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將登記簿帶過來了。”
說着牙醫翻開登記簿,找到一頁指着一個電話號碼,給周海看。
“看,這裡。
她叫於紅玉。
21歲,家住桃南鎮卞家莊。
半個月前,她到了該調整牙套的日期,但她沒過來,我給她打電話,手機欠費停機。
就在上週我還打過,電話還是聯繫不上。”
周海點點頭,將登記簿交給胡中隊,後者很上道的讓一個偵查員去找戶籍覈實信息。
“你和於紅玉聊過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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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家庭情況、工作、收入、男朋友什麼的?”
張醫生身子朝周海探了探。
“你一開口,我就知道是同行。
她當時能說動我給她做一個牙套,就是因爲她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聽着很讓人心疼。
她說,她只有父親,母親在她小的時候離家出走了。
而他父親,智力不是很好,全靠村民接濟,她纔讀完中學。
最近,她認識了一個男朋友,想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兒,修一下這口牙,得到男朋友的認可,才能對她父親有個更好的照顧。
至於工作單位,好像說是一個什麼叉車廠的倉庫管理員,收入一個月只有兩三千吧,勉強餬口。”
瘋子越聽眼睛越亮,這家庭情況和周海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轍,給了他們這麼好的線索卻浪費八天的時間,越想越是氣憤。
擡腳踢了踢,身側坐着的於永亮。
“我說,你就沒啥感想?”
於永亮是個簡單的人,眨麼着眼睛看着一臉怒容的瘋子,他對市局司法鑑定中心的人有着忌憚。
吞了一口口水,顫巍巍的問道。
“啥感想?”
聽到這個回答,彷彿一拳打到棉花上,瘋子懶得再理他。
不多時,那個拿着登記簿離開的偵查員回來了,兩份打印的A4紙交給胡中隊。
胡中隊瞥了一眼,交給周海。
這個姑娘的長相很一般,但是眉眼間帶着青春的氣息,還是很耐看的,畢竟身份證的照片,能達到這個效果已經算是不錯了。
周海將照片遞給張醫生。
“你看是她嗎?”
張醫生仔細看看用力點頭。
“是,本人比照片還好看點兒。”
胡中隊起身握住張醫生的手,讓偵查員帶人下去做一份筆錄,又囑咐一定親自帶人送回去,好好感謝診所一番,別對人家生意有影響。
說這些的時候,胡中隊一直狠狠地盯着於永亮,他嚇得一縮脖子,趕緊忙去了。
“屍源找到了,可以去死者家看看了,或許我們還有更大的收穫。”
胡中隊現在已經對周海佩服的五體投地,立即安排車輛前往,瘋子將他們開來的車子停到刑警隊的車庫中,畢竟死者的骨骸被他們帶來了,還裝在車上。
*****
半個小時後,車隊來到桃南鎮卞家莊。
因事先聯繫了當地的村委,所以沒有費什麼力氣,衆人來到於紅玉的家。
見到這棟房子,周海不斷蹙眉。
這個年代,沒想過還能有人住這樣破舊的房子。
兩間泥牆的瓦房,牆面上粉刷的顏色已經完全脫落。
比周邊的房子,矮了許多。
所謂的院子,也是用竹條插在地上捆成的柵欄。
不過院子裡面還算整潔,幾壟菜地雖然有些雜草,還算生機勃勃。
死者已經死亡二十多天,不知道她父親是如何生活的。
推門進院,當地村委的工作人員,先行上前,徑直進入屋內。
片刻轉身出來。
“屋裡沒人!”
那村委的人說道。
“紅玉她爹腦子不清醒,最近一個月一直在他弟弟家蹭吃,上週被弟媳婦打了兩次。
一急有些犯病,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胡中隊朝身後一擺手。
“都跟着去找找。”
周海他們沒有離開,胖子已經穿戴完畢,舉着勘察燈朝屋內走去,瘋子和小樑顛兒顛兒的跟着進入屋內,開始細密的勘察工作。
周海在窗外轉了一週,瞥了一眼村委工作人員問道。
“於紅玉性格如何?” wωw ttκan ¢ O
“紅玉着丫頭幹活麻利,心直口快,極維護她爹,十來歲的時候,因爲她嬸嬸戳股她爹一下,當場就和她嬸嬸吵起來了。
是個持家的好手。”
胡中隊突然問道。
“於紅玉他們家,在卞家村還有什麼親屬?”
“他們於家人口少,她爹那輩兒就兄弟兩個,有一個比她爹小六歲的一個小叔,小叔是個正常人,不過性格懦弱,還有一個極爲厲害的媳婦。
所以,於紅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求他們。
就算她娘離家出走,她都沒去麻煩過小叔一家,只是近兩年,紅玉她爹腦子清醒了些,兩家纔多少有些走動。”
“他們家與誰有仇怨或者糾紛嗎?”
那村委的工作人員怔了怔,盯着周海看了幾眼,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詫異。
“一傻子家,有啥仇人?
村裡人對他們家,都好着呢!
對了,聽說於紅玉的嬸嬸,還給紅玉介紹了一個對象,附近哪個廠的技術員,村裡都傳開了。”
“不是和她嬸嬸吵過架,怎麼還給她介紹對象了?”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兒,現在還說得過去。”
周海一聽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死者的男友一直沒有露面,於紅玉失蹤這麼多天,並沒有人過來打聽她的情況。
是不在意?
還是心知肚明?
“她小叔家在哪兒?”
那村委工作人員,朝着於紅玉家北側的一棟二層小樓指了指。
“那個黃色的二層樓,就是她小叔於建瑞家。”
胖子他們此時昨晚勘察出了房間,胖子眉頭緊蹙,將周海拽到一邊。
“她家裡很亂。
有人來找過東西,非常有目的性。
於紅玉的大衣櫃,被全部折騰了一遍,然後將所有的物品都隨意丟在裡面,並沒有恢復原樣,並且不像於紅玉父親翻動的。”
周海蹙眉,“你的意思是,翻動的這人,不擔心自己被發現,知道於紅玉無法找她算賬。”
“嗯!”
周海邁步走進屋子,紅磚鋪成的地面,被常年磨損出現了行走的痕跡,這棟房子應該有年頭了。
瘋子和小樑,正在正屋看死者的影集和一本日記,顯然二人沒有什麼發現。
東屋是於紅玉的房間,周海一進門,一個敞開的大衣櫃赫然入目,裡面所有的衣物胡亂卷在一起堆到櫃子裡。
北側的一個書桌的抽屜也被拉開,裡面所有的雜物散落一地。
什麼人,來這樣一個家徒四壁的破屋翻找?
他又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