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白爸和白媽便送白爺爺和大伯一家去園藝場招待所,白爺爺臨出門的時候,拿出一個沉沉的花布袋子給蔡蔡:“蔡蔡,這是石匠師傅留下來的幾本筆記,就交給你了。”
“哦。”白蔡蔡有些興奮的接過,玉符的事情,她正有許多東西不明白呢。
“爸,你怎麼把這東西給蔡蔡,那裡面好象都是說風水符咒的記錄吧。”白大伯詫異的問,那些筆記,小時侯他們幾個兄弟也都看過,都是一些風水符咒方面騙人的東西,覺得老爸有些糊塗了,這種東西怎麼能給小孩子。
“沒事,這裡面除了風水符咒也有關於石雕方面的,蔡蔡在石雕上面有天份,這最小一代,也就只有她肯跟我學了,說不準以後石匠師傅的石雕就她這一脈能傳下去了。”說到這裡,白老爺子就忍不定掃了一邊大伯母一眼。
大伯母有些心虛的笑笑,本來,當年,老爺子是看重長孫白學文的,想把一手石雕手藝傳給這個長孫,不過,大伯母不願意,學石雕其實是很辛苦的,而且現在,隨着機器石雕的出現,手工石雕越來越沒有市場,大伯母自然不願意,只是家裡白老爺子是權威,大伯母也不好明的拒絕,正好趕巧徵兵,大伯母就把白學文送去當兵了,讓老爺子的期望落了空,這事兒,讓老爺子很不痛快。
“別說,蔡蔡在石雕上是有天份,我看她雕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平康差。”白大伯連忙解圍道。
白老爺子認同的點點頭。
白蔡蔡自個兒明白,她的石雕技術全得益於前世的積累。
白爸和白媽送大家出門,白蔡蔡和毛毛守家,毛毛自然是盯着電視,這小傢伙就是一個電視迷。
白蔡蔡則翻着石匠師傅的筆記,整整五本,最先說的卻是觀石法裡面的氣運觀察法,就好象是風水師觀看風水一樣,只不過風水師要結合地理山嶽等推斷風水的吉於兇,運於煞,而養玉法裡面的觀石法則是直接觀看氣運線圖,以及輕沉二氣的表現來斷運煞的,這比風水師觀風水來的容易,當然,若沒有最開始那塊被白蔡蔡在夢裡消耗掉的玉靈,那這些東西就是滿紙荒唐言。
“平康,我可跟你說了,如果老大家要拿那地抵我家的債,我可不答應。”這時,門外傳來阿媽的說話聲。
白蔡蔡連忙把石匠師傅的筆記收了起來,換了語文課本擺上,阿媽不高興她學這些東西,還是不要刺激她了,早先,阿媽就警告過她了,這些東西讓她裝裝樣子就成,不準用心學。
周萍小時候是在北京的衚衕里長大,聽過不少風水師符咒師方面的故事,可不管故事裡的主人多有本事,最終都逃不了五弊的命理,亦是鰥寡孤獨殘,她自然不希望女兒犯在這命理裡面。
只是白蔡蔡的一場重生,顛覆了許多過去的認識,她如今倒真的是有些迷進去了。
“阿爸,阿媽,外面冷吧?”見阿爸阿媽進屋,白蔡蔡連忙把火桶移到他們跟前,坐在屋裡,她都能聽到外面呼呼的冷風呼嘯聲。
“嗯,風颳的刺骨,這幾天估計要下大雪。”白平康道,聲音有此悶悶,顯然還在想着外面周萍說的話。
周萍一進屋,先檢查蔡蔡看的書,見是語文書,倒是鬆了口氣,叮囑着蔡蔡:“你現在最緊要的事是讀書,石匠師傅筆記那些東西,等以後再說,總之,讀書的時候不準分心在上面。”
有着白老爺子頂着,周萍不好明裡不讓白蔡蔡學,便開始使用起緩兵之計來。
“我知道,我不會讓學習掉下來的。”白蔡蔡也玩起了文字遊戲,她不說現在不看,她只保證學習不會掉下來,然後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的道:“阿媽,你先前的話不對,若是大伯家真拿那地抵咱家的債,那咱家可就賺大發了。”
“你又知道。”周萍瞪着她。
“我當然知道啊,省道的事,那可是經過勘察研究的,怎麼可能會隨意更改,另外,我還聽人說了,中國大力發展經濟,那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事情,所以,中國的經濟政策不會受到蘇聯的影響的,那李氏集團的投資也只是暫時壓下,我想,過不了兩月,局勢就會明朗的,到時地價又會大漲,而且經過這一壓,說不定還能漲的更高,只可惜咱家現在沒錢,要不然,就把別人家批好的地買下來,也能賺一大筆。”白蔡蔡故意用有些自得誇張的口氣道。這樣雖然降底的可信度,但附合她現在小孩子的身份,而且,她這麼說,主要也是爲了給阿爸提一個思路。
“蔡蔡這話,倒是有此道理。”白平康看着周萍道,經過上海股市的事情,白平康已經看到了經濟發展的魔力。
“那,要不就換了。”聽自家女兒和平康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點道理,周萍也動搖了。
“不能換。”白蔡蔡半個身子趴在桌上,湊到阿爸和阿媽跟前。
“你不說是賺大發了嗎?怎麼又不能換了?”周萍問。
“正是因爲要賺大發了纔不能換哪。”白蔡蔡笑嘻嘻的,整個人也擠到火桶裡。
“不錯,若真是那樣,就不能換。”白爸接嘴道:“如果以後,真如蔡蔡所說,那大嫂肯定要後悔,而說起來,我們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大哥也許不會說什麼,但大嫂心裡會有疙瘩的,到時兩家會鬧矛盾,所以,還不如不換。”
“可現在大伯母提出來換了,我們家若不答應,大伯母心裡會舒服嗎?”白蔡蔡又故意的問。
白爸有些鬱悶,心裡明白,現在不換,大嫂心裡同樣會有疙瘩,大嫂那點心思他明白,家裡錢是還不出的,能拿地換了少了一樁心事。那地之前有人出到四萬,雖然現在不值錢了,但大嫂的心裡,抵自家的債卻是足的,如果自己不換,那就有了難爲人的意思。
而且他心裡更明白,短期內,大哥是不可能有錢還這債的,這次大哥除了借自己的錢,還借了別人的,別人的肯定要先還,再說了兩個侄子也長大了,家裡還是舊屋,這些都是要花錢的,還是花大錢,這債要是擱久了,周萍肯定不答應,要鬧,到時兩家怕是要爲這筆債弄得很不愉快,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親戚間就是這樣,象大哥家這回出的這事,不錯錢,那顯然是說不過去的,可借了,一個弄不好,又會整出許多事來。
“這倒好了,借債還借出個心病來了,換不是,不換也不是。”周萍氣哼哼的。
“要不,就換好了,等地價升起來,又退還給大哥家。”白爸道。
“那大伯,爺爺肯定不會接受。”
“那大哥,爸肯定不會接受。”
白蔡蔡和自家阿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白蔡蔡笑嘻嘻的衝着自家阿媽皺了皺眉子,表示着母女同心。
“阿爸,上回李叔叔來咱家喝酒,我聽你跟他說什麼股份制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啊?”見阿爸阿媽陷入了困局,白蔡蔡繼續引導,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股份?入股?對了,我可以用那錢入股,佔一半,如果真如之前所分析能夠大漲,那咱家也賺的心安理得,而如果形勢真壞了,那地不值錢了,那佔全部同佔一部份也沒大的區別,如果沒有省道,沒有李氏集團,那地根本就賣不出去。佔多佔少一個樣。”白平康猛的一拍額頭,爲了炒股,他可是好好的把股票,股份制這些東西研究了個透。
這個方法不失爲解決之道。
“阿爸阿媽,我睡覺去了。”入股正是白蔡蔡的打算,這樣一來,即可免去兩家可能產生的隔閡,又能爲阿爸下崗後的再創業打下一些經濟基礎。
“去吧。”周萍道,又瞪着正看電視的毛毛:“毛毛,別看電視了,跟阿姐去睡覺。”
“嗯……我再看一會兒。”毛毛扭着身子,小樣兒在撒嬌呢。
“走了,小心明天起不來捱打。”白蔡蔡拉着眼睛快貼到電視機前的毛毛,這傢伙非把自己整成近視眼不可。然後又衝了兩個熱水袋,毛毛被窩裡塞一個,自己被窩裡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