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眸光發亮,將照片仔細看看,然後上網搜索了一下。
果然徐支隊所說的款式比較新潮,除了一款藍色,還有一款瑩綠色的,那螢綠色和明黃色彩條過於靚麗,即便他看到都覺得過於新潮,那麼是不是兇手的年齡段也可以估算出來了?
正想着趙新利走了過來。
“所有血泊和血滴密集處全都拍了照片,也都取了樣,您過來看看?”
周海點點頭,看了一眼徐支隊,“村裡所有十八至三十歲的年輕人,都排查一遍死者死亡時間的去向吧。
尤其是和死者有關係的,他弟弟家和張建一家更要仔細覈實。”
“他家弟媳婦說,鄭洪濤的弟弟和侄子在上海打工,這要如何覈實?”
周海想了一下,“這樣遠的距離,還是查詢東南機場、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吧,畢竟現在都是實名購票,他們的系統中都有記錄,只要查詢一月25日至二月一日的就行。”
徐支隊一揮手,身側一個年輕警官走了過來。
“都聽明白了嗎?
帶着一隊的人,趕緊去核實我們之前整理出來的名單。”
周海這才和趙新利回到正屋,趙新利的助手拿出一張圖,上面詳細標註了十幾處血泊和血滴密集處。
“怎麼樣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趙新利搖搖頭,“缺少經驗,分辨不出來你所說的差別,畢竟在這樣多的血滴中找到兇手的那一滴血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周海知道理論上自己說的可行,可是現實中想要實施需要相當的經驗,擡手看看腕錶,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不知道胖子他們還需要多久能到。
就在此時,一個極爲欠揍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着,我們家海子想我了?
誰讓你拋下我自己出來浪的,哼!”
周海少有的沒有反駁,朝着那個聲音擺擺手。
“嗯,遇到難題了,需要你這個搭檔來解決,上次你分析血滴落的那套理論不錯,我覺得對這個案子有所幫助。”
胖子三步一晃的走了進來,瞥了一眼趙新利。
“行啊!
看在趙法醫的面子,咱們幫了!
你們屍檢的情況跟我說說吧!”
趙新利看到胖子也很高興,拍拍他肩膀,“這次要辛苦胖徐來救場了,晚些我請你吃大餐。”
一句承諾將胖子安撫住,路上急三火四的趕來也覺得值得了。
周海將屍檢的詳細狀態,一字不漏的描述了一番。
還展示了屍檢的照片,不過在放大照片的時候,周海發現死者的膝蓋處,一塊蒼白的痕跡周圍有些發紅,他們屍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難道這是皮下出血並未發現?
“這裡似乎是皮下出血,難道死者跪着了?”
胖子看了看照片眨麼記下小眼睛,收起了剛剛嬉笑的模樣。
“不要急,我看看現場痕跡。”
“好。”
胖子快速換上勘察服,拎着箱子走了進去,進入東屋胖子沒有急着去取樣,而是站在門口認真地觀察了一番。
周海、趙新利和三組那個資深痕檢員大趙都站在門外,雖然地上血腳印繁雜,卻不是沒有規律可循,果然沒一會兒胖子朝着北側衣櫃的位置走去。
這裡距離那處血泊有一些淺淡的擦痕,不過看不到血,只是地上的灰塵似乎被擦去,胖子蹲在那裡,朝着此處噴灑了一些試劑,片刻在紫光燈下就顯現出一些細如髮絲的縱紋,果然是擦拭痕跡,並且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反光重些,另一部分要淡得多。
胖子拽着周海的手臂爬起來,“這是膝蓋擦拭的痕跡,看來死者是被拖拽過來的。”
“拖拽?”
趙新利有些不解,胖子接着說道:“嗯,看方向是從牀的位置拖拽過來的,這現場真的很怪異,每一處血泊血量都不多,但是又遍佈整個房間。
對了,你們給死者做毒物理化試驗了嗎?”
“做了還沒出結果,莫城沒有單獨的檢驗室,都是人民醫院幫着做的,速度有些慢。”
聽周海如此解釋,胖子點點頭接着看地上血跡,走到櫃子西側,這裡有一處血泊和一處血滴密集處,此處周邊的腳印也是最爲密集。
周海蹲下,一滴一滴血跡排查比較,不時用粉筆畫上一個圈,然後給他們分別排上序號進行拍照取樣,然後胖子用沾着蒸餾水的棉籤開始提取樣本,反覆刮擦。
其他人學着胖子的樣子,開始投入到刮擦提取工作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快17:00周海和胖子他們才完成所有取樣。
地上的腳印也被逐一分辨,一共有十六種鞋印出入過現場,周海發現的那個阿迪達斯鞋印也在其中,不過都是層層疊加,很少有單獨完整的鞋印,胖子逐一分辨用不同顏色的彩筆區分着。
當然那個嘴上不服氣的資深痕檢員大趙,也跟着投入到工作中,趙新利知道胖子他們過來幫忙,那人有些牴觸,所以今天才如此撂挑子,不過若是沒有二組的幫忙,今天可能要丟人了,那時候可不是三組如何,而是中心顏面盡失,估計他也是想明白這個纔回來的。
統計後,衆人一共採集342份樣本,裝了整整一大箱子,看着如此多的樣本,胖子也有些撓頭。
“這些送到當地醫院一週都出不來結果,這可怎麼辦?”
趙新利想了想,“周法醫要不然,我們的人送回中心吧,我現在給龐主任打電話,讓他安排檢驗的事兒,畢竟量太大了。”
胖子點點頭,“我們上次滅門案的時候,提取的樣品比這個還多,曾大姐帶着所有人加班,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搞定了。
能做的我們可是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拼人品啦!”
趙新利苦笑了一下,作爲龐主任的小舅子有很多別人體會不到的難處,他回身看了一眼那個資深痕檢大趙。
“大趙,要不你跟着跑一趟,我讓小龐陪着你一起。”
那人沒說什麼,點點頭和小龐擡着箱子朝外走,趙新利在那裡打電話和龐主任去安排檢驗的事兒。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周海看到沙發與牆壁的縫隙處立着着一個小桌子,走過去將小桌子拽出來,這是一張木工自制的桌子,正面用刀割出一道道痕跡儼然成了一個棋盤。
不過看到桌子的材質,周海的心裡忽然一片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