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怒火驟然上升,森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滲出,“你敢打我。”小鐵棍飄飛而出,落入他手中,在氣勢對峙中,大戰眼看一觸即發。弘治見勢不好,趕忙上前拉住海龍,道:“大哥,你冷靜點,這裡可不是動手的地方。止水道尊,你也太過分了,雖然大哥的玩笑過分了些,但你也不應該打他啊!所謂打人不打臉。”止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服你們就一起上,現在就出城。”
飄渺心疼的看了海龍一眼,道:“師妹,好了。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就算了吧。”止水哼了一聲,道:“你就知道向着自己的丈夫。”
突然,細密的腳步聲響起,一隊百人左右的士兵快速的圍了上來,爲首一名將領身穿銀色鎖子甲,騎在棗紅色高頭大馬上,濃眉大眼、鼻直口方,手持一杆銀槍,看上去甚爲威武。在他身旁步行的一人,正是先前大門前被飄渺禁制的那名隊長,他指着海龍五人道:“總兵,就是他們。”那總兵立馬橫槍,槍尖前指,沉聲道:“先給我圍起來,一個也不要放跑。”
海龍五人自然不會把這些人看在眼裡,飄渺湊到海龍身旁,掌心中滲出柔和的法力,幫他將臉上的掌痕抹去,傳音道:“龍,你別和師妹太計較了。其實她人很好的,只是脾氣壞了些,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讓着她點吧。”
海龍不滿的道:“那她老和你在一起,減少我們相處的時間,這樣會影響我們感情的。只要她不來招惹我,我才懶得理她呢。”
那總兵見面前幾人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頓時大怒,催馬上前,長槍指向海龍,道:“說,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天波城有什麼陰謀,爲什麼打傷守城士兵。”海龍瞥了那總兵一眼,道:“這些問題你還不配問我。先管好你自己的手下吧,趙宋國怎麼會出了這種敗類。”
這總兵並非莽撞之人,聽了海龍的話,沉聲道:“事情原委我自會查清,但你藐視本官,也當定罪,來人,先把他們帶回去,等我將此事查清楚後再說。”衆士兵轟然應諾一聲,頓時長槍前指,向海龍五人逼來。海龍冷哼一聲,道:“憑你們也配抓我。即使趙極在此,也要對我恭恭敬敬的。滾開,我今天心情不好,惹怒了我,讓你們全都躺在這裡。”
那總兵眉頭緊皺,海龍的口氣大的嚇人,他心中不禁一陣猶豫,但當着這麼多手下和行人的面,他自然不能就這麼退縮,冷聲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違背了我趙宋國律法一樣要定罪。”海龍眼中寒芒大放,他正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身體驟然前飄,以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了那總兵面前,大手一引,頓時將那總兵從馬上拽了下來,恨恨的道:“老子在趙宋國就是王法。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滾蛋。”用力一推,那總兵的身體頓時飛了出去,壓倒了一片自己的手下。總兵大怒,從地上爬起來大吼道:“給我上,將這些狂徒抓起來。”正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住手。”兩道身影快速的向這邊移動過來,飄渺一眼就看出,那是兩個修爲很低的修真者。
兩條黃色的身影出現在總兵身旁,總兵一見到這兩個人,頓時變得無比恭敬,趕忙跪倒在地,道:“參見兩位供奉。”
那兩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恭敬的跪倒在地,向海龍施禮道:“拜見師傅。”原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正是黃函兄妹。
海龍早就認出了他們,淡淡的道:“起來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現在趙宋國的士兵真是越來越長進了,不但調戲婦女,而且還要抓我。”
黃函大驚,回頭瞪了那總兵一眼,道:“李總兵,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這位是誰麼?他就是我趙宋國的大恩人,一字並肩王殿下,連陛下都要尊他老人家爲師,你找死不成。”李總兵大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面前這如此普通的年輕人,就會是傳誦於趙宋、李唐兩國的傳奇性人物——一字並肩王,他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道:“屬下,屬下實在不知是一字並肩王殿下啊!我,我……”
海龍不耐煩的揮手道:“算了,我才懶得和你們計較,立刻帶着你的人滾蛋。對了,回去問問你那些守門的部下,那個斷手的傢伙猥褻了我師姐,怎麼處理你看着辦吧。”李總兵見海龍沒有怪罪他頓時大喜,趕忙恭敬的磕了兩個頭,帶着手下們灰溜溜的走了。
黃函、黃睢這才站起來,湊到海龍跟前,恭敬的再次叫了聲師傅。弘治笑道:“大哥,你什麼時候收了徒弟,怎麼沒聽你說過啊!”
海龍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好了,黃函,你先給我們安排個住的地方吧。哦,對了,我身上沒錢,你給我弄點錢花花。”
黃函兄妹一看到海龍早已經大喜過望,見識過海龍的本領後,他們怎麼會放棄這個求教的好機會呢?黃函趕忙道:“是,弟子一定辦好。師傅,您和幾位前輩跟我來吧。我帶你們直接住到城主府邸。”海龍擺了擺手,道:“不用,就住旅店就行。”
黃函答應一聲,轉身和黃睢在前面帶路。飄渺驚訝的傳音道:“龍,你什麼時候成了趙宋國的一字並肩王,聽起來權力到是很大。”
海龍微笑道:“這種普通人的王有什麼好的,總有一天,我要成爲所有仙人的王者。”當下,他將當初的事簡短的向飄渺四人說了一遍。由於那李總兵這一打岔,海龍又命令他懲治先前那毛手毛腳的士兵,止水的氣也消了幾分,不再和海龍計較了。
聽完海龍的敘述,飄渺道:“本來我們修真界七大宗派是不應該參與到凡人國家爭鬥之中的,不過既然當時有妖宗的人在,你出手也就無所謂了。不過,以後還是少和普通人接觸的好,要是讓別的宗派知道了,會說閒話的。”
一邊說着,黃函已經帶他們來到了一家規模宏偉的旅店前,這間客店高有三層,佔地面積極廣,從外面看佈置考究,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千福居。黃函轉身向海龍道:“師傅,您看這裡可以麼?這是天波城最好的客店了。”
海龍點了點頭,道:“就這裡吧,你給我們安排三個房間。要兩人住一間的那種標準間就好。”
黃函答應一聲,剛要去辦,卻聽止水道:“等一下,要那麼多房間幹什麼?要一個三人間一個兩人間就行了。”
海龍一楞,道:“你願意和弘治、小機靈住在一起麼?”止水哼了一聲,道:“是你和他們住在一起,我和師姐住。我一個人怕寂寞。”
海龍怒道:“不行。你……”飄渺拉住他的手,道:“算了,龍。就照師妹說的吧。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黃睢嬌軀微震,她看了海龍一眼,又看了看遮住面部的飄渺,心中不禁一陣發酸。黃函試探着問道:“師傅,那……”
海龍有些煩躁的道:“就一個兩人間一個三人間吧。”黃函答應一聲,當先去辦了。黃睢引着衆人進入了客店之中。客店的大堂是一個很大的飯廳,裡面擺放着近百張棕紅色的木桌,房頂上懸掛着模樣考究的燈籠,看上去古香古色的,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弘治和小機靈也不客氣,當先坐了下來,小機靈道:“海龍,我們先吃點東西吧。餓了一整天,我都快不行了。”海龍點了點頭,和飄渺、止水也坐了下來,黃睢道:“師傅,您想吃些什麼?”此時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飯廳中只有他們這一桌。海龍道:“你看着要吧,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就是。”黃睢答應一聲,去櫃檯點菜了。看着她離開,弘治道:“老大,小弟真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原來有權利是這麼好的。”
海龍瞥了他一眼,道:“你要覺得好,我把這一字並肩王的名頭讓給你好了。待會兒當着我那兩個土地的面別亂說話。”
弘治道:“知道拉。當着徒弟的面,我們怎麼也會給你留幾分面子的。所謂吃人家的嘴短嘛。嘿嘿。”
一會兒的工夫,黃函兄妹都已經回來了,兩人站在海龍身後,黃函道:“師傅,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讓這裡的老闆給您和各位前輩收拾出了兩間最清淨的房間。”海龍點了點頭,道:“你們也坐吧。一起吃點東西。”
黃函道:“有師傅您在這裡,哪兒有弟子們坐的理由,何況我們剛吃過飯不久。”海龍皺眉道:“別假惺惺的,我自己就最討厭禮數,我讓你們坐,你們就坐。”黃函和黃睢對視一眼,這纔在下首坐好。海龍道:“來,我給你們引見一下,這兩位是我的好兄弟弘治、小機靈。”
剛坐下的黃函兄妹趕忙又站了起來向兩人行禮,黃函有些尷尬的向弘治道:“前輩,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記您是和尚。這就去給您準備點素齋吧。”弘治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所謂酒肉穿腸,佛在心中,就不用麻煩了,葷腥還是越多越好的。”
海龍哈哈一笑,道:“你們不用跟他客氣,他這個假和尚,酒肉吃的比誰都多呢?”一邊說着,他拉起飄渺的小手,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飄渺。飄渺,他們是我的徒弟,說起來也不算外人,你就以真面目相示吧。”飄渺微微一笑,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黃函和黃睢恭敬的道:“參見師孃,啊……”當飄渺那如空山靈雨般脫俗的面容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兩人全都楞住了。黃函心中一點不敬的念頭都沒有,在他眼中,飄渺就像觀音大士一般凜然而不可侵犯,他的神態更加恭謹了。而黃睢則是另一種想法,她一向以自己的容貌爲傲,但此時看到飄渺,她的心完全變得一片冰冷,和麪前這根本不似存在於人間的仙女相比,她感覺自己彷彿只是一隻小小的螢火蟲,在皓月的光輝下變得黯然無光。這一刻,她突然想起當初第一次同海龍見面時的情景,那時侯,自己曾經誤會海龍有非分之想,這是多麼愚昧啊!有這樣根本不能用漂亮來形容的妻子,他又怎麼會對自己有意呢?在滿心慚愧之下,黃睢不禁低下了頭。
飄渺微微一笑,道:“你們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海龍還有徒弟,海龍一直在靜修之中,想必沒什麼好東西送你們。看你們的修爲應該還不到登峰境界,這兩柄飛劍質地還可以,有我灌注其中的法陣,你們可以先用着,對今後的修行會有些好處。”青光一閃,一白一紅兩柄連鞘長劍出現在飄渺手中,單是那劍身上蘊涵的濛濛光華,黃函兄妹就知道非是凡品。兩人不禁擡頭向海龍看去。
海龍笑道:“老婆,你到真會收買人心啊!其實他們不過是我的記名弟子而已,我並未收他們入宗,不過既然你都拿出來了,黃函、黃睢你們就收下吧。這麼好的東西,我當初怎麼沒得到過,比天石那傢伙的好多了。”黃函兄妹大喜,趕忙千恩萬謝的接過了飛劍,黃函持白、黃睢持紅,他們在接劍的剎那,同時感覺到劍身傳來一股浩然博大的靈氣,頓時身心俱爽。