把手伸進了棋盒,撈出來一枚白子拍在左下的星位上。

“這孫子,終於落子了。”敢喊李昌鎬叫孫子的,天底下也只有唐莉這姑娘。古力眼看着還是坐在遠處的毛毛眼神不善,立刻轉移話題:“這手左下位,就是爲了免得蘇羽下出對角星把局面從一開始就引入混戰的局面。李昌鎬這盤棋就是要把棋盤儘量變小,免得中間出問題。”

“這麼寥寥的兩手棋,您就能看出來這麼多東西,當真是了不起。”李世石也不知道是讚頌還是諷刺,語調很奇怪,讓人有些聽不太懂。

古力不以爲忤反以爲榮,呵呵笑笑看着他說:“多謝誇獎。”李世石一笑:“那麼,你猜猜下一手,蘇羽會下在哪裡呢?”

古力指了指左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邊的星。”

結果話音剛落,蘇羽就給了他一個嘴巴,直接掛角落在左下星邊。“蘇羽就是要把局面打亂。”古力臉皮一向厚實,說錯了話也毫不在意,“如果我是李昌鎬的話,就要先手佔據實地,放蘇羽出去圈模樣,最後再進去洗大空就是了。”李世石微微搖頭:“不大現實。上一盤李昌鎬剛被蘇羽斬了大龍,不大可能現在又來一次。我覺得,李昌鎬很可能會和蘇羽對爭模樣,這盤棋裡面,我覺得,實地並不重要。”

“不對。”老曹斟酌了一會兒,低聲說,“如果不要實地的話,蘇羽也不會這麼着急的就掛角,後面還原之後應該是李昌鎬佔三個角位,蘇羽佔右上左下成雙fei燕後白掛右上角,然後蘇羽先手點角之後出來在兩邊分投。不出意外的話,下面的進程就是這個樣子。”

“這纔是道理。”李世石看着李昌鎬點住左下之後看看古力的臉,笑了起來,“我看,後面的東西也就這樣了,我去抽根菸,你們慢慢看。”說完起身拉着王文達就走了出去。

但出乎老曹意料的是,接下來蘇羽卻沒有成雙fei燕,而是直接點角。這讓所有人都有些奇怪,尤其是老曹和老聶兩個下了幾千盤棋的老棋精,不由得都十分好奇:“如果李昌鎬爬出來再一夾,那這個子不就孤零零的連跑都沒地方跑?”

偏偏李昌鎬還就不相信這個定式的結論,表明態度卻在另一邊擋,讓蘇羽順順利利的連出來圍出一個大角順帶着向外跑,跑馬圈地就要收住整個下邊的大空。

“這,有些奇怪了。”李世石心裡面覺得實在是難以忍受,但又不敢太過放肆只能拿起個棋子敲棋盤表達不滿,“他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放那個角出來,現在蘇羽一扳之後上了四線那損失可就大了,到時候就算左邊立起來一條長城也彌補不了這裡的損失。況且蘇羽後面還可以在左上打入抵消厚勢,因爲靠邊靠角李昌鎬殺都不好殺。”

孔傑微微一笑指指棋盤左邊的空地說:“實際上,這是李昌鎬的一種平衡策略。他需要在後面找一條蘇羽棄不得的大塊作爲平衡,而且這邊這麼厚了,對於上邊的發展也很有好處,他現在倒是並不很擔心實地的問題。”

“不對。”老曹搖搖頭說,“蘇羽收好了下邊之後也是先手,那樣到上邊去就算活不出很大的一片,活一塊還是很簡單的,那樣的話李昌鎬就算收得了兩了大角實地上也會很麻煩。”

接下來的進程,就讓這幫人更加看不懂了。抽完煙回來的李世石和王文達看着電腦畫面上的棋盤當場就傻了。李世石甚至還轉過頭去問馬曉春:“這個棋,是這兩位下的?”

“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馬曉春苦笑着搖搖頭在棋盤上擺了兩個變化嘆一口氣,“蘇羽眼睜睜看着李昌鎬在上邊分投卻一門心思的經營下邊的鐵桶陣,李昌鎬在上邊連下兩手之後基本上就算是穩定了,下面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這兩個人爲什麼要這樣下呢?李世石想破了頭也參詳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用意,只好歸結於他的水平有限。但在怎麼水平有限,也不能說他這個兩屆世界冠軍連看都看不懂吧?不過很快他就有了一個心理安慰,那就是所有人都看不明白這裡這兩位的行爲:古力抓着頭髮鬱悶:“他們,爲什麼要這樣下?”

“鬼知道。”王文達舒了口氣坐在棋盤邊上轉轉手指,“蘇羽雖然把下邊死死的攥在了手裡,但也讓李昌鎬從左下出來一道佔着實地的大模樣,再加上上邊白棋的那兩手連拆,左邊這大半盤棋都在李昌鎬的威脅之下,蘇羽很難打入進去。”

崔哲翰有些猶豫:“但如果蘇羽打入進去,李昌鎬也並不好殺啊。比如在這裡掛角,李昌鎬尖頂之後蘇羽長出,接下來因爲上邊這裡黑棋有一手靠,白棋頂多說下扳之後扭斷,把蘇羽往中間趕,並不算得上什麼好棋。”

“不過藉着纏繞攻擊的勢頭,可以把左邊和上邊補厚。”老曹笑了笑說,“蘇羽逃出來也是一條孤龍不足爲患。”

不足爲患麼……李昌鎬看着自己橫跨左半盤的大模樣,心裡面卻並不覺得穩當。也許這樣的厚勢在李世石或者古力他們的眼裡已經相當的雄渾,但他知道,這比紙燈籠強不到哪去,他現在就有兩三個好法子能洗掉那邊之後順路逃出後圍住右邊的實地,然後再掏上邊的大空。

想來,這小子也在盤算這個主意吧。李昌鎬微微擡起頭看了看正呼嗒扇子的蘇羽,腦子裡面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

但他的眼睛掃了一遍棋盤之後卻又感到有些難辦,因爲次序上並不好確定,而且他這個東西要在至少20手之後才能具體的出來,而且要想發揮一下,至少就是40手開外。

20手之後啊!在那之前他需要算計多少東西?李昌鎬想不出來,也不想把腦細胞浪費在這種地方。他低下頭看着棋盤,想着應該如何下套才能把蘇羽圈進來,讓他的計劃能好好的實施。

棋盤上的魔術師。李昌鎬突然想起了蘇羽的這個外號,有些想笑:自己,似乎也要給這戲法大師來表演一下了。

“啊……”李昌鎬突然氣沉丹田長長的運了口氣吐出來,把站在一邊看棋的睦鎮碩和周鶴洋等人齊齊嚇了一跳,除了蘇羽無動於衷依舊看棋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李昌鎬身上。李昌鎬也不管他們的反應,起手落子打入右邊。

蘇羽看了一會兒之後,似乎覺得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按照常規的下法肩衝一下。

“有問題。”常昊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對,“這裡雖然是大場,但也並不比在左邊的拆邊大。即便李昌鎬想要蘇羽打入左邊然後纏繞攻擊的話,也應該在上邊補厚,而不是在這種不疼不癢的地方浪費手數。”

“也不是啊。”李世石倒不覺得這裡會有什麼不好,“這邊先打一下引徵也不是什麼壞棋,接下來衝出之後斷打反關出來對於中腹的經營也很好啊。棋從斷中生麼。”

常昊略略的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指着那裡說:“但是,一樣的,蘇羽也把這兩枚白子斷在裡面,如果這樣在這邊出逃的話,等於給這黑子留下了引徵的方向,李昌鎬想要殺起來可就麻煩多了。”

“兩分。”王文達一笑,“現在的局面還是兩分,雖然李昌鎬捲開了小半面棋盤,但蘇羽在下邊的實地和在裡面的發展潛力也是相當的大。兩個人心裡面都有一個小算盤,只是我覺得,李昌鎬有後手。”

“什麼意思?”孔傑有些想不通,問。

“我覺得李昌鎬有個後手。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現在應該正在進行戰前的佈局。”王文達看着電視畫面上的兩個人,搖了搖頭。

“佈局?”朱鈞有些看不明白,擺着變化皺眉沉思,“那麼,他想要幹什麼呢?”

很簡單,就是要絞殺在左邊將要打入並逃出的大龍。蘇羽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李昌鎬扭斷在中腹成一個十字之後,心裡面有些明白這小子想要幹什麼了:被斷在下邊的那兩枚白子,是他後面打入引路的關鍵,想要破掉這小子的計劃,就必須殺掉那棋筋。

但下一手長出之後,李昌鎬的落子卻讓他感到有些驚愕:下掛角?這可不是騰挪應該的手段,那裡可是真正的大鐵桶。先不說在中間卡斷的手段,就是飛下破眼李昌鎬也是沒活路。

“這裡最好的手段,我覺得應該是小飛靠近左下的模樣,等蘇羽扳之後尖中間打吃黑棋兩子筋,然後在左邊連扳。”崔哲翰歪着頭看着面前的棋盤,感到有些奇怪,“李昌鎬到底打算幹什麼?”

“不知道。也許要把左上那一大片徹底的封住讓蘇羽不敢進那邊吧。”老聶猜度着李昌鎬的心思,手中慢慢的摸捏着棋子,“但是,這樣發展下去就是對殺了。”

蘇羽也開始感到一些迷茫了,覺得李昌鎬現在的下法有些出人意料了。如果他現在就打入左邊的話,就成了兩邊對殺。如果不打入接下來他下扳一手的話李昌鎬斷,他打一手之後倒虎向左跑,然後再掛左上角等於多了一個向上逃的方向,這樣對李昌鎬並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也要小心李昌鎬撈到先手點右下的手段。蘇羽既然想不出來李昌鎬的目的所在,乾脆鎮斷白二子與下邊的聯絡,打算看看形勢再說。

李昌鎬的下一手更讓蘇羽鬱悶,因爲白子卻又在左下外扳,擺出來一副騰挪的架勢。

“其可怪也歟。”不知道到底在大學裡面學到些什麼東西的王文達突然冒出來一句誰都聽不懂的玩意,順手點上棵煙,“右下那個白子,他這是打算棄掉了?”

也不是。蘇羽趕過去扳斷之後,李昌鎬又在右下小飛準備掏角。

蘇羽鬱悶了,手裡面捻着棋子根本不明白他妹夫打算幹什麼,亦步亦趨的跟着又不甘心,開始猶豫是不是現在該到上邊或者左邊去混一混免得被拖着鼻子跑。

“蘇羽現在有些動搖了。”看着面前多出的這枚黑子,老聶搖了搖頭,“他這手覷明顯是在猶豫應該打入還是應該先吃死下邊的那幾個東西。”拍了拍棋盤,“接下來,李昌鎬的戲法差不多就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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