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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將近天亮的時候,手機才響起來,還要僅僅是一條寒酸的短信而已,上面只有一個字——“玓”。
我僅僅瞟了一眼就迅速收起了手機,因爲徐茫已經敲門了。
“起牀了喲,我們今天出去玩吧。”
“好的知道了!”我對着門大喊,但是卻壓不住心裡的那種奇怪的情緒。
玓……玓……墨軒說的,會是我認識的那個玓嗎?
可是,我和她沒有半分的血緣關係,僅僅是朋友而已啊……會是她嗎?
“玓,你是在美國認識的麼?”墨軒的手機一震,信息就顯示在了屏幕上。
“對的,怎麼?”手指一劃,信息發出。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墨軒看着手機挑了挑眉,這種質問的語氣他可不喜歡。“不記得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很明顯就是敷衍。
“你那時多大?”
“喂……你好像沒有權力知道這些吧……”墨軒有點討厭這種炮語連珠般的質問。
“不是權力的問題,而是我也認識一個玓,至於是不是你說的呢,我不知道。她跟我在某些地方是長得有些像,但她不是我姐,僅僅是我的一個親密的朋友。這有關於我,我有必要確認,我不認爲我沒有這個權力。”
無耐地撓撓頭,墨軒幽幽地嘆了口氣,顧唯夢不愧是顧唯夢,學歷不高,但是思維能力和那針針見血的話語可不是蓋的。怎麼這幾天就老是被女人這樣子說呢,真是鬱悶。
至於玓……也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吧,畢竟也好久沒見過了。但爲什麼會長的那麼像,性格又有那麼多契合的地方呢……墨軒就想不明白了。
那還是他很年輕的時候,本應屬於高中的時候終於成功越級去了美國留學。去到的第二個星期的一個晚上,那時那個文弱的他就成功被兩個身材矯健肌肉豐滿的壯男攔住了去路。他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傻,被別人粗壯的手拽着自己那瘦弱細小的手臂就一路拖去了小巷。半路上不會喊句“help”的嗎,不過自己也忘了爲什麼了,大概是嚇傻了吧。
一分鐘前,墨軒所在的地方兩旁都是燈火通明的,而下一分鐘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沒有任何的燈光,只有頭頂上那微弱的月光才勉強讓他看清了面前的兩個人的臉部大致輪廓。
每當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墨軒總是想笑。笑那個無知而又冒失的自己,和現在比起來,區別是何其之大。
那時候的自己,恐懼無奈又毫無反抗之力,被別人連拉帶拖的就那樣到了小巷,好像一隻已經嚇傻了的放棄掙扎的獵物,呆呆地被帶到了屠宰場,忘記了掙扎。走了如此長的路程卻無法在人頭濟濟的大街上向任何一個人求助。
而且他忘了,身爲一個內斂的人,身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裡,看着一羣陌生的人,陌生的臉龐,他墨軒,有這個膽子、又何德何能可以讓自己大膽地開口和別人說話?哪怕一個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