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我的囫圇吞下,衣九拿着勺子吃豆花的樣子卻是着實讓人賞心悅目了一番,我覺得跟這種人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讓我養出自卑的心裡。
過了半晌,臨街小鋪賣包子的小二送來了三疊小籠,心想着自己吃豆花落了下層,萬不能吃湯包還落了。
於是便學着大家閨秀的樣子,伸出三根白皙圓潤的手指輕輕地拈着湯包的下端,一小口一小口的如小雞啄米般吃着,半晌,才把一個小小的湯包消滅完,然後拿起碗裡的湯勺,翹起小指和無名指,微啓着紅脣,緩緩地抿了一口。待到一陣細嚼慢嚥後,復慢條斯理裡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拭了拭嘴。
衣九顯然適應不了我這突然的改變,拿着勺子愣愣地看我。
我衝他眨了眨眼睛,嫵媚的一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風情萬種,大家閨秀。”
衣九放下勺子,低頭咳咳兩聲,似在忍着笑:“師父,吃豆花是不需要咀嚼的。”
我只覺得我剛剛還笑意嫣然的嘴角此刻有着僵硬的跡象,“是,是嗎?吃豆花不需要咀嚼的哦?”
但這不合理啊,爲了找出吃豆花需要咀嚼的證據,我似大海撈針般的在碗裡翻找了一圈,我的花生米呢,我的小榨菜呢,我的……顯然它們此刻正碎碎的躺在我的碗底,沒有絲毫反抗的痕跡,可是我知道他們這是在無聲地抗議。
我呵呵假笑了兩聲,復又拿起一個湯包塞在嘴裡,混着豆花,吃了起來,“你看。我剛剛就是這樣吃的,是需要咀嚼的!”
衣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學着我的樣子,吃了起來,過了半晌才道:“師父,說的有理!”
衣九的話,讓我身後的小尾巴蹭蹭蹭的翹了起來,此刻若是注意看,定能發現它搖擺的尤爲晃眼。
我手撐着下巴,看了看初升而起的太陽,只覺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無趣的緊。我道:“小九,等下我們去書店買點書吧!”
我並不是愛書之人,也不喜歡看書,但是雜書卻不包含在內,這玩意最是能打發我這種無聊之人。
揚州最有名的書齋是靠近煙柳巷口的墨香書齋,聽聞原是一個品鑑大儒開的,後來交予後人手裡,年方日久的便成了今日的摸樣。
我與衣九來的時候,書齋的一名小廝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腦子搖搖晃晃得生怕一不小心摔在桌面上。
我拉着衣九朝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便從側門轉角上了二樓的書室,整整齊齊的一排書羅列在木架子上十分乾淨整潔。我的手指在上面一刻不停的滑動着。挑挑選選間都是些深意煩雜的文字。
我覺得無趣極了,不動聲色的靠近衣九,目光只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那本正被翻閱的書:“哎呀,這本書好厚,都說的些什麼啊?”我說着,靠近了他,站在他身前,手掌貼着他的耳朵輪廓,伸了過去。
“奇聞異事錄!”
衣九眸光一擡,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我。
我比他矮半個頭,我手從他肩頭,貼着耳邊的位置伸過去。便像是要抱住他的脖子一樣,姿勢……曖昧且撩人。
若有似無的觸碰,輕輕挨着他略帶冰涼的耳廓。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的手臂是有一點點小小的癢。
我正欲縮回手撓一撓,卻不想被他勾住了手腕,我不舒服的縮了縮手,手臂卻無意時的在衣九耳邊細細磨蹭。
他嘆了口氣,轉過身子把我抱進懷裡,雙手困住我,“師父,你就不能乖乖的嘛!”
我不依,我哪裡不乖了。我就是認真好學了點,想多讀點書:“是你拿了我想看的書,我只是想把她拿回來,你憑什麼說我不乖。”
他的額頭抵在我的發玄上,雙手握着我的,拿起那本厚書執起我的手一同翻閱:“師父若是喜歡,我們一起看好了。”
室內很安靜,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反正於我來說卻是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字跡進去。
他的?息噴灑在我的額頭上,熱熱的有點癢,我忽覺得剛剛被摩擦的手臂處也癢癢的,我伸手饒了饒,又撓了撓,只覺得越來越癢,我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有些不安看了看衣九,語帶哭腔的道:“小九,我癢癢。”
衣九看我這樣着急的道:“這是怎麼啦!”
我搖頭,“不知道,就忽然覺得渾身癢癢的,特難受!”邊說着邊用手撓了又撓。
衣九合上書,一把抱起我,旋風般的消失在書齋裡。
此刻正午,豔陽高照,大夫昏昏欲睡的手掌支撐着臉頰,忽的聽到一聲大力的撞門聲,聲音大的當即嚇破了他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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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怒容的看向門口,剛要發火,便見門前立着一個渾身泛着寒氣的男子,眼神冰冷的似要把人凍結一般。在看他懷裡抱着一人心中便有了猜測。
趕忙上前行了一禮道:“公子,請隨我前來。”
我在衣九懷裡扭着身子難受的晃盪着,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心道我這不會是被下毒了吧!嗚嗚~
入了藥鋪裡間,是一個四方小院,衣九把我放在就診的木桌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就診大夫。
那大夫擦了擦額頭汗珠道:“不知姑娘那裡不舒服?”
“就忽然渾身搔癢,不知爲何!”
大夫點頭,欲要爲我把脈,衣九卻阻止,拿起一方帕子蓋於我手腕處,才放行,大夫把着脈搏,問詢了一些事情,比如飲食,之前有無這種情況,過了半晌才道:“姑娘看一下自己的手腕處可否有紅色的小點。”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瞅了瞅。這一看之下立時嚇了一跳,好多,“大夫,我手腕處好多像你說的那些小點。”
大夫瞭然點頭:“無礙,只是過敏而已,以後切記不可再吃豆質食品,等下你隨我來取一瓶膏藥,仔細塗抹幾日便可無礙。”
我點頭,心裡卻直打??,對於大夫的話卻有些不信,那豆花我以前也吃過,並沒有發生此類事件,若說那女人害我,也完全沒有必要,我擡頭看衣九,卻見衣九此刻正皺眉沉思。
我知他心有多疑,便不再多說,畢竟多說無益。
回了客棧,衣九命着小二哥打來了熱水,我在房裡沐浴更衣了一番,塗抹了一些大夫給的膏藥便躺在牀上休息了。
我並不覺得我這次是個突發事件,有人想要害我,對於這一點我確認無疑,但是。是誰我現在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並不想要我的命。
過了半晌衣九推門而入,我擡起身子看他,他遞我一顆藥丸道:“吃了它?”
我伸手接過仔細瞧了瞧,紅豔豔的一顆,放進嘴裡有些苦澀,我嚼吧了兩下道:“這是什麼?”
衣九沉着眸子皺眉道:“吟桑丹”
我心裡一驚,吟桑丹,解百毒的那顆世界難求的那顆,是不是也太奢侈了。我忽有一種報譴天物的感覺。
“小九,你太浪費了,好東西要用到刀刃上,哪有你這般奢侈的。”
衣九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髮圈道:“我的傻師父,世間萬物怎及你重要。”
我不語,可又覺得不對,話雖這麼說,但這小小的過敏也用不着這般珍貴難求之物。
說來到底是好東西,不過片刻,剛剛還難受異常的身子此刻卻並無不適起來,這身子一好,心情也好了,這心情一好,這心思也就活路了。
“小九,我們在揚州逗留了這麼多天,什麼時候離開啊!”
“師父想離開了?”
我想了想,饒了饒腦袋,“也不是啦,我怕那些人找到我們,而且,這裡不是我們的家,一個地方呆久了,我怕到時候捨不得離開。”
衣九點頭,“那好,我們明日便離開這裡,師父覺得可好?”
我點頭,無所謂啊,反正有你在的地方哪裡都好。
……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裡,只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着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此刻我一襲黑衣立在宣府的院牆外,頭上長長的青絲盤與腦後,一隻花簪簪住了所有過往來兮。臉上遮一暗色黑紗,風一吹輕煙似的飄飄渺渺。
身輕如燕,腳步生風,似只紫蝶翩躚飛舞,在暗夜裡增加了幾分鬼魅與神秘。
飄飄忽忽似閃如電,一眨眼就來到宣家大院的院牆根下,輕輕的一個飛身就如飄飄一隻飛燕躍上了牆頭。瞬時,又如一隻壁虎似的,緊貼着牆頭好似僅僅一個閃念,就翻上了高大的青磚青瓦的宣家大院的房頂上。
幾片瓦揭開,下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此刻,四周靜的有些至息般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幾聲犬吠,遠遠的忽隱忽現,幾點螢火,也是遠遠的略有略無。
我摸了摸自己脹??的腰包,一時心情大好,尋了上次那條路找到了狗兒的那處廢棄寺廟。
此刻已是深夜,寺廟裡不時傳來綿綿不絕的呼吸之聲,伴隨着偶爾傳來壓抑不住的低低咳嗽聲。
我偷摸着溜進去,拍了拍沉睡中的老人。
老人似乎並未睡熟,我不過輕拍數下她就醒了,看我前來雖有些吃驚,但卻是面露感激之色。
我壓低了聲音小聲的道:“阿孃,方不方便去外面說說話。”
阿孃點頭,小聲的爬起隨我去了外面。
我伸手從腰間拿出了一大包碎銀子,塞進阿孃手裡道:“阿孃,明日我便要離開揚州了,這些錢你拿着。”
阿孃連忙擺手,推拒道:“不行的姑娘,上次已經很是謝謝你了,你是不知道你那錠銀子幫了我多少忙,如今我謝你還來不及,怎可再收你的饋贈。”
我搖了搖頭,“阿孃心善,這禮收得,其實我今日也不是爲你,那些孩子孤苦無依幸得阿孃照扶,我並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但遇見了也想出點綿薄之力。指望阿孃以後在看見這些可憐的孩子,能夠與之收留。”
許是我的話說動了她,雖還有些猶豫但到底沒有堅持。
我並不是心善之人,但卻喜歡心善之人,阿孃有一顆慈母般的心,而我很羨慕,我做不到阿孃那般,所以我只能給予一點無關之物,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宣府的錢我沒給,給的都是些碎銀子,拿出去也不會顯得突兀而招來平白禍端,阿孃是個聰明之人。我信她能管理妥帖。
回去的路上晚風吹拂,吹亂我一頭青絲,吹亂我紛擾思緒。
但不過半晌我便看見了衣九,他一席白衣站在路口的小巷裡等我,一層月光透過樹梢淡淡地印在他的雙頰,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他看着我,專注而有神,然後走進拉起我的手。我們一前一後,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走快些的時候會交疊在一起,走慢些的時候會彼此錯開,似有再也交錯不了的跡象。
我看着心裡微微有些發緊,趕忙快步上前,揪住他的手:“小九……”
他停下腳步看我,眼裡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一直!就像現在,就像此刻,會一直一直!”是這樣的對吧。
衣九握着我的手緊了緊,看我的眼神深沉如墨,似要透過這句話看到我的靈魂,他說:“會的!”
會的,一定會的,我不能懷疑些什麼!
我甩了甩腦袋,忽而揚起一張笑臉,“小九,我們明天去哪裡?”
衣九沉吟半晌道:“我帶師父去見我的爹孃可好?”
我臉頰有些泛紅,嬌羞的低下頭,然後輕輕點了點。
他低頭用額頭碰了碰我的,雙目四對,他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閃着亮光,舒眉淺笑間,如春日陽光般直化進我的心底。他說:“師父,一見你,命中註定。”
黑夜裡,我挽起衣九,收攏凌亂,邀影成雙。
對於衣九我知道的不多,我從來不問,他也從來說,衣九於我一直都是一個迷,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愛我。
路遙漫漫,顛簸之中,我第一次從衣九口中知道關於他,關於那些往事。
他說:他來的地方,天高、風輕、雲淡,那時他還很小爹孃被人殺害,他躲在深井之中望着頭頂的天空一直,一直。
後來被路過打水的行人所救。在後來過了一年的流浪生涯,有一次在寺廟之中被人劫走,從此他便入了血衣堂。
他說的不多,短短數語,似乎終結了全部。但裡面的心酸我卻得以而知。
我雖是棄兒,但師父卻收留於我,從小到大,我最不缺的便是愛,即便是如今,也有衣九疼我愛我如初。
我抱緊衣九,緊緊地,他卻渾然不覺的有什麼,他說:“遇見你,全部的遺憾都得以彌補。”
他說:“老天待他很好,他給了他想要的全部。”
於我而言亦之。
來到安城的時候已是一月之後,我們並沒有急着趕路,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把鄉間街頭的小路遊走了一遍。
集市很熱鬧。每個地方都有他各自的風情,安城是一個水城,本着入鄉隨俗的道理,我與衣九棄馬遊船了一番,倒也顯得新奇的很。
遊船小築之間,有人滑着船在水面上販賣一些零食小穗而有人則是售賣一些鮮花製品,鬧意非凡,讓人心情簡直好到極點。
我也不另外,拉着衣九東瞧瞧西看看,一副頗爲興奇的樣子。
……
就在我兩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道聲音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你們快看,那搜船正繞着水中打着圈圈呢,真是笑死人了!”猶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也是引得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緩緩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一艘畫舫船已經靠近了我們,那船足足有着三層,此時上邊正站着不少年輕男女,看上去熱鬧之極。
“是啊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另一名女子在看到之後也是驚呼出聲。
然而,下一刻,這幾名女子的視線卻是轉移到了那站在船頭的人上。一襲白衣勝雪的衣九正站在船頭,衣袂飛揚,墨發隨着輕風微微拂動,那如玉般的俊逸面容上此刻正帶着一絲邪肆的笑容。
此刻他心情極佳,爲他整個人更是增添了一份陽光,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衣九對於女子而言有着絕對的殺傷力。
只一眼,這些女子們的視線便是凝固在了衣九的面上。
她們還從來不曾見過這麼英俊的男子,乍一見只覺得那般的不似凡人,妖孽的他光是這麼看着便覺得臉紅心跳。世上竟會有這麼完美的男子不成?
顯然這艘船上女子的數量要明顯多於男子,一時間,衣九便成了衆人的談話內容。
“天哪,好英俊的男子,那邪魅的笑容簡直太讓人沉醉了!”一名女子不禁感慨道,那精緻的面容上也是路出了一絲羞紅。
以前的她一向眼高於頂,對於其他男子不屑一顧,可是在看到眼前這名白衣男子之後,她只覺得終於見到了命定的對象。
“是啊,白衣飄飄,似天神下凡,渾身散發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真真是讓人迷醉!”
聞言,我轉過頭去,看着那羣眼冒愛心的女子,只覺得索然無味。
然而,對於諸位女子的視線與談論,衣九卻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倒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落在別人身上有些不滿。
“師父,好好划船。”
“哦!”我有些無語,其實划船真是一件難事。我一直以爲很簡單,卻不想會這麼難,衣九劃的時候清然飄逸,出出塵塵之間,似有靈動之感。
怎麼如今到了我,這船卻只是水中央打着圈圈不走了呢?我有些抓耳撓塞直覺得不公平。
“小九,這船怎麼回事,你快幫幫我,它不聽我的話。”
當下他一伸手便將我攬在懷中,手握着我拿着撐杆的,嘴角的弧度愈發擴大:“現在還覺得好玩嗎?”
衣九這一動作頓時使得畫舫船中的不少女子面色都變的難看起來,之前的他們也在猜想着這女子和這白衣男子之間有着什麼關係,現在看來是再清楚不過了。
我的面上涌上了一抹紅暈,但嘴角卻是忍不出露出了笑容。就這般靠在衣九懷裡撐着竹竿,看着周圍的美景,倒也是樂事一件。
“師父,等下我們住在船上可好?”衣九輕輕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輕不重,聽來很是舒服。
我有些驚訝,“這船上也可以住人嗎?”
衣九點頭:“這裡是水城,有些客棧就是依船而立的,師父,要不要體驗一下?”
我被他說得有些心動,腦子直點點的道:“好啊!好啊!”
就在我與衣九交談的時候。畫舫船中的一名女子卻是朝着衣九出聲道:“這位公子,不知可否來船上一敘?”
我眉頭微皺,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了說話的女子。這女子身穿一襲粉色衣衫,身材姣好,面容也是極爲精緻。
不得不承認,她的的確確是一個美女,想必應當有着不小追求者,尤其是看着周圍人那驚訝的視線便是能夠看的出來。
聞言,衣九卻是搖了搖頭,面上帶着一抹戲謔之色:“不行,沒有我身旁這位姑娘的允許我是不可以離開的。”
聽到衣九的話。那女子的心中卻是浮現了一抹激動,如此說來這位公子並沒有拒絕自己。她就知道以自己的容貌,絕對沒有任何一名男子能夠抵抗的了她的魅力!
當下,視線卻是轉向了衣九身旁的我。
看着兩人同樣都是一襲白衣,那模樣看起來竟是如同夫妻一般,她的心中也是極爲不舒服。
“這位姑娘,不知你可否讓這位公子來我船上?倘若你願意的話,也可以一同上來。”女子緩緩出聲道,其態度顯得極爲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