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努力瞪圓了小眼睛,“啥意思?
這是要你們自己幹?”
楚夢涵沒有接話茬,不過看看剩下的六個地點,瞥了一眼周海。
“我和王副支隊分成兩組,你們也分成兩組跟着吧,現在需要爭分奪秒。”
周海當然沒意見,“好,瘋子帶着小樑,跟着王副支隊,我和胖子跟着楚支隊。”
“出發!”
那司機也被帶上了車,一衆警車呼嘯着駛離現場,見警察散去,現場只有少數人清理着垃圾,河對岸圍觀的人覺得無趣,也漸漸散去。
上了車,楚夢涵看着地點有些犯了難,“我們先去最近的?”
周海思量了一番,“方便袋是從垃圾車最裡面掉落的,那就說明這個袋子被丟在最底層,我們不如從第一個地點開始搜尋起,讓瘋子他們從最近的開始,兩頭夾擊。”
楚夢涵吩咐司機轉向,朝着最遠的那個地點駛去,胖子同時電話通知了瘋子。
三十分鐘後,他們抵達鄒家窪這處垃圾清運點,這裡是昌河區臨近莫城的邊界,屬於城鄉結合部,不過爭創國家級衛生城市的活動讓這裡的衛生情況看起來非常不錯。
原木色的柵欄板子,搭建成小房子的形狀,周圍綠化帶比鄰,看起來是個比較有設計感的垃圾房,衆人下車,周海攔住楚夢涵。
“胖子先看看!”
胖子拎着箱子走上前,朝着楚夢涵挑挑眉。
“讓我先過一遍。”
走近垃圾房,裡面的光線不算很強,非常適合痕檢。
胖子帶着護目鏡,十幾個垃圾桶的蓋子把手處,全都噴了一遍試劑,就在噴到最裡面一個垃圾桶時,一絲熒光閃現,胖子的紫光燈趕緊仔細照亮這裡。
“海子,找到了!
你應該去買彩票,隨便選一個地點竟然能找到線索,垃圾桶上有人類血跡。”
周海沒空反駁,快步走過去,果然在垃圾桶蓋子的把手上有些纖細的條索狀熒光痕跡,掀開蓋子內側上有一處低落血跡。
“採樣吧!”
胖子採了樣,將垃圾房再度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別的痕跡。
楚夢涵有些着急,走過來探問:“怎麼樣?”
胖子將採樣裝起來,拎着箱子起身。
“雖然沒做DNA比對,不過可以判定是人血,濃度和我們發現的那個黑色方便袋外面的近似,都是稀釋血。”
“稀釋血?”
周海抿緊脣,“就是兇手將自己清理的非常乾淨,但是這些肉條是經過冷藏的,拋屍的過程中有些解凍,所以會有稀釋血水低落。”
胖子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爲的,剛剛查看哪些肉條的時候就發現了,肌肉組織有些僵硬,凌晨的溫度雖然低,但不足以結凍,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冷凍過。”
“走吧,看下一處。”
胖子怔了怔,找到了血跡還要找下一處?
不過他沒反駁,周海如此決定一定有他的意圖,拎箱子上車,一上午兩組將七處垃圾點兒全都排查完畢,匯合後返回中心。
剛下車,楚夢涵的電話響了,“你怎麼搞的,電話打了好幾遍不接,碎屍案爲什麼不彙報,我還是在指揮中心知道的,你想幹什麼?”
楚夢涵趕緊將手機免提關掉,“領導別嚷嚷,情況緊急,所以沒及時彙報,我這不是剛想給你打電話嗎?
情況時這樣的……”
楚夢涵將詳細的情況說了一遍,劉大這才稍微按捺住怒火。
“你個死丫頭,別自以爲是,剛剛微信上已經有現場的照片流出來,什麼警察過年翻垃圾,什麼重大失竊案,剛剛市長辦公室已經來電話諮詢了,搞得趙書記宋局長都很被動。
在中心老老實實等着,我馬上到!”
‘啪’電話掛斷,楚夢涵撇撇嘴,趕緊推門進入中心樓,拐到一樓的一號解剖室,一進去看着四人已經換上了短袖的手術服,不過沒有換隔離服,楚夢涵怔了怔這意思還要解剖?
“你們這是……”
胖子朝楚夢涵招招手,“今天不解剖,我們只是將所有的信息進行彙總。”
順着胖子指引的方向,楚夢涵看到周海身後的玻璃白板,此時已經在上面畫上了兩個人體圖。
“曾大姐說了幾點能出結果?”
小樑推了一下眼鏡,“哦,剛剛問過了,還需要一個小時,八份樣本的DNA就出來了。”
周海點點頭環顧幾人,“人齊了就開始吧,瘋子和小樑按照肌肉走向確認幾塊肌肉組織的準確位置。
胖子給那隻右手拇指拍X光。”
隨着周海的吩咐,幾人動了起來,那塊單獨的頭皮很容易分辨,就是右耳後到頸部的一塊皮肉,周海站在白板前,左邊的人體圖上,標記出這處頭皮對應的位置。
楚夢涵有些明白他們要做什麼了,就好似拼圖一樣,將所有的部位在圖上填充,然後分析死者的已知條件,周海寫完回到解剖臺前,將那塊頭皮組織仔細觀察。
頭皮上帶着寸許短髮和頸部的皮膚,即便是頸部的皮膚也很白皙,沒有痣、痦子等標誌性的特徵。
內側切削的傷口極不平整,有停頓和重複切割的破損,創面上的黑色油污已經被清理乾淨,雖然沒有進行實驗室分析,肉眼就能感知這油污與那黑色袋子上的油污類似。
看着周海愣神,楚夢涵有些着急,忍不住在其身後催促道。
“周海,你怎麼了?”
周海知道她着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剛剛在想,人的頭皮一共有三層組織結構,不過三層之間極爲緊密好似一層一樣。
一般突然的重力剝削,就直接與帽狀筋膜層直接分離。
就像好多女工,因爲長髮被捲入機械,致使頭皮剝脫的損傷就基於這個道理。
可這塊頭皮被剝削的很特別,這些不平整代表刀具極爲鋒利,原本我認爲是不斷猶豫的停頓反覆下刀,現在看來也不是,似乎只是想要一味的延長切削的過程。”
楚夢涵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延長死者的痛苦?”
“不,我說過,死者被剝削這塊頭皮的時候已經死亡。”
楚夢涵想起來,周海在現場就說過這塊兒頭皮沒有生活反應。
“那兇手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