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抿脣沒說話,她眼睛緊張地盯着周海,神色還算鎮定。
白羽瞥了一眼,“這是我妹妹的藥盒,有什麼好疑問的?”
“哦?
你也見過,那麼你妹妹白墨的服藥,是誰來負責?
護士還是傭人?”
白羽聽到這個問題,稍顯遲疑了一下瞥了一眼白母。
“是我母親負責,我母親爲了照顧我妹妹親力親爲,五年來每一次都不假手他人,這有什麼問題嗎?”
周海再度從口袋中掏出兩個小巧的藥瓶,兩個藥瓶完全一致,只是有一個粘貼着紙上面手寫着服藥劑量。
“這是兩瓶秋水仙鹼,一瓶是我從龐醫生那裡拿來的醫院處方藥,另一瓶是你妹妹白墨房間藥箱裡面存放吃了一些的。
不過內容物,我們進行了檢查,這瓶你們家藥箱裡面的秋水仙鹼,被換成了橙子味的薄荷糖。
你告訴我,這是誰做的?”
這個問題讓白羽怔住了,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側頭看向白母,一臉的疑惑。
“媽媽,難道你搞錯了?”
白母的嘴脣是顫抖的,不過她沒有說話,就這樣直瞪瞪地看着周海,恨不得想要撕碎周海的嘴。
周海嗤笑了一下,“搞錯?”
啪一聲,幾張圖片照片被拍在茶几上,鮮豔的紫色晶體熠熠發光,白羽一臉的不解盯着周海,這會兒似乎他完全沒了剛剛的氣焰。
“這是白墨腳趾關節的切片,上面閃着光晶瑩剔透的就是尿酸鹽晶體,很美是嗎?
可這些東西,讓白墨每晚被疼痛折磨,不能行走,不能觸碰。
它們的沉積需要時間,如若沉積到這個數量,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完成的!
我問過龐醫生,他也很詫異,爲什麼不斷加大劑量,而白墨的病痛一直無法緩解,而且各項指標一直高居不下!
你的母親,將治病的藥物換成了糖豆!
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好幾年,你的妹妹一直被病痛這麼着,就在這樣的痛苦中度過每一天。
亨廷頓舞蹈症是非常緩慢的病程,她的身體狀況,不會因爲這個而快速衰竭到這個地步。
因爲每天沉浸在痛苦中,得不到應有的治療和休息,所以她的身體狀況極差。”
白羽聽明白了,滿眼的不相信,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母。
“媽媽,他說的是真的嗎?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白母不斷落着淚,搖晃着腦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周海沒有停頓,看向白母。
“爲什麼?
因爲白墨的病痛,讓白墨更珍惜生命,她更爲出色地完成這她的事業,因爲她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時間,留下點兒什麼。
而白夫人,在上流的圈子裡面能夠更受人矚目,很多人看到白墨的優秀,都願意與你親近,讓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社會地位,這是白先生在世的時候沒有帶給你的。
這是一種心理變態,算是很嚴重的一種,我建議你看一下心理醫生!”
白羽穩了穩心神,看向周海。
“夠了,停下!
如若你們來這裡只是一味的指責,那麼停止吧!”
黃仲生伸手拍拍周海,他理解周海的氣憤,有這樣一個虛榮心的母親,真的是白墨的悲哀,不過雖然氣憤,但白墨的死,並不是因爲這個。
“我們現在可以斷定,白墨不是自殺。
第一、她的身體狀況,無法將繩索套在陽臺橫樑上;
第二、白墨的頸部有掐痕,有人掐住她的頸部讓她窒息暈厥,然後僞造了自殺的狀態。
所以我們需要你和你的家人,將4月18日晚上,每個人都在什麼位置做什麼,全部調查一遍,如若不在場,需要有人證明。”
白羽這個時候,已經沒了最初的震驚,畢竟今天的各種消息,已經將他轟炸的有些麻木,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母親,他點點頭。
“好的,我叫所有人過來。”
黃仲生朝大廳門口站立的大貓點點頭。
“你帶人,分別談話吧!”
一個小警察捧着本子走過來,站在黃仲生身後,黃仲生這才問白羽。
“先從你開始吧,4月18日晚上你在家嗎?”
“沒有,我有應酬,母親給我打電話,我才急匆匆趕回來的!
我的司機、助理,還有幾個商業夥伴都能證明,當然車載行車記錄議也有聲音的記錄。”
黃仲生點點頭,如此多的人證,可以之後覈實應該是沒問題的,隨即看向白母。
“白夫人是什麼時間發現白墨死亡的,你是第一個發現的嗎,現場什麼樣?”
白夫人擺擺手,“我不是第一個發現的!
我多年的習慣,都是九點鐘上牀,我是聽到白清和王姐的叫聲,這才跑過去的,當時她們兩個站在白墨的門口,互相拽着,嚇得臉發白。
我當時,還責備了她們幾句,然後白清語無倫次地胡亂指着房間。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白墨就掛在陽臺上,脖子上是一個繩子,陽臺的小桌子還有輪椅都倒在四周。
我嚇壞了,跟她們兩個七手八腳將白墨弄下來,她身上冰冷,我拍打她的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白清抓着我的手,讓我冷靜點兒,白墨死了,讓白羽回來,然後找醫生過來吧!
我一聽有道理,趕緊給白羽打電話,他回來已經差不多十二點半吧。
白羽說,不能對外說白墨是自殺的,畢竟這樣對公司的股票影響會很大,再者還有基金會要處理。
所以我們將繩子丟掉,現場收拾了一下,然後叫龐醫生過來的。”
白羽在一旁點點頭,這個時候大貓走了過來,湊近黃仲生和周海,低聲說道:
“當晚就一個叫王玉萍的女傭在值班,和白夫人說的基本一致,我問了白清,她也是這樣說的!”
黃仲生側頭看向大貓,“她們怎麼去白墨房間的?”
“這個我問了,白清睡到半夜起來喝水,她感覺到冷,似乎門縫有風吹。
下樓燒水的時候,王玉萍正好起來,看到她,她說樓上有風,不知道是不是哪扇窗沒關,王玉萍一聽跟着上樓了。
在二樓走了一圈,感覺到似乎東側更冷一些,來回走走似乎風是從白墨房門下面吹過來的,然後她們就推開門了。
東窗外不遠有一盞小區的路燈,正好能照射到東窗,她們就看到人影在晃動,二人一陣驚叫。
白清順手將燈打開了,這纔看到白墨掛在那兒,倆人嚇傻了,不知道怎麼辦,這個時候白夫人才起來的!”
“冷?
白墨房間的窗是開着的?”
大貓一怔,隨即點點頭。
“是的!”
就在這個時候,周海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着胖子的號碼,周海趕緊接通。
胖子焦急的聲音,隨即響起。
“海子,曾大姐在白墨的牀單上找到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