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一早,帶着趙新利他們組協同黃仲生、大趙、小胡等十名幹警,直接趕往莫城。
徐支隊這裡早已將卷宗清查了一遍,兩個陳年舊案全部整理出來,無一例外全是兇殺案,有一個最久遠的竟然是二十五年前的一個11.7碎屍案,而另一個是2010年的12.9滅門案。
一天的時間,周海帶着小組的人員查看了兩份卷宗,還有相關的證據,並且和徐支隊進行了交流,可是兩個案子他也沒參與過,只能找來當初參與案件的人員進行敘述。
最後決定先從12.9全家被殺案開始工作,至於那個碎屍案證據缺失嚴重,案發地也已經拆遷,很多人證已經離世,暫時不作調查。
直到晚上九點多,幾人纔回到酒店,一身疲憊的周海洗過澡,拿起手機,撥通了盧爸爸的號碼。
已經有四天了,未曾與他們聯絡,心中未免有些擔憂,美國之行主要是想讓他們都出去散散心,不要總沉浸在盧茜離開的悲痛中。
響鈴了七八聲,盧爸爸接通了電話。
“盧爸爸,好幾天沒和你們聯絡了,這幾天到哪座城市了?”
其實周海想問問是否見過約翰老師,不過感覺如此直接的問有些過分,所以選擇還是閒聊一下。
電話那端的盧爸爸似乎走出房間,聽到一陣關門的聲音,這纔開口說話,不過聲音帶着微微嘶啞。
“我們前天到的加州,玩兒了一天,昨晚剛到帕羅奧多市。”
周海一聽瞬間有些緊張,畢竟這已經到約翰老師家了,昨晚到的難道沒能見面,而且盧爸爸的嗓子怎麼這個樣子,難道……
“您沒有聯繫到約翰老師?
還是律師威廉的電話無法接通?
有什麼事兒您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要緊的!”
盧爸爸長吁了一口氣。
“我們抵達這裡就聯繫過律師威廉了,你的老師約翰在上週三去世了,按照他的遺願,遺體捐獻給斯坦福大學醫學院進行科學研究,至於他的財產也全部捐贈給醫學院。”
周海瞬間站起身,用力握住手機。
“去世了?
怎麼會,他不是骨折住院嗎?
難道不是骨折?”
“嗯,威廉原本計劃處理完所有事宜,去一趟中國,沒想到我們就過來了。
他說,老約翰不想見到你們傷心難過,所以他生病的消息,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是肝癌骨轉移,之前的住院是因爲雙腿無法行走了,這樣的症狀手術已經沒了意義。
他說讓你好好照顧洛洛,想他了,就站在山坡上看看美國的方向,如若有微風吹拂,那就是他在對着你微笑。”
周海知道這是約翰老師故意安排的,不過是想讓小蘿莉和自己都少些悲傷。
一個沒有家人的人,將自己和自己擁有的全部,捐獻給他最熱愛的學科也算是得償所願,瞬間周海沒有那麼傷心了,看來還是約翰老師看得開。
“洛洛聽到這個消息後,沒事兒吧?”
“還好,只是吃的不是很多,她說早就猜到了,不過這份冷靜,反倒讓我們看着有些難受。”
周海嘆息一聲,“別難過,這樣是最好的選擇,也是約翰老師所希望的,今天如若行程允許,可以帶着洛洛去斯坦福大學轉轉,然後你們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吧。
她是個堅強的孩子,既然她早就猜到,應該可以自我調節的,一起悲傷不如好好生活,這纔是對逝者最好的祭奠。”
盧爸爸停頓了好一會兒。
“我們這裡不用擔心,今天我們準備去斯坦福轉轉,明天就去好萊塢玩兒,這是洛洛昨晚定的。
反倒是你,無論工作多忙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洛洛跟我說你吃好多鎮靜劑和安眠藥,這個要儘量控制,你是專業的醫生你比我們懂。”
“好的,我聽您的。”
“行了,別耽誤我們出發的時間,我掛了!”
胖子在一旁聽的非常清楚,見周海掛斷電話,趕緊湊過來。
“要不我去搞兩瓶啤酒和一點小菜,我們喝一口?”
周海有些不解,看看腕錶,時針已經指向22點鐘,半夜吃喝這是想要增肥的節奏啊。
“你餓了?
剛剛吃了兩盆飯,現在還吃東西,這樣太增肥了。”
胖子眯起小眼睛,原本還小心翼翼的樣子,見周海如此情商真的無言以對。
“好吧,是我多事了!
不就是想陪你借酒消愁一下,挺聽聽你的話,句句戳心,字字珠璣,太傷自尊了,睡覺。”
周海看着胖子一臉幽怨的表情,直接沒繃住笑了起來。
“喝酒就算了,我酒品不好,哪次吃飯你還見到我喝過酒了?”
胖子眨麼眨麼眼睛,“好奇心重啊!
我就是想知道你喝了酒啥樣,要不咱試試?”
“不後悔?”
周海看着一臉期待的胖子,隨即點點頭。
“行!”
胖子見周海答應了,起身就出了房間,不到十分鐘抱着一個大袋子,賊頭賊腦地跑回來,將東西一一擺在小茶几上,一打啤酒、油炸花生、黃花魚罐頭,還有一包肉棗。
原本沒有飢餓的感覺,看到這些吃食,別說還真的有點兒想吃。
順勢坐在沙發上,胖子將啤酒打開一罐遞給周海,自己順勢打開一罐,與周海碰杯仰頭喝了起來,涼爽的口感讓他忍不住揚起頭眯起小眼睛。
周海也喝了一大口,別說這口感還不難接受。
“我上次喝酒還是在大學,約翰老師幫我轉系後,爲了慶賀我們出去吃飯,然後喝了幾杯酒,怎麼回去的,包括後來幹了啥我已經不記得了。
第二天,約翰老師攬着我的肩膀說:周,今後你不要喝酒!
然後很多同學都在笑,不管我怎麼追問,他都沒說我當晚做了什麼,之後我就像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還真沒時間去想着喝一杯。”
胖子頓時來了興趣,朝前湊湊。
“你吐了?”
“沒有,房間非常乾淨沒吐。”
胖子抓了一把花生丟到口中,思索了一下。
“誰跟你一個房間?
難道你喝大了打人?
再或者唱歌、聊天、大喊大叫折磨人家?”
周海再度搖頭,端起啤酒又喝了一口,初夏的夜晚喝一口啤酒還是蠻舒服的,調整了一下坐姿也抓起一把花生,邊吃邊回憶。
“沒有,當晚睡在約翰老師家,我能折磨誰去?”
“然後呢?”
“然後,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問他們我幹了什麼他們也沒說,不過誰都不勸我喝酒了,約翰老師說我酒品不好,讓我今後一定不要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