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力知道,波波這是在故弄玄虛,有意讓他感到難爲情。其實,在男女的情事上,丁大力已經不知道什麼叫“愛你在心口難開”了,甚至於,他已經成長爲情場高手,爲了能哄他感興趣的女孩子上牀,他什麼肉麻的話都可以脫口而出,而且從沒感到過臉紅。
“我問你,你喜歡我嗎?”丁大力橫下心來,提高了嗓音,說。
我喜歡這個叫丁大力的男人嗎?波波低下頭來,靜靜地想着。儘管她已經預料到了丁大力約她出來定會有一個美妙的故事發生,儘管她也曾在私下裡這麼問過自己,但是,她仍然不能馬上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不過,她想,她目前最起碼對丁大力感興趣,想與他交朋友,若不然就不會貿然前來赴宴了。
“你說呢,丁大哥?”波波轉了下眼珠,然後將溫情的目光投向丁大力,說。
“我說?我怎麼說?”丁大力從波波的目光裡找到了答案,說,“我想啊,你是喜歡我的。”
波波垂下眼簾,臉上泛着紅潤,說:“丁大哥,你就那麼自信?”
“男人嘛,如果連這點兒自信心都沒有的話,還叫什麼男人?”丁大力目光深邃地說,“小妹啊,說說對我的印象好嗎?”
“有時候,你看上去很壞,有時候,你又看上去很好。”波波思忖了片刻,說,“說實話,丁大哥,我不知道能不能信賴你。”
“好了,小妹,我想我是可以信賴的,咱們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來,吃飯。”丁大力率先拿起刀叉,動作熟練地切開牛排,叉起一塊放到嘴裡,說。
波波還是第一次吃西餐,她只知道右手拿刀,左手拿叉。現在,她手忙腳亂,刀叉在她的手裡碰得叮噹直響,卻沒能將自己的那塊牛排切開。
“丁大哥,我是不是太笨了?”波波灰心喪氣地放下刀叉,說。
丁大力拾起波波扔下的刀叉,幫她將牛排切好了,說:“小妹啊,不是你太笨了,而是洋人太笨了,如果他們放下這些原始的工具,會用筷子的話,還用我們這麼費勁嗎?”
“是啊,都像丁大哥這麼想的話,中國人的自尊心將得到大大的提高啊!”波波的神經徹底放鬆了,興高采烈地說。
丁大力獨自飲了口酒,細細地品嚐着說:“小妹啊,快吃吧,這牛排要是涼了就更難吃了。”
接下來,兩個人就低頭吃飯,不再言語,一會兒的工夫,就吃完了。
“味道怎麼樣,小妹?”丁大力推開空空如也的盤子,說。
“丁大哥,說句實在話吧,你真不應該請我吃西餐。”波波拿起餐巾,擦拭着嘴巴,說。
“爲什麼?”丁大力不解其意地問。
“如果永遠不吃的話,我就始終對西餐抱着一種美好的向望,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望。”波波從小挎包裡掏出只小鏡子和口紅,說。
丁大力沒說話,只是興味盎然地看着波波在塗脂抹粉。
波波發現,丁大力的目光是癡癡的,也是貪婪的,那神情就像她小的時候看到了母親手中的一塊巧克力。
“丁大哥,你看什麼啊?”波波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
“其實啊,小妹,我什麼也沒看到。我只是在想,這麼漂亮的小妹妹怎麼會跟我坐在一起呢?”丁大力點上一支菸,吸了一口,說。
波波看着丁大力口中的煙霧慢慢地飄散,說:“丁大哥,你可真會說話,跟你在一起,真的好開心。”
“是嗎?世界上最讓男人開心的事莫過於讓他喜歡的女人開心了。”丁大力忍俊不禁了,說,“小妹,也謝謝你能讓我開心。”
丁大力的話讓波波的心裡暖洋洋的,與她那些呆板沒見過世面的同學比起來,他幽默而又機智,與他在一起,波波確實感到很開心,很快樂。
“丁大哥,照你這麼說,我也得謝謝你了?”波波收拾好化妝盒,說。
丁大力向服務生招了招手,說:“先生,買單。”
服務生應聲而至,笑容可掬,收了錢,轉身退去。
“小妹,走,出去轉轉吧。”丁大力站起來,說。
“丁大哥,去哪兒?”波波背起挎包,說。
“隨便吧,沒什麼目的性,走到哪兒算哪兒,怎麼樣?”丁大力吹滅蠟燭,重新打開了燈,說。
“好吧,我聽丁大哥的。”波波看着蠟燭上嫋嫋升騰的煙霧,說。
6
出了西餐廳的門,丁大力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裡,在他的計劃中,吃完了這頓西餐,他就應該開始自己蓄謀已久的行動了。但是現在,他改變了注意,這是因爲,他已經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叫波波的女孩子了,此行的目的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不再是單純爲了一次激情暴發,也不是爲了他與楊星智打的那個賭了。
“到底去哪裡啊,丁大哥?”波波緊緊地尾隨着丁大力,看着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說。
丁大力將手搭在波波的肩膀上,環視四周,說:“小妹,讓我想一想,好嗎?”
波波覺得自己的肩膀上癢癢的,像有個什麼東西在蠕動。她知道,這是丁大力的一隻手。她想把這隻手拿下來,猶豫了一下,卻最終聽之任之了。
“這有什麼好想的?就順着馬路走,你剛纔不是說走到哪兒算哪兒嗎?”波波向丁大力的身前靠了靠,擡眼看着他,說。
丁大力順勢用力摟着波波的肩膀,說:“好,咱們就順着馬路走。”
夜幕裡,丁大力與波波就這麼並肩向東走去,遠遠地看上去,就像一對恩愛有加的戀人。
“丁大哥,你對我爲什麼這麼好?”波波挽着丁大力的胳膊,心存感激地說。
丁大力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對波波這麼好,他只是覺得,她蠻可愛的,清純,天真,渾身上下透露着迷人的氣息。
“喜歡你啊!”丁大力停下了腳步,舉目望着天上不多的星星,喜形於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