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搖頭,背後的傷口帶有弧度,絕對是揮手刺入造成的,如若直接撞擊到某處插入後心,傷口會呈一條直線。
“先送檢吧,小樑記得提醒曾大姐,死者心臟的組織和心內血要進行毒物檢查,尤其是要跟之前度平投毒案的留樣數據進行比對。”
小樑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趕緊端着托盤出去,瘋子看看周海,這個案子留下的線索太少了,還需要黃仲生那面詳盡調查,想着撕掉身上的隔離服。
“我換一下衣服,帶着張文琦去黃仲生那裡蹲守着。”
周海微微頷首,瘋子的意思他明白。
“好!
你跟着參加專案會議吧,我這裡還有些事兒要處理。
剛剛屍檢的記錄,小樑那裡都有。
至於調查方向,我的建議是:
死者的家庭情況要摸清,社會關係要仔細排查;
他和直系親屬的所有銀行賬目,都要逐一查找覈實;
周邊路段的監控也要覈查,尤其是9月5日晚上21:-23:00之間在這個機械廠附近出現過並且停留的車輛,在工作量非常大。”
瘋子鄭重地點點頭,叫着張文琦走了,周海和胖子回到二樓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胖子不知道周海有什麼計劃,一直觀察着他的神態,畢竟這個案子讓他都如此緊張,何況是周海!
“海子,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周海略作沉思,這會兒他已經沒有最初的震撼和緊張,心裡面想的全是案子的所有信息,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
“胖子你查一下,那個胸章是什麼意思?
胡南發過來的信息你看到了,不過我認爲這個解釋有些怪異,雖然東南市被德國佔領多年,可這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了,似乎還缺少點兒什麼!
我覺得這是一個暗示,或者是提示我們什麼?
還有圖紙上那個單詞,將那圖紙發給南悟道博士,讓他幫着找一個筆跡鑑定專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另外問問他這些圖紙專業嗎?
再問問董斌的手機數據恢復了嗎?
能否看出來繪圖的人,從事什麼行業?”
“好!”
胖子一聽,趕緊打開電腦,調出相機上的圖紙照片,將它們打包發送給南悟道博士,並且打電話去叮囑了一番,隨即開始搜索胸針的信息。
周海則站在白板前,將剛剛屍檢的所有信息都繪製在上面,之後伸手拽開頭頂的一個拉繩,一副巨大的投影布落下來。
那上面並非普通的白色投影布,全部粘貼着度平投毒案和盧茜案的相關信息,三個案子現在能夠串聯在一起的,就是那個裝着膠囊的瓶子。
盧茜案雖然沒有瓶子,卻在匕首中發現了相同藥物的成分。
另外就是盧茜案和這個9.5董斌案發現了相同的匕首,而這個匕首從現有的信息來看,應該是這個董斌製造的。
那麼,董斌爲什麼被殺?
難道幕後人被董斌要挾,然後選擇滅口?
還是覺得這個董斌知曉的事情太多?
再或者是爲了警告自己?
*****
2015年9月6日 14:00東城區刑警支隊。
9.5董斌被殺案的專案會議正在進行着,瘋子將周海所說的要點還有屍檢的信息,全都寫在一張紙上遞給黃仲生。
黃仲生開始分配工作,一組大貓帶隊負責跟死者家屬談話,並且對兩個門衛進行審問,羅雲峰跟着;
二組大趙帶隊,摸清董斌社會關係,並且查清董斌他和直系親屬的所有銀行賬目,張文琦跟着;
三組大劉帶隊,小胡配合,篩查周邊道路案發前後兩小時的監控,所有途徑此路段車輛如有停留全部逐一排查,這一組小樑跟着。
對於黃仲生的安排,羅雲峰非常清楚,這個案子明眼人都知道,跟盧茜案還有度平投毒案定有關聯,中心的人一個個都紅了眼,將他們穿插到各個組工作效率一定非常高。
散會後所有工作緊張進行起來,羅雲峰跟着大貓直接去了問詢室,死者的妻子就在那個房間。
二人快步趕到,羅雲峰沒有跟着進去只是站在外間,大貓沒有勉強,帶着一個女書記員進入談話室。
羅雲峰走到雙面玻璃前,看向室內,觀察嫌疑人這是他的弱項,現在他也要努力學習,畢竟好的觀察會給解剖和嫌疑人畫像帶來很多提示。
董斌的妻子冷眼一看,似乎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短袖長褲的工作服,身材瘦小,面色蠟黃,臉上法令紋和擡頭紋都非常重。
如此樣貌,與董斌比較英俊的外表詫異蠻大,用老百姓的大白話說看着不登對,如若這二人站一起,絕對不會想象到二人是夫妻。
羅雲峰戴上耳機,大貓語調還算平和,看看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非常緊張,擡起一雙眼不斷打量房間,同時瞟了一眼大貓。
“朱翠文。”
“出生年月是什麼時候?”
“1977年11月16日。”
“你在哪兒工作?”
“原來的東南紡織六廠,現在改制了我也在這裡工作。”
大貓點點頭,拿起幾張打印的照片遞給女子。
“你別緊張,今天就是想要找你瞭解一些情況,你看看照片,這裡面的人你認識嗎?”
朱翠文有些狐疑,不過還是直起腰板伸手接過那些A4紙,只是掃了一眼,瞬間將紙丟在桌子上。
“這~這是咋回事兒?”
“你認識他?”
“他是俺對象,哪能不認識啊!
他怎麼了?
出什麼事兒了?”
大貓擡手朝下按按,“你先別激動,坐一下!
這人是你愛人?”
朱翠文用力點點頭,不斷深吸氣扶着桌子緩緩坐下。
“嗯,他是我愛人董斌,警官這是咋回事兒?”
大貓沒有回答朱翠文的問題,接着問道:“他昨晚回家了嗎?”
朱翠文搖搖頭,“沒回家。”
“他平時經常不回家?”
朱翠文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伸手攏了攏鬢邊的碎髮。
“他工作忙,平時很少回家!”
大貓眯起眼睛,伸手敲敲桌子。
“朱翠文,希望你這個時候不要有所隱瞞,不然對你對案子的調查都沒有好處。
你既然被請到刑警隊來協助調查,我們還這樣客客氣氣的談話,已經在照顧你是死者家屬,我們理解你的心情。
不過如若因爲你的隱瞞,影響了案件調查,或者誤導了警方,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