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桌子上的礦泉水,魯光文打開就喝掉一瓶,擦拭了一下脣邊,見原本在白板前寫東西的周海也湊過來,這才說道。
“找到白木香的男友了,你們絕對想不到,這個男友就是當時搶救的急診醫生。”
魯光文說得非常興奮,不過周海卻蹙起眉頭。
雖然這個結果讓人非常意外,急診醫生是男友,倒是可以理解,如若是兇手,卻太顯眼了,兇手不會這樣蠢。
他能用藥或者別的方法,將死者體內的蟲子引發躁動,絕對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蹤跡,這不符合犯罪心理學。
“那個急診醫生怎麼說?”
魯光文看着一臉淡然的周海,砸吧砸吧嘴,這個反應是啥意思?
覺得這個急診科醫生不是兇手,還是他這邊有什麼新的發現?
一時間魯光文想了很多,如此一來他冷靜了很多,將自己在學校的發現,以及那個女生的描述,以及在醫院找到這個季宗明醫生,整個過程詳詳細細說明白。
周海點點頭,走到白板前。
“這是我們屍檢得到的新情況,死者死於門靜脈高壓引起的胃部血管大範圍破裂引發的失血死亡,這個是因爲死者體內大量的血吸蟲,阻塞門靜脈所致。
原理你無需知曉,不過我看過那些取出來的蟲子,死者已經死亡超過72小時了,這些蟲子還是充滿活力。
要知道一般這樣的蟲子,在人體死後一般存活一至三天,溫度溼度還要適宜,而死者的屍體是放在冰櫃中儲存,雖然溫度不夠冷凍的標準也非常低了。”
“你是說,這是因爲藥物造成的?”
周海抿脣,“死者的各項化驗都出來了,化驗單上沒看到是什麼藥物,或許劑量非常小,在刺激了這些蟲子後,那些藥物就衰減了。
所以具體是什麼藥物,或者是什麼方法我真的不知道,這個需要進一步詳細檢驗分析才能知道。
死者的身上沒有發現針孔,如此一來就只有吃進去一條途徑了。
這個放下先不說,死者在三個月內流過產有刮宮的痕跡,並且長時間社如果汞,身體的很多臟器都有中毒的症狀。”
“汞?
水銀的那個重金屬汞?”
周海點點頭,對於魯光文的驚訝他並不意外。
“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大學生,如若尋常家庭接觸到這個汞不大容易,不過她父親是黃大仙兒,這個就不好說了,畢竟道士煉丹都會用硃砂,符咒就是用的硃砂粉,這東西高溫加熱就會析出水銀。”
如此一說魯光文點點頭,將手機遞給周海,上面赫然就是那兩張符咒。
周海看了一眼,送到鼻子下方嗅了嗅。
“從符咒的顏色就可以判斷,這東西不是單純的硃砂,裡面加血了,有可能就是她自己的血,畢竟雞血不是隨時能拿到的。”
魯光文點點頭,他比較認同周海的說法。
“她的室友白雪說,白木香總是半夜自己坐着叨叨咕咕,有時候又寫寫畫畫,估計就是弄這個!”
將那個徐宗明的名字寫上,周海看着白板,目光落在那句‘陰司有序,黃泉無忌,惡靈猖獗,以身封印!’之上!
“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魯光文搖搖頭,胖子舉着手機說道:
“網友說,這個是一句咒語,就是鬼差收繳孤魂野鬼,或者是毀滅靈魂的意思,不過具體是什麼,我想她們家那個黃大仙兒應該最清楚!”
周海回身看他一眼,“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魯光文掏出手機,“你們仔細審問這個徐宗明,每一個時間點都要進行覈實。”
*****
半個小時後,魯光文帶着周海和胖子來到薛家臺子村。
說是村落,這裡的整體建設已經非常的有特色,村中多是二層的小樓,統一刷着黃白相間的顏色,路邊的柵欄,都是白色的金屬護欄。
胖子下車後,吹了一聲口哨。
“村裡建設的都這麼好這麼大啊!
相比而言,我們在城裡住的不就是鴿子籠?”
魯光文朝着胖子笑了。
“你小子淨說大實話,這個村子都是養貂養狐狸的,後面都是他們的養殖場,各個富得流油!”
胖子一臉興奮,不過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這個黃大仙兒家,也養這個?”
魯光文搖搖頭,“沒有,他們家沒養這些,他們家的地都包出去了,不過看着家中的裝修和生活質量,不比別人差,不過......”
見魯光文說着就頓住了,周海也有些好奇。
“不過什麼?”
魯光文笑了一下。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不過這家人很奇怪,女兒死了不急着要屍首,聽到消息第一時間竟然是跑去上香,然後一家人都跪在蒙着紅布的神像前,唸唸有詞。
這和其他人家的正常反應差別非常大,當時搞得我們也很懵,那個母親更是抱着另兩個女兒在那兒哭,一句話都不說。”
周海沒再問什麼,魯光文也不是個絮叨的人。
前面引着,走向一扇漆黑色的大鐵門。
門上貼着一張白紙,上面寫着謝客十日,胖子臉頰抖了抖。
“人家的門都是刷着鮮豔的紅色,即便是黑的也是柵欄門兒,能看到裡面的那種,這家倒好黑漆漆的大門嚴嚴實實,咋這麼瘮得慌?”
這句話只是讓周海的腳步頓了一下,三人隨意走到門前,魯光文已經開始敲門,過了好久,才聽到有人出來。
大門的一個小窗口被打開,一個十分蒼老的男人探出頭來,朝外面看看他們三人,見都穿着警服,爲首的魯光文他是見過的。
沒說什麼話,直接將角門打開。
白家的房子,是統一粉刷的顏色。
不過在東南角,曾經被綠色植被包裹,冬季雖然沒有了綠葉,那些枝條還在,彷彿一條條經脈,伸出利爪插入外牆,蜿蜒盤踞在小樓上,讓整棟樓多了一絲陰森感。
三人跟隨白父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堂屋裡面,見人來了沒有打招呼轉身朝裡面走去。
白父請幾人坐下。
周海的目光落在北側一角的神龕上,紅木的神龕上擺着一尊石像,上面蒙着紅布,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底部,似乎踩着一隻龜,還有衣裙飄飛的圖案。
如此樣子並不像是一隻獸,更像是人像,周圍擺着蘋果、香蕉,還有饅頭和一碗米,最正中是香爐,裡面升騰着嫋嫋的檀香。
白父見周海不過去做,盯着神龕一動不動。
隨即走了過來,看了一下說道。
“想讓我掀開紅布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