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撒謊。”蓋迪正對着薩姆, 直視着他的眼神,“你爲什麼要替那個人頂罪。”
薩姆絲毫不逃避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我沒有撒謊, 我沒有替任何人頂罪, 人就是我殺的。”
“迪恩, 他就是珍妮相處的那個男人, 我們已經覈對過了。珍妮甚至不知道你有一個哥哥。”
“是又怎麼樣?”薩姆滿不在乎道。
“他有着充分的作案時間和機會, 你沒有必要替他頂罪。”
“我沒有。”薩姆再次強調。
蓋迪直直盯着他,而薩姆的目光之中滿是堅定。而後,蓋迪放棄勸說, 站了起來,走出了審訊室。
瑞德, 摩根, 艾爾還有哈奇納都在外面看着屏幕, 見到蓋迪出場都圍了過來。
“怎麼樣?”哈奇納詢問。
蓋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憊道:“人不是他殺的, 但是他鐵了心要提兇手頂罪。”
艾爾等人面面相覷,聽到蓋迪繼續說道:“沒有他我們抓不到兇手,只要他在這裡,就算他不承認,我們也有辦法把兇手引出來。”
“什麼辦法?”摩根道。
“明天一大早讓JJ召開新聞發佈會, 內容就是, 殺害珍妮的兇手已經抓到。”
“用這招將兇手引出來?”艾爾有些擔心道, “如果兇手不上鉤呢?”
“不。”蓋迪擡起頭, 堅定道, “他一定會來。”
“這就是那個男人設的局?”莫瑞亞提掛着諷刺的笑容看着洛亭,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就會被原劇中的人抓住,犯罪技巧根本爲零,破綻那麼多,實在不知道,這樣的人也可以稱之爲對手?
莫瑞亞提覺得這個遊戲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洛亭也沉默了,他搖了搖頭不爭辯什麼,或許,對於莫瑞亞提這樣的智商來說,這確實太不值得一提了。但是,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有一種,蕭澤遠在對他說什麼的錯覺。而更強烈的預感是,他覺得,自己不會再見到蕭澤遠了。
自己不應該高興麼?擺脫了那個男人,不是應該很興奮纔對麼?
爲什麼卻絲毫沒有開心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電視上果然被JJ的說話內容佔據了。成功抓到了殺死珍妮的兇手,這讓一直關注這個案件的人們都得到了一定的安慰。
“有什麼消息嗎?”蓋迪他們一大早就坐在警署裡,期待着有新的消息傳來。
“沒有。”值班警/察茫然的搖了搖頭。
蓋迪坐到了辦公室裡,“薩姆怎麼樣?”
“情緒很穩定,沒有什麼不對的。“摩根回答。
蓋迪頷首,坐了下來:“安心等待吧。”
吃完午飯後,衆人的耐心已經快耗盡了。摩根站了起來,頗有些不服氣道:“我們難道就只能在這裡等下去嗎?我要去見那個薩姆,就算他嘴巴再進,我也要撬開。”
“摩根。”瑞德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安靜。
這時,有人輕輕敲了敲門:“Sir,有電話說要您接。”
蓋迪擡眼看了下衆人,走了出去。
“喂?”
“放了他。”是個男人的聲音,語氣中的冰冷與敵意即使隔着電話,蓋迪依舊沒有辦法忽視。
但是,這麼些年來,他經手了那麼些案件,這個根本就不能恐嚇到他。蓋迪神色不變開口:“你是誰?”
“我是殺了珍妮的兇手。那個人不是真正的兇手。”
“迪恩溫徹斯特。”蓋迪緩緩念出了這個名字。
電話那頭頓了頓才說道:“沒錯,是我。放了薩姆,人是我殺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蓋迪冷靜道。
迪恩報了一個座標:“我在這裡,你可以來這裡抓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哦?”蓋迪挑眉。
“不要讓薩姆看見我。”
蓋迪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條件,他一怔,緩緩道:“好。”
迪恩溫徹斯特落入法網。
蓋迪在審訊室裡第一次見到了這個男人。在老闆眼中“風趣、幽默,面容清秀”的男人,蓋迪卻看不出來絲毫,畢竟,那只是這個男人表面的功夫而已。卸去僞裝的迪恩的臉上佈滿了疲憊不堪,甚至連擡起頭來直視蓋迪的力氣都沒有。
“是他把你藏了起來。”蓋迪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
迪恩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薩姆什麼都不知道。”
“不。他知道。”蓋迪否定他的話,“他不僅知道,而且還把你藏了起來,造成是他殺害珍妮的假象,甚至想要幫你頂罪。”
迪恩安靜的聽着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很好奇,你們是親兄弟嗎?”蓋迪詢問。
迪恩張了張口,“是的。”
“那你們……?”
迪恩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十分的生硬:“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
“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放他走吧。”
蓋迪垂下了脖子,看着迪恩:“你真的不要再見他一面?”
迪恩慢慢搖了搖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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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姆從警局放了出來。
洛亭一直圍觀着這個案件,直到最後,看見薩姆的背影,他產生了一種衝動。他要跟着這個男人一起出去。
於是,不顧莫瑞亞提的阻攔,他從海螺殼裡鑽了出來,拿走了桌子上的海螺殼,混跡在人羣中,跟着薩姆一起出了警局。
突如其來的寒溫,讓華盛頓下雪了。
洋洋灑灑從天空而下,溫柔的撲散在地面上,擁抱着這座城市。
薩姆有些失魂落魄。
白天,街上的人也很多,這座繁華的城市在雪景的映襯下也有了一絲安謐的氣息。
廣場上,巨大的銀幕上好像信號不好一樣,閃爍了幾下,所有人都擡頭看去。切換了頻道的銀幕上只有一行字。
“I love you。”
薩姆仰頭,怔怔的站在那裡。嘴脣輕輕蠕動着,呢喃出那三個字。
我愛你。
那也是迪恩,一直沒有說出口的三個字。
洛亭腦子中“轟”的一下子炸開了。
他想到蕭澤遠將刀一下又一下的往自己的心頭上扎,口中滲出血沫對着自己道:“阿洛……我多麼想,多麼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你看。”
那心上的每一滴血上都是這三個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