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稽查大隊。
秦文武此刻是一臉便秘的表情,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大馬金刀坐在那裡死活不動的符庭先。這廝心裡哀嘆着,他怎麼這麼倒黴啊,怎麼就惹上了這麼個人呢。
這酒果然是害人的東西,整件事說起來還真有一股子讓人說不出的鬱悶,昨天,他被同學約出去喝酒,正好遇上縣委第一秘,跟着縣委曹書記的華偉華秘書,然後又聽同學說起道崗鎮上的符仙師。
他那同學說了,說這符仙師就是一神棍,弄的是邪教,迷惑人心的,現在道崗上許多的羣衆已經受其蒙弊,一邊的華秘書也是義憤填膺,說曹書記目前已經關注這個事情了,還說那符仙師之所以能如此猖狂,是因爲公安局派出所裡有人包庇。
秦文武一聽連曹書記都在關注的事情,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再說了,他爸剛升爲道崗鎮書記,這事如果任其發展下去,他爸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說不定,鎮書記的位置沒坐穩就要被人拉了下馬。
又聽那華秘書的說,似乎鎮派出所的人跟那什麼狗屁仙師的是一路貨色,酒喝的興起,秦文武坐不住,拍着胸膛說,這事派出所不管,他來管,之後就帶着他的稽查隊就直接去了道崗,連他老爸那裡都沒通知,就把符庭先給提溜到文化稽查大隊了,可他哪知道這一下卻捅了馬蜂窩了......
居然激起了羣體事件,那個什麼狗屁的仙師居然很有民望,這事情就鬮的不可收拾了。
局長給他下了最後通碟,馬上把符仙師送回道崗的土地廟,否則,他就要被免職問責,給羣衆交待了。
想到這裡,秦文武就一腦子汗。
“我說仙師爺爺,我求你了.你回去好不。”秦文武這會兒是什麼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符庭先本來就是有些遊戲人生的性格,這會兒又吃了秦文武這麼個大虧,這二世祖睚眥必報的性格展露無疑,這會兒連眼皮都不帶擡一下道:“別吵.本仙師在坐禪問道。”說着,便自顧自的打坐起來,總之就是不走。
“你,你,你......”秦文武氣的一連串的你之後,卻是沒有一絲毫辦法,誰讓這仙師似乎是有真門道似的.他坐在那裡,十來個漢子,愣是挪不動一下。
這讓秦文武一籌莫展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五十來歲的男子急匆匆的衝了起來,一看到秦文武,那巴掌就兜頭兜腦的砸,聲音跟打雷似的:“你這臭小子,我道崗鎮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這手也伸的太長了吧。”
“爸,我這不是誤會了嘛。”秦文武一邊抱頭一邊看着來人.這人正是他老爸,道崗鎮新任鎮書記秦雄。
說起秦雄,在道崗鎮也是一個傳奇,他是道崗土生土長的農村幹部,大嗓門,爆脾氣,是動不動敢跟縣領導拍桌子的人物,他三十來歲就是道崗鎮的鎮長了,可從鎮長到鎮書記這一步,他整整等了二十年.直等老這次老佛爺系出事,道崗鎮原鎮書記落馬,他才上位。
而外界對他的評語是,沒文化,沒能力,雖然脾氣爆.但衝動易控制,說的不好聽就是傻冒,這也是老佛爺容他在道崗二十年的原因,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危脅力的人,誰會在意呢。
可誰也沒想到最後,沉寂了二十年,在這次東樑官場大地震,道崗這個重災區裡,他居然能安安穩穩的,最後還笑到最後,完成了從鎮長到書記的跨躍。
這讓東樑政壇許多人大跌眼鏡。
“跟我走。”秦雄一過來就扯着秦文武。
“爸,我這事還沒完呢,能走哪去啊。”秦文武苦巴着臉。
“你在這裡能解決事兒?我帶你去求能解決事兒的人。”秦雄瞪着自己這不成氣的兒子,能做到鎮書記,秦雄自然能看到事情的關健點在哪裡。自家這不成氣的兒子叫人算計了。
政府大院。勒家。
晚飯時刻,因爲今天剛到,白蔡蔡沒什麼準備,除了那個石耳炒雞蛋外,其它的菜都是在門口的飯店裡叫的,留了白學文一家吃飯,擺了一桌,還算是豐盛。
幾人正吃着飯,門鈴響了,白蔡蔡去開門,就看門外站着兩個人,一個五十來歲,鬢角微白的漢子,黑紅的臉膛,穿着鄉鎮漢子常穿的那種夾克衫,那形象,十足是一個鄉鎮農民,形象雖象農民,但那氣勢卻不是,尤其是那一身運勢,很有土煞氣,平常應該也是上位者。而他後面,跟着一個穿着制服的年青漢子,三十歲左右,那臉膛,除了皮膚較白一點,跟前面這人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用看運勢,白蔡蔡都能猜到他們應該是父子。
“白老師,勒縣長在吧,我是道崗鎮的秦雄。”來人自報家門,正是匆匆從文化稽查隊過來的秦雄,秦文武父子。
“是秦書記啊,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在吃飯,坐下一起喝一杯。”勒強在屋裡聽到聲音,就出來,看着秦雄,客氣的招呼道。
“縣長,打擾,實在是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在文化稽查隊做事,被人灌了貓尿,就稀糊塗的辦錯了事,我把他帶來,交給你處置,二來呢,還得請勒縣長出面幫我家這小子眼符總解釋一下,實在是無心之過,事後,我讓我家小子擺酒道歉。”秦雄很乾脆的道。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他做爲鎮書記,自然不會跟羣衆那樣稱符庭先爲符仙師,而是跟據之前的投資,稱符庭先爲符總。
勒強眯着眼睛,他倒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個內情。他本以爲是文化局直接干預的,現在看來,對方的政冶手段,要隱密的多。
“這事,我一來就聽說了,正準備找人問問情況呢,既然你說是誤會,而符總那麼做顯然也是爲受了委屈那這樣,我就跟你去一趟,好好跟符總解釋,想來他是能夠涼解的。”勒強說着也顧不得吃飯,就跟着秦雄和秦文武一起離開了,白學文也跟着一起去了。
勒縣長出手,自然馬到功成。
沒過一會兒,勒強和白學文就帶着符庭先和丘妖人一起回來了。秦雄父子仍然相陪着。
那符庭先一進門,先恭賀白蔡蔡和勒強新婚之喜,隨後就開始敲詐:“蔡蔡我可是給足你男人面子,壓驚費,不多,兩塊玉符。”
“那你自己準備玉料。”白蔡蔡回道,開玩笑,她現在窮死了,道崗的環境改造,那將是一個極耗玉符的工程而術士又是一個用錢堆出來的職業,白蔡蔡這些年賺的錢,或弄的玉都變成玉符,然後玉符養玉符的,最後都用光了,而勒強那邊,因爲劉家的撤資,再加上燕趙地產青羅彎小區的開發,那錢也是十分的緊張,現在,白蔡蔡和勒強兩人每月的生活費全靠勒強的工資,還有就是白蔡蔡實習的三百塊生活費。加一起不到兩千塊錢。
好在兩人都不是物質主義享受者這點錢在東樑這樣的城市,每月生活綽綽有餘“不對吧,你居然這麼窮,乾脆,別待這東樑了,到海口那邊去幫人看風水,包你日進斗金。”符庭先怪叫。
“蔡蔡,別理他。”丘妖人踩了符庭先一腳,疼的他一陣怪叫,那樣子,看的白蔡蔡一陣樂呵,這兩個真是歡喜冤家。
剛想說不在意,沒想那邊丘妖人接着道:“要不,我辦幾場賭局,給你弄點錢,你用玉符還就行。”
白蔡蔡大汗,全都掂記着她的玉符,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哪。
隨後勒強就招呼大家吃頓便飯,喝口小酒。
秦文武藉着勒縣長的酒跟符庭先道歉。
秦家兩人帶着誠意,本身又是直爽的人,而符庭先也是愛鬧之人,一說開,這事兒就揭過了。
接下來便吃吃喝喝的。
“老秦,道崗山區封山後,羣衆有什麼反映啊?”幾人坐一喝酒,自不免要談到工作。白蔡蔡則拉着自家大嫂還有丘妖人,三個女人一臺戲的在一邊逗着小燁。
“對於封山,大多數的羣衆還是支持的,畢竟這幾年,大家夥兒也吃夠了這環境污染的苦頭,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封了山,地裡的活兒又不賺錢,羣衆那日子過的就不如意了,我前幾天還跟莫鎮長商量着是不是鼓搗個什麼鄉鎮企業出來,本來,咱們道崗的豆腐是一絕,可近年來,隨着環境污染,水質破壞,那豆腐做出來都事着一股子苦澀的味道,顏色也沒有以前晶瑩,現在道崗豆腐已經賣不出去了......”秦雄嘆氣道,秦文武這會兒自然是眼觀鼻子鼻觀心的坐在一邊。
“我覺得石耳不錯啊,這東西在外面很好賣的,我在京城裡看到,這種野生的石耳要好幾百塊錢一斤。”這時,白蔡蔡插嘴道。
“也不行,因爲咱們這裡的環境污染,咱們道崗的石耳價錢被壓的很低,採那個根本花不來。”秦雄一臉不甘的道,一切都是環境惹的禍。
“既然這樣,那先不差急,我們大家集思廣義,總有出路的。”勒強道。
“縣長這話對,我還記得你上回在政府工作會議上說過,經濟要發展,還得靠人才,現在,我老秦倚老賣老的,要跟你要一個人。”這時,秦雄突然的道。
“要誰?只要有利道崗發展,你看中誰,我都想辦法把你給挖來。”勒強保證道。
“縣長,男人一口吐沫一個釘,不能反悔,我就要白老師,縣長你可不能心疼不放人啊,五峰山區的白書記搞經濟發展和建設很有一套的,到時,我還想通過白老師去跟白書記取取經,另外,白老師搞景觀設計有一套,京城的青溪園就出自她的手,還得過建築大獎,如今的道崗山區等於一切推倒重來,我們就需要白老師這樣的人才,還有,五峰山桔園的環境冶理似乎也跟白老師有關,縣長,這樣的人才你說我道崗鎮要不要爭?”秦雄看着勒強道。
勒強臉黑了下來,上當了,這老秦,居然冷不丁的將了他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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