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擎天立刻連聲說着謝謝,然後便看到手術室從裡面被推開,然後身上插滿了管子的蕭汐研從裡面被推了出來,而皇甫笙在看到蕭汐研被推出來的時候,喉嚨哽咽了一下,迎上前去,只敢站在一邊看着,隨着手術車推動的速度跟着。
而程擎天握着蕭汐研的手,輕輕的暱喃着,汐研你沒事了。你一定會沒事的,然後蕭汐研便被送進了加護病房,程擎天和皇甫笙兩個人都被隔離在了外。
玻璃外,皇甫笙和程擎天站在那裡,看着裡面安靜躺着的蕭汐研,身上插滿的管子,安靜的躺在那裡,程擎天頭越來越暈,情緒緊繃了太久,而看着裡面的蕭汐研,目光捨不得離開。
他不能讓她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皇甫笙看着程擎天一副蒼白的樣子,整個人彷彿一碰就會倒,走到程擎天的身後,在程擎天未察覺的時候,擡手,重重的敲在他的頸後,程擎天只感覺到頸後一疼,身體便軟軟的倒向後。
把程擎天送去病房裡休息,皇甫笙回到了加護病房裡,看着裡面的蕭汐研,從那蒼白的臉上慢慢的往下滑,停在蕭汐研該着白色*單的小腹上。
孩子,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嗎?是……
目光柔似水,皇甫笙的目光幾乎是癡迷的看着蕭汐研小腹的位置,那樣一瞬不瞬的看着,心中所動,那種迫切的感覺,皇甫笙邁着步子轉身,然後走到剛剛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剛準備敲門便看到醫生從裡面拉開門,已經換上便服,醫生看着出現的皇甫笙,記得他是剛剛在外等待的其中一人。
“有事嗎?”醫生看着這個男人,雖然一直以來,這個男人只說了一句關於孩子的話,但是那眼神絕對不會有假,眼底的擔心和情意也是過來人一眼便可以看出。
看多了這種狗血劇情,醫生只是帶着一抹笑看着皇甫笙,等待着他說明來意。
“我是病人的……哥哥。”皇甫笙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用哥哥這兩個字來稱呼自己。
醫生聽到這兩個字,點點頭,然後用眼神示意他說明來意。皇甫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着醫生說道:“我想知道,病人是不是懷有身孕了?”
“嗯,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能看出孩子的具體時間嗎?”皇甫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具體時間?”
“就是,孩子是哪一次受孕而有的?”
“這個醫學上暫時還沒有辦法做到這樣,只能說大概時間,這些當事人一般都很清楚,我想這個你問當事人比較清楚。還有其他事情嗎?”這些本來不應該是他醫生該說的,但是,在看到皇甫笙的眼神時,還是把這些說了出來。
皇甫笙點點頭,然後讓開了自己的身體,對醫生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醫生笑了笑,也拍了拍皇甫笙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皇甫笙站在原地,看着醫生離開的身影,一個多月,那麼,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嗎?默默的閉上雙眼,皇甫笙的心緊緊的縮成了一團,他是那樣的期待與汐研可以有一個孩子,甚至曾經把避孕藥給換成了維他命只是爲了想擁有一個屬於他跟汐研的孩子,而現在,是上天的憐憫嗎?那個孩子是他的嗎?
程擎天坐在蕭汐研的病*前,而皇甫笙站在病*的另一邊,兩個人的目光都同時的投在蕭汐研的臉上,陽光暖暖的灑下,落在病*上蕭汐研的身上。
病*上的蕭汐研安靜的躺在那裡,當麻藥過後,蕭汐研開始睡的不安穩,身體微微的扭動着,額頭開始有着細密的汗滴往下滴。皇甫笙看着病*上痛苦的蕭汐研,邁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幫蕭汐研擦去汗水,可是另一雙大手已經快一步的抽過一邊的紙,小心的幫蕭汐研拭去臉上的汗滴。
一邊輕輕的暱喃道:“汐研,醒醒,汐研!”
蕭汐研像是沒聽到似的,身體扭動的更加的厲害,身體開始扭動的更加的厲害,嘴裡開始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東西。睡夢裡的蕭汐研感覺無止境的鮮血似乎要把自己淹沒似的,突然眼前子沁的身子猛的拋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止車,然後身體便直接的給彈了回來,重重的落到地上。
鮮血在自己的眼前蔓延開來,像是一朵朵血染似的罌粟花似的,眼前一片的猩紅,慢慢的吞噬了自己,整個淹沒了自己的靈魂,衝擊着。
蕭汐研不停的想要靠近,可是不管怎麼也邁不過去步子,眼睜睜的看着蕭子沁身上的鮮血不停的往外涌,無止境的涌着。
“子沁,子沁……”蕭汐研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程擎天搖晃着蕭汐研的動作開始加大幅度,可是蕭汐研像是已經隔絕在另一個世界一樣,怎麼也無法掙脫開來。
那無止境的淹沒着自己,怎麼也無法掙脫開來。皇甫笙立刻頓下身體,不管程擎天的目光,伸手握住了蕭汐研的手,大手緊緊的握着那汗溼的小手,然後溫柔似呼吸的說道:“汐研,醒醒,汐研,我是笙,醒來,你只是在做惡夢,汐研!”
聲音像是有了魔咒一樣,穿過了重重的魔障,然後進入了蕭汐研的世界裡,蕭汐研整個世界都在顫抖着,在那一片血腥當中,那無助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的熱流在自己的世界裡流淌着。
一個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聲音不停的在自己的耳邊暱喃着,像是在引領着自己一樣,而蕭汐研便順着那聲音,不停的追隨着,跟在那聲音的身後,努力的想要掙脫開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就在她的面前伸出,絕望的蕭汐研吃力的伸出手,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放進了那雙大手裡,手剛碰到那雙大手,便被用力的握緊。那是笙的溫度,笙的力量,是他在自己的身邊。
蕭汐研的回握住了皇甫笙的手,然後身體顫抖慢慢的停了下來,眼睛驀地睜開。一瞬不瞬的看着天花板,呆呆的回不過神來。
身上早已經被汗給溼透了,蕭汐研淺淺的呼吸着,握着皇甫笙的大手依然沒有放開,而是更加的緊了幾分,那呆滯的雙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汐研”!程擎天看着那緊握着的雙手,視線從上面移開,慢慢的投在蕭汐研的臉上,然後溫柔的撫過蕭汐研臉上的汗水,輕聲叫着。
“子沁呢?”沒有剛剛夢裡的掙扎,蕭汐研的聲音很平靜,慢慢的轉過臉,看向程擎天,嘴角一勾一合,淡淡的問着。
“……”
太過於冷靜,冷靜的太過於不正常,他以爲蕭汐研醒來後,會尖叫着問蕭子沁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卻只是這麼安靜的看着自己,平靜的仿若在問着天氣一樣。
“子沁呢?”蕭汐研嘴角勾了勾,慢慢的轉過臉,然後把視線投到皇甫笙的臉上,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即使皇甫笙握的那麼緊,還是一點點的抽了回來。慢慢的握緊,喉嚨鼓動了一下,這一次,蕭汐研輕咬着脣問着皇甫笙。
皇甫笙的嘴張張合合,手中剛剛溫暖的熱度瞬間從自己的手上脫離開來,便已經徹底的失了那溫度,彷彿只是在一瞬間失了心底的溫度,在被鬆開手的這一剎那,便像是汐研從此便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手一樣。
“我問你子沁呢?”蕭汐研的身體開始顫抖着,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努力的往下平復着,而看向皇甫笙的眼神,開始犀利如刀。
“死了!”簡單的兩個字,皇甫笙慢慢的站起身安靜的看着蕭汐研臉上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輕吐着話語。
“死了?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皇甫笙,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現在你開心了,子沁死了,她死了,一屍兩命,你開心了?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是不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有很多種方法解決,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你說話啊,爲什麼?”蕭汐研的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尖銳的字眼不停的刺進了蕭汐研的耳裡。
“我只有她一個妹妹了,皇甫笙,爲什麼爲什麼,爸已經這樣了,我唯一的妹妹你也不放過是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蕭汐研的淚水慢慢的滑出眼眶,閉上雙眼,兩行清淚不停的滾落,而心跟抽痛着一般,疼的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